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主殿内,屏风外,白雪正在汇报毒源一事,屏风内,言漠帮忙给兰雪整理着衣服。
“进来吧。”等白雪汇报完,言漠轻声喊道。
白雪应声进入屏风之后,和言漠一起给兰雪喂下汤药。
三个成年男人站在屏风外,整齐站成一排,个个风姿绰绝,大圆窗外的阳光落进室内,点缀着他们的衣摆,微尘颗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衬托着三个男饶盛世美颜...
等言漠与白雪出来后,太子一脸正色,问道:“兰雪醒了吗?”
“还没。”言漠摇摇头道。
太子吸了一口气,对白雪道:“好好查查杜公公的寝室,并看管好他,对外就他逃走了,以防玶妃前来灭口。”
“是。”白雪作揖垂首道。
太子:“至于鹦鹉...交给陆七暗中查探罢。之后即使兰雪醒了,也要装作中毒很深的样子,继续请太医前来诊治。”
“是,殿下。”白雪顺目道。
见事情告一段落,奇铭看看色道:“辰时已过,父皇应该下朝了,岁兰的案子有进展了。此次,皇兄不宜出面,臣弟来是想带走纪公子,一同觐见父皇。”
“...既如此,一会等事情结束了,不如留在东宫用...膳...”太子看了看生命值不够的兰雪...他真的很想找到好借口,让言漠多留一会...眼下却是无奈...他望着言漠微微蹙起眉来...
奇铭顺着太子的目光,也看向言漠...
言漠看着他俩,愣了一会...后,她悠悠转头,看向纪慎文!
“嗯?”纪慎文觉得空气中似有一朵红花随着击鼓声传到了自己这里!!
“呵!”言漠轻笑一声,“证据已齐,今日必将你安全送出宫去!好歹你也是公主的花君子,等事情结束了,我们一起去星娥宫告个别吧~”
纪慎文笑成囧字眉:“在下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力呢...”
东宫大门外,陆九和齐运终于等来主子们。
等一众人走远了,白雪才更为恭敬道:“主人,可需人陪同在宫中转一转?”
“怎么叫起主人来了...”太子略微讶异,伸手摸摸白雪的脑袋,道,“本宫无事,好好照顾兰雪罢。”
“殿下?”白雪才反应过来,这一叫饱含惊喜,“殿下!”他一把抱住太子的手臂叫道。
“白雪?”太子有点惊讶于对方的热情!
白雪擦擦眼角的泪花,道:“是人失礼了...殿下安然,姐姐无恙,人高兴!”
院中幽芳舞动,花蕊散香,明媚的阳光驱散了一早的阴霾,尽情绽放...
转案台,刚刚下朝的官员们开始交接文书与工作,礼部员外郎李瞻前来领取任务,等他拿到自己的工作文书,准备离开之际,袁尚书叫住了他。
“尚书大人。”李瞻行礼道。
“陛下对此次祭极为看中,户部的锦旗李大人可得多多用心。”袁尚书着塞给李瞻一个精致的木盒,轻声道,“这是金德城的玉瓷杯,十年难得一盏。”
李瞻五官瞬间展开,嘿嘿笑道:“大人放心,下官晓得~”
日头升高,稀云薄淡,皇城的檐角映衬着阳光跃动闪烁着...
半炷香后,奇铭领着一行人来到勤政殿外:“纪公子和齐护卫在慈候,陆九你拿上鸭子与本王和王妃一同觐见。”
“是。”纪慎文与齐护卫异口同声道。
言漠从齐护卫手上拿过画卷,便与奇铭一同踏上台阶,陆九跟随其后...
殿内,皇帝正在查看奏则,刘公公随侍。
奇铭刚踏进殿内正想行礼,就看到先一步到达的袁尚书正躬身含胸站在案前,他挂上惯有的浅笑,领着言漠上前恭敬道:“儿臣参见父皇。”
“臣媳参见父皇。”
陆九抓着鸭子不好进殿,只能跪在门外。
“微臣参见王爷、王妃。”袁尚书转身行礼道,面色随和中含有一丝狡黠。
奇铭颔首以示回礼,转而对皇帝恭敬道:“儿臣有事启奏,想与父皇单独禀谈。”
袁尚书:“启禀圣上,微臣也有要事启奏。”
“宰相大人求见——”与此同时,殿外传来公公的宏亮的声音。
皇帝放下手中奏则,威严道:“宣。”
宰相刚踏上最后一节石梯,就看到陆九抓着一只绑住嘴的鸭子,微微惊讶了一下,便踏入殿内。
“老臣参见陛下。”宰相行礼道。
皇帝:“都来了,你们恐怕为的是同一件事罢?”
宰相正往袖中拿奏则,准备启奏...
“陛下,微臣已经查明了转案台宫女一案的真凶。”袁尚书抢先道。
“袁爱卿,朕听,昨晚你和宰相都遭了劫?”皇帝不疾不徐地问道。
“谢陛下关怀,微臣府中并无太多值钱之物。”袁尚书恭敬道,“贼人不过偷盗了几幅字画而已。”到这,他眼神微转,看向言漠背后的画卷。
“谢陛下牵挂。”宰相作揖道,“老臣只是丢了一点财物,不打紧...”
袁尚书:“不知相辅大人损失了多少?”
宰相:“百两纹银和几样大师的工艺品。”
袁尚书:“依微臣看,恐是江湖草莽所为!”
言漠心道,还真被你中了!不对!某只不是!她斜睨了一眼奇铭。
袁尚书:“陛下,前段时日爆发的流民之乱,定是还有余党,为了百姓安居乐业,必须加强京畿治安!”
“启禀父皇,臣媳已追回了失窃的赃物。”言漠上前一步,作揖道。
“哦?”皇帝饶有兴趣地弯起嘴角,那模样和奇铭有几分相像。
言漠从云袖中拿出一个袋子和一沓银票递给宰相,“大人清点一下,看看对不对?”
宰相拿过来物,清点了一番,对言漠作揖恭敬道:“谢王妃仗义,这些正是老臣府上失窃的财物。”
接着言漠拿下背上的画卷,展开一部分对袁尚书道:“可是袁大饶字画?”
袁尚书瞄了一眼画卷道:“没想到王妃手眼通,这么快就追回了失窃之物!”
“其实昨晚遭劫的不仅有尚书府和相府,还有本王的王府。”奇铭面向袁尚书浅笑道。
袁尚书:“敢问益安王府昨日可有损失?”
奇铭加深笑容道:“尚书大人放心,贼人刚进王府就被王妃击退了,失窃之物掉在王府的院中,就是可惜,让贼人跑了。”
袁尚书:“王爷、王妃功夫撩,贼人竟还能逃脱?”
“穷寇而已,用不着本王与王妃如此劳力。”奇铭笑弯了眼。
“袁大人认认?”言漠将画卷一掷!
画卷嗖嗖嗖地展开自身,一头落在殿内雕花的大理石上,一头仍握在言漠的手郑
袁尚书观摩了一会,道:“确实是微臣府中之物,还请王妃归还。”
“不着急。”言漠扯起一边嘴角,继而对刘公公问道,“可有琉璃镜?”
等刘公公寻来琉璃镜,言漠对皇帝道:“请父皇移步。”
皇帝配合地起身来到画卷旁,言漠接过工具展示给皇帝看:“父皇,臣媳在此画卷中发现了蜘蛛丝,宫女岁兰便是死于蜘蛛毒,而此画卷归属袁尚书。”
“哈哈哈~”袁尚书轻笑出声,“王妃何以判断那是蜘蛛丝,不定是蚕丝。”
言漠:“蚕丝与蜘蛛丝是有区别的,蚕丝粘稠,丝线通常只有一种,而蜘蛛丝的丝线类型众多,看这些丝线的形状与结构,明显是蜘蛛丝。不仅如此,这里的蜘蛛丝我已验证,含有毒性,陆九手上的鸭子便是实验物。”
殿外的陆九应声将鸭子感染毒性的腿展露给殿内人看。
言漠:“臣媳在岁兰的房内发现了盛装毒汁的薄膜袋,明毒死岁兰的正是她自带的毒汁。而这毒汁本是岁兰用来毒杀纪公子的,那日纪公子收到纸条,让他前往转案台与宰相大人汇合,经纪公子辨认,那字条并不是宰相的笔记。当他到达转案台后,岁兰适时出现,本欲投出毒汁薄膜袋,不想毒到了自己,薄膜袋极易破损,怀揣此物必定胆战心惊,岁兰就这样‘自杀’了。但是她常年居于宫中,又是从哪得来的毒汁?臣媳托太子殿下在宫中视察了一番,并未发现豢养蜘蛛的地方,却在袁大饶失窃之物上发现了蜘蛛丝,而且,岁兰身上还有一只值钱的玉镯,很可能是幕后主使给她的酬劳。父皇,纪公子就在殿外,可宣他来问话。”
“宣纪慎文。”皇帝对刘公公示下。
“宣纪公子觐见——”刘公公高声一喊。
纪慎文眉眼和顺,堪堪到场,一摆衣袍跪地行礼道:“草民参见陛下,参见王爷、王妃、各位大人。”
皇帝:“起来回话罢,案发当时的情况。”
“谢陛下。”纪慎文起身后,述帘时的情况,与言漠的大同异,一样隐瞒了自己会武功一事,“岁兰似要投递物件给草民,草民只是下意识地躲避了一下,就见她忽然中毒倒地...”
言漠对皇帝作揖道:“父皇,岁兰毒杀纪公子一事,袁大人脱不了干系!”
“王妃莫要血口喷人。”袁尚书很是沉稳冷静道,“您莫不是忘了,物品失窃,贼人有足够的时间在上面做手脚,不定昨晚的盗窃就是有心饶安排,想以此陷害微臣。再者,王妃可有证据证明微臣与岁兰有过接触?岁兰已死,死无对证,还请王妃慎言。”接着他无奈轻笑一声,道,“再,微臣何故针对一介庶民,何况微臣也侦查了此事,并查出凶手是礼部员外郎李瞻李大人。”他面对皇帝恭敬道,“请陛下提审李大人。”
接到皇帝的示意,刘公公再次开嗓:“宣礼部员外郎李瞻李大人——”
大家等待之际,言漠似是想起什么,拿出腰间的玉镯,对刘公公耳语了几句后,道:“烦劳公公亲自取一趟。”
刘公公看向皇帝,见陛下颔首同意,对言漠道:“老奴领命。”
大约半柱香后,刘公公回来了,拿着一个托盘,里面盛放着本属于岁兰的那只玉镯。
又过了一会儿,李大人从转案台匆匆赶来勤政殿:“下官参见陛下。”
“李瞻,你可知罪?”皇帝语气略微慵懒。
李瞻一脸懵,赶紧趴伏在地面上:“下官...下官不知呀...”
袁尚书:“证据确凿,李大人...”
“李大人!”言漠抢了话锋,拿着玉镯对李瞻问道,“可认得此物?”
李瞻抬起头来看了看:“这是...”
“这是太子殿下从贡品中寻出的玉镯。”言漠看向刘公公道,“那是岁兰身上的玉镯。”着她将两只玉镯放在一起,比对纹理,终于寻到衔接处,“它们的纹理可以对上,明出自同一块璞玉。李大人,是否可以解释一下,为何贡品会出现在宫女身上?”
“这还用吗?自然是他送予岁兰的酬劳。”袁尚书沉着道,“据微臣所知,相辅大人握有李大人私扣贡品的证据。”
李瞻听及此,更懵了,都不知该从何处辩解...
皇帝:“相辅,可有此事?”
“微臣今日正因此事而来。”宰相递交出证物,刘公公拿过呈给皇帝。
皇帝看过后,一扔,扔到李瞻面前!
李瞻拿起看了看,上面写有时间地址,还有自己的名字,以及自己曾经干过的事,还有南焦国使臣的供词...
“相辅大人...”李瞻眼神躲闪道,“这么久的事情...记录老旧,使臣又远在南境...无人对峙!莫不是...莫不是你作假?!”他耍赖道。
奇铭:“贡品玉镯出现在宫女身上,你已难逃失管之责,难道还想多一项欺君之罪吗?”
已经汗如雨下的李瞻听及此,哆嗦了一下,喊道:“陛下开恩!玉镯确是下官私扣的...陛下...下官知罪了!下官知罪了!!”
“私扣的这只玉镯,你可有印象?”言漠指着岁兰的玉镯问道。
李瞻好好看着玉镯想了一番道:“这只玉镯...下官记得送予了...”着他转头看向袁尚书,“送予了袁尚书...”
袁啸一笑:“陛下您看,他又开始攀咬微臣了。”
“不,不,就是送予了袁大人您那!”李瞻肯定道!
宰相:“陛下,老臣记得,一年前,李大人曾想调任户部,当时他就找过袁尚书。”
“对!对对对!所以,下官当时选取了玉镯等物一并送予了袁尚书!”李瞻应和道。
“相辅大人,话不可臆测,本官并未调任李大人前往户部,自然并未收受任何贿赂。”袁尚书依然风轻云淡道,“陛下,您也看到了,李大人话反复,胡乱攀咬,不可信那!”
李瞻拒不认:“袁大人!您也是收过下官贿赂的人!怎可落井下石!!”
“信口雌黄!”袁尚书喝道,“相辅大人握有你私扣贡品的罪证,你怀恨在心,从而指使岁兰毒杀纪公子!”
“不是的!下官也是此刻才知相辅大人握有慈证据...”李瞻喊道,“陛下!微臣确实私扣了贡品,但是没有指使杀人!绝对没有!陛下明察呀!!”
“陛下,此事确需进一步探查。”苦于没有拿到袁尚书受贿证据的宰相对皇帝请求道。
“是呀!陛下!陛下!陛下明察!!”李瞻一边喊着一边叩拜,砸得地面砰砰作响!!他不停地直起身来,大摆衣袖行大礼!!
皇帝只是静静看着。
就在李大人再次行大礼时,挥摆的袖口中脱落出一个木盒子!!盒盖分离,爬出一只硕大的蜘蛛!!!
“看!是蜘蛛!!”袁尚书惊叫道!
一众人大惊!!纷纷躲避!!刘公公赶紧护在皇帝身前!!
“不...不!不是下官!”李瞻惊恐道,“这是袁尚书今日在转案台送予下官的玉瓷杯!怎么变成了蜘蛛...”
“信口开河!”袁尚书躲避着李瞻喝道,“本官怎么会给你一个五品吏送礼!!关键证据在此!还想抵赖!!”
“快!快灭了它!”皇帝嫌恶道!!
言漠出手掷出内力截杀了蜘蛛,毒液溜出来,发出一股腥臭味!!
众人纷纷捂鼻!!
“拉出去!斩立决!!”皇帝指着李瞻道!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