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青年听到这话,极为担心眼前的少年恐怕会一去不回,抖然急了,双目猛然睁开,似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夏樊的衣衫抓住,艰难说道:“少爷,救…救我,求…求你了。”
自己的黑色长衫被青年的血手浸湿,夏樊并不气恼,只一回头,顷刻间便被他眼里那浓烈的求生欲望所触动,将白衣青年的手紧握住,只觉他的手无比冰冷,毫无温度一般,蓦的一惊,捂得热了些,这才又缓缓放下,夏樊郑重道:“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白衣青年闻言,还是不肯放手,夏樊却不敢再啰嗦,生怕再过会儿,这人就真死了。
赶忙原路返回去找高文山。
而高文山也正纳闷,夏樊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正欲起身寻找。
只听一阵急促的“哒哒哒”的脚步声,似有什么人疾驰而来。高文山抖然起身,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苦笑道:“修为跌落,不能使用神识还真是不习惯啊。”
但见夏樊在一簇灌木中奔袭而出,高文山这才松了口气,出声责怪道:“跑这么快?碰见什么妖怪了么?”
夏樊心里只想着那白衣青年,二话不说一把拉起高文山便跑,高文山狐疑道:“发生什么了?”夏樊一边跑一边大叫道:“救人要紧啊师傅。”
高文山有些疑惑道:“救谁啊救?”夏樊道:“一个人。”高文山无奈之下不再多问,师徒二人跑的飞快,一会儿功夫便来到白衣青年身边。
高文山见到那白衣青年,仔细检查完白衣青年的伤势,登时震惊无比。夏樊急切道:“师傅,他怎么样了?是不是死了?还有救么?”高文山不露声色的说道:“他现在晕过去了,不过离死却也不远了。”说罢便转身就要离开。
夏樊一惊,拽住高文山叫道:“师傅,你干嘛去,赶紧救人啊。”
高文山冷冷道:“我不认识他,干嘛要救他?”
夏樊急道:“师傅,不认识就怎么了?为什么不救?这是一个人啊。”
高文山似笑非笑的说道:“首先,我没有理由救他,第二,我也救不了他。”
夏樊惊讶道:“他伤的有多重啊?”
高文山摇摇头道:“这人是水之一道修士,而且肾脏被摘了,修为丢了不说,伤势还是太重了,以我现在的修为是救不了他了。”
夏樊知道肾是属水的,也知道肾是水道修士的要害,心想这人估计应该是没救了。
夏樊虽心有不甘,但也知道是无济于事了。
长叹口气,道:“人各有命吧。”
高文山道:“走吧,都丢了一个肾脏了,修为都没了,还救什么救?”
夏樊一听,霎时间竟是激动起来,心想:“丢了一个肾?那是不是还有一个?”这时意外的想起电视剧中的肾脏移植手术,惊喜道:“修为丢了就丢了呗,命才重要啊!我记得一个人只有一个肾也是可以活的,是不是啊师傅?”
高文山好气又好笑,悠悠说道:“修士丢了修为如同…”
夏樊抢话道:“如同什么?”
高文山登时想起,夏樊还不明白修为对修士重过性命的粗浅道理,既然现在不明白,那以后也不会让他再明白了。微微一笑,道:“如同卸下千斤重担,舒服的很呢。”
夏樊点点头,道:“也是,一个人没那么大能力,就不会打打杀杀了,就会活的很轻松了,多好。”
高文山笑笑,心想差点坏了事,试探性的问道:“你觉得那些罪大恶极的修士该怎样对待?”夏樊沉思一会儿,问道:“师傅觉得应该怎样?”
高文山突然想起那钱署光来,冷哼一声,淡淡道:“当然是杀了,这样的人没必要活在世上”。
夏樊心中一凛,道:“废了他们修为,留他们一命不行么?”
高文山笑笑却再没有做出回答,只是点点头。高文山要的就是夏樊只要一直坚持这样的思想,便不会理解修为对与修士意味着什么,旁人说再多他也决计不会再懂,待到以后夏樊替他报仇,既可以报了仇,了了愿,也不用与夏樊争执,岂不美哉?
高文山心想不能在这事上纠缠,知道自己的徒弟本就是善良之人,他想要的就是夏樊这样的善良,故意转移话题,惊讶道:“你小子知道的还真不少!不过就算他剩一个肾能活,救他却是有些不值得了。”
夏樊登时不乐意了,撇撇嘴道:“怎么会不值得?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命才是最宝贵的东西,我常听爷爷说‘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傅,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高文山似笑非笑,见夏樊道理颇多,无奈道:“好吧,那你救他吧。”
夏樊一喜,但又不知如何下手,一头雾水,急忙问道:“师傅。你告诉我怎么才可以救他吧?”
高文山微微一笑,道:“救他也简单,我去找些草药,到时候帮他止血,再渡些灵力给他,到时候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命硬不硬了。”说完,高文山也不墨迹,转身找草药去了,留夏樊一人守在白衣青年身边。闻着这一阵一阵的血腥味,倒也开始习惯了。
夏樊看着眼前这俊逸青年,叹口气道:“唉,也不知是谁将你伤成这样…也太狠了。”说罢,就草地上盘膝而坐。
夏樊百无聊赖的等了好一会儿,也不敢乱动白衣青年,良久之后,只见高文山满身灰尘的走来,手里却拿着几株夏樊从未见过的淡紫色的小草,一株小草只两片叶子,颜色极为好看。
夏樊高文山有些狼狈,担忧道:“师傅,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高文山道:“这紫云草虽常见,止血疗伤却是药效甚好,只是多长在山崖上,刚才摘它的时候费了番功夫。”
夏樊点点头。道:“师傅,怎么做?”
高文山拿出两株紫云草递给夏樊,道:“嚼碎它,给这人敷在伤口处。”
夏樊接过,心道:“你怎么不嚼?怎么什么事都让我来…”
心中虽这样想,但并不敢直接说出来。无奈之下,哪知夏樊把紫云草刚放在嘴里,只一瞬间,整个嘴巴里充斥着说不出的苦涩味道,夏樊眼睛抖然睁大,瞪着高文山,大为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