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龙霆调整了一下抱姿，像抱着枕头那般搂着桃花，“那感情好，替我省钱了，温漠的工资当初开的太高了。”
“你啥意思啊？这跟温漠有什么关系？”桃花隐隐觉得这是个坑，但是还是忍不住问。
温龙霆道：“下半辈子有你伺候我，还要温漠这个糙老爷们干嘛？”
桃花：“……”
温漠！
你家主子任性，你要失业了。
正在帮温龙霆在码头打理货运，兢兢业业的温漠重重打了个喷嚏。
虽然天气降温了，不过他穿的挺多的，怎么就受凉了？
*
回到温龙霆的小院。
温龙霆把钥匙给桃花，“开门。”
都到地方了，他还没把她放下来。
招摇过市的从督军府穿过，一路来这偏僻小院。
人参养荣丸效果够显著的啊？！
桃花咬牙切齿的开了门。
温龙霆十分温柔的，把桃花如一片羽毛般轻轻的放在长款沙发上。
自己过去洗了手，血渍洗掉了。
才帮她把鞋袜脱了。
桃花知道温龙霆一直都很细心，很温柔。
亲密的事他们也做过，两只可爱的脚趾还是紧张的蜷缩了，“脱鞋做什么？”
“做快乐事。”温龙霆看了桃花一眼。
桃花：“……”
能不这么突然吗？
这种时候做快乐事，您，是认真的吗？
“脱鞋能放松些。”温龙霆又道。
他换了一盆水，又洗一次手。
这才给桃花倒了杯温水。
桃花捧着玻璃杯小口喝着，随着热水进到胃里。
暖流通达肺腑，果然没那么紧张了。
温龙霆坐在桃花腿边，打开玉盒观察着。
面色阴沉，杀机凛冽的可怕。
“怎么了？”桃花敏感的察觉他身上的低气压。
温龙霆沉默良久，才缓缓道：“这女的邪念太多，眼睛被她用过，有了浊气。”
“所以呢？”
“可能会很疼。”
“奥。”
温龙霆把准备好的一张符纸给桃花，让她握在掌心里，“握好。”
“其实这符纸，我也画了。”桃花跟盛门的程儒南学画符时，专门研究了换眼术。
不仅了解流程，更是例外的练了三次换眼符的画法。
换眼术主要靠符纸的力量加持，备好一双和换眼者气相合的眼睛。
换眼者手持符纸，装眼容器下加符纸。
施术者催动，让二符相互作用，就可换眼。
温龙霆朝桃花伸手，“给我看看。”
“嗷。”桃花掏啊掏，终于从衣上她自己缝的内袋里，摸出两个叠成三角的符纸。
温龙霆展开来看，眸子里潋滟着迷人的清波，“恩，画的是好，比我找江湖术士画的好，就用这张。”
他的人就是这样的厉害，瞎了眼画的符都有模有样。
温龙霆依法帮桃花换好眼。
桃花抱着头，在沙发上疼的死去活来，“头……好痛……”
刚才温龙霆说会疼。
她还以为是眼睛疼之类的。
结果是头疼。
不过疼痛到了这个地步，到底是头疼，还是眼睛疼也没分别。
“来，怀抱借给你。”温龙霆朝桃花张开双臂。
桃花果断拒绝，“不要。”
“不占你便宜。”温龙霆道。
桃花汗液一滴滴顺着长发落下，“不、信！”
温龙霆扼住桃花手腕，用力的一拽，强势拉进怀里紧搂着，“不许挣脱。”
桃花：“……”
她也挣脱不动，头太疼了。
温龙霆紧紧将她拥住，轻揉她的脑后。
桃花靠在他怀里，像是陷进了软软的又沁着清凉的迷雾中。
头痛的感觉竟是缓了许多，她总算能稍微喘口气。
扬起了小脑袋，刚换上的双眼迷茫又空洞的看着温龙霆，“温龙霆。”
温龙霆：“恩？”
“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要跟我做这个交易？”桃花喃喃的问。
她最不理解的，就是温龙霆主动跟她的那笔交易。
什么生个孩子就帮她要回眼睛，他支应一声，愿意给他生孩子的女人，都能从云城排到京城了。
温龙霆回答的轻松简单，“因为看上你了。”
“那……就是见色起意……”桃花的头疼缓解一些，但是还是挺疼的，额上的汗往下滚着。
温龙霆镶嵌紫罗兰玉髓袖扣的袖子，直接往上擦，“没错。”
“厚脸皮。”
桃花咕哝了声。
这他都能明目张胆的承认？！
在温龙霆怀中，桃花疼过了劲儿，昏睡过去。
桃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见自己瞎了眼睛，双眼蒙着白布条。
但是手上多此一举提着一盏灯笼，在一片漆黑的路上不断的走着，走着，再走着……
所以，她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能看见，还是不能看见。
总之很怪，好像她是以旁观角度看着自己。
脚下走的那条路，非常非常的漫长。
长到桃花在梦里都觉得胆寒，害怕那是一条黄泉路。
她想着，换一双眼睛不至于就要下地府吧，她现在有了对她很好的奶奶，对她很好的巧儿，还有三姑姑也关心过她，一点都不想死啊……
刚念及于此。
就见那萧然尘外的长衫男子，面若清风朝她走来，“跟我走。”
桃花握住他伸来的手，一下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一刻，眼睛非常干涩。
但是能透过毛玻璃一样的，看到房间里的陈设。
桃花马上又闭上眼睛。
她……
真的能看见了。
缓了缓。
再次睁开眼，对上一张模模糊糊的人脸。
桃花心底里咯噔一下。
温龙霆问了句：“能看见了吗？”
“视线很模糊。”桃花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温龙霆低首，凑近了检查她的眼球，“我看看。”
随即，一个冰凉吻落在桃花的眼上。
啧，这丫头的眼睛真美，他着实没忍住。
“我现在连你都看不清了。”桃花没心思理会他突然间吃豆腐，心事重重的道。
之前没有眼球的时候，她看温龙霆是极其清晰的。
现在找回眼睛，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
包括之前看的清的温龙霆在内。
温龙霆耸耸肩，“怕啥，过个十天半个月，上面的浊气散了，就好了。”
“真的吗？”桃花有些惊喜。
温龙霆怼她，“煮的。”
“呼，吓死我了。”桃花心底悬着的大石落地。
她真怕一辈子看东西都是这般模糊的。
温龙霆：“心里踏实了？那，给我一个吻。”
桃花：“给你妹！！”
温龙霆蹙了蹙眉，鄙夷的道：“帮你找回眼睛的是我，你却要把吻给我妹？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有头脑不太好的毛病。”
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