南宫翎站定在甘兴和金燕子的面前,看着两人手拉手躺倒在冬青数后面,除了脸色惨白之外,真像是睡着了一样。
南宫翎通红了眼睛,压抑着心中的悲痛,低声问安馨道:“你身上的灵石够不够?”
“够。”安馨伸展两臂用大抓手,画下一个直径二十丈的圆圈,沉声道:“这里为坟冢,下面埋下灵石,上面种植桂花,金银花和药材,四面环水种植金莲,正院全部推倒布置阵法,把天空也封锁起来。”
“正院之外,让你的两个师弟守孝。”
“把牛轲廉送去安家,他的年纪比安承宇大不了多少,我会找时间回安家去教他。”
南宫翎同意了,“也好,有牛轲廉在安家,我也好经常去教他,顺便护住安家。”
南宫翎也收敛情绪,侧头对安馨强调道:“师父师娘的仇我会报,你别事事冲在前头。我是你的未婚夫,我理当替你遮风挡雨。”
两人都失去了最亲近的师父,同病相怜,愈发比先前更加亲近。
安馨不赞同内南宫翎的说辞,南宫翎在门派中接连受挫,正是他出身天鹰宗,受天鹰宗庇护甚多,行事动辄左右为难,不好痛下杀手。
倒是她跟天鹰宗情分浅薄,滔天怒火,发泄得理所当然。要不是被南宫翎拖累,天鹰宗她什么人不敢杀?
安馨没有反驳南宫翎,师父的仇她要亲自报。
南宫翎飞去了天命峰。
他手上有掌门令牌,从天鹰宗的库房中取出水晶棺材,易如反掌。
等他重新回到甘澜院,安馨已经金燕子和甘兴周围挖出了一个四方形的巨大坑槽,正从储物袋中刷出一块块切割整齐的灵石,整齐的码在三十丈的深槽中。
也就片刻功夫,安馨把灵石摆放整齐,再用大抓手抓着泥土填买回去,一点点填实拍紧泥土。
南宫翎里没有出手帮忙。
他等着安馨填埋好泥土,在坑槽的周围开始布置聚灵阵,防护阵法,幻阵......一层一层阵法布置下去,从外面看上去,里面堆起了一座白玉石的坟冢,在暗夜中发出淡白色的光芒。
肃穆而圣洁。
祁贤,于廉和龚阙,亲眼目睹南宫翎和安馨这一番作为,心中惊叹万分:仙凡之别如鸿沟。南宫翎和安馨都太低调了,他们早一些显露这种实力,谁还敢兴起反抗之心。
他们三人看不见南宫翎和安馨钻进阵法中,又做了些什么,也就一盏茶的时辰,南宫翎和安馨从阵法中凌空飞出,径直向西南方向飞去。
远远的,南宫翎在空中留下一句话:“还请龚长老和于长老,代为照看甘澜院,等我们回来。”
于廉和龚阙齐声答应道:“是。”
南宫陵越过祁贤下令,让祁贤的老脸上挂不住。
祁贤干脆的放手,对于廉说道:“其他的,你跟龚长老一起去细看吧,我回去坐镇天命峰,清查内奸。”
龚阙满意了,祁贤终于肯正视现实清查内奸。他就不明白了,甘澜院出了这等大事,不是首先该清查内奸吗?天鹰宗的人是怎么回事,要到这个时候,祁贤才要开始动手?
龚阙有所不知,祁贤也是忌惮南宫翎会失望。
南宫翎先前在天问峰拿出测试灵根的神器,让长老们测试灵根之前,就已经说的极其明白:‘鹰宗从我义父收了十二个义子开始就坏透了......门派若是没救了,仙门已开,凡人的争斗,又何需放在眼中?’
甘兴和金燕子死了,要真是天逸峰的长老们所为,南宫翎必然会抛弃天鹰宗。天鹰宗面对安馨和飞云门,没有南宫翎这个神仙撑腰,定然无法抵挡高天的野心。
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笼络南宫翎。
可惜,他一番作为之下,弄巧成拙,反倒让南宫翎不由分说,连他也不相信了,祁贤才着急要给南宫翎一个交代。
祁贤坐着飞船走了。
半路上他收到丁冰玉的飞信,禀报天行峰追凶失败,凶手愚弄了天鹰宗整个驯兽堂的长老,这是个绝无仅有的耻辱。
祁贤当即传信给翟永祥,两人一起分头扑向天行峰,一起去探查究竟。
祁贤没有给南宫翎传信,他下意识瞒住了南宫翎和安馨。不能再让南宫翎小瞧天鹰宗,天鹰宗若是对南宫林百无一用,留来何用?
他希望他和翟永祥联手,能给南宫翎惊喜。
祁贤接连传信,一通急如闪电般的安排,像一张大网一般地笼罩下去。
他相信,只要抓住凶手,甩脱了天鹰宗的干系,南宫翎就不会坐视天鹰宗被飞云门吞没,他担心的事情断然不会发生。
南宫翎和安馨一起飞到天涯峰南峰半山腰,一番找寻之后,准确的落到了白颖的面前。
白颖见到安馨无声无息地从天上落下,低声惊呼一声,高举着火把,通红着眼睛,疾步上前在安馨身前站定,急声说道:“安掌门,是我放戚妈妈和阿圆去甘澜院的,可我只是想要帮忙,我没想到这是个圈套。”
白颖急切地乱了章法,心中所思所想,一股脑地向着安馨倾泻而去:“我跟丁堂主传信,是想卖她一个人情,一起向甘澜院示好。”
“我消息灵通,我知道丁堂主是急切的想要求得飞云门的原谅,向南宫神仙示好......”
白银失声痛哭起来,”我没想到我会中计,便宜了贼人。”
“戚妈妈激我网开一面找规矩的漏洞,我自恃聪明,想要三面卖好,不,四面讨好......我没想到会闯下这样的大祸。”
“那阿圆分明是要死了,我怎么就听信了戚妈妈的话,要把一个将死之人送到甘长老和金长老的面前。”
白颖泪流满面痛悔难当:“我愚不可及啊......我怎么听信了一个管事妈妈的说话?”
安馨垂眼看向白颖,她从白颖的神色中和语调中,没有看出破绽。
她相信白颖说的是实话。
像白颖这样的小聪明,她在清风居也见过很多。最典型的便是世人常说的‘丞相门房七品官’,为了私心听信下人的唆使,被下人愚弄而不自知。
安馨平时最烦的就是这种人,这会儿白颖把心里的小心思都坦白出来,并没有让安馨心里觉得好受。
她怎么就跟白颖这种人成了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