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我开的药方服用,最快十五日内就会苏醒,但是要恢复如初,只怕至少要两个月,孟相年老,恢复起来时间还要更长。”
赵承晞闻言陷入沉思。
“既然已经查明中毒途径,在下便先告辞了。”宋陵修拱手道。
孟应然也回礼:“此番多谢宋公子了。”
“客气。”宋陵修又看向赵承晞,“毕晞,你呢?是否和我们一起走?”
“不了,我再待一会儿。”
宋陵修也不多问,点点头便先离开了。
赵承晞正色:“你觉得下毒者有何目的?”
“回陛下,微臣以为下毒者只怕目的在朝堂。”
“如今外公一病不起,朕可用之人不多,朕想让你参政。”
孟应然面露难色:“朝中贤能之士众多,微臣只怕帮不上什么忙。”
赵承晞见孟应然的模样只觉好笑:“别一副为难的样子,好像朕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等到外公身体好了,朕便不勉强你。”
“谢陛下。”孟应然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明日上朝,朕便告诉大家暂代丞相职位的人是谁。”
“陛下难道要让微臣暂任丞相?”孟应然诧异。
赵承晞翻个白眼:“你想的美。”
次日朝堂之上。
“孟相近日身体不适,特向朕告假两个月。孟相也向朕举荐了可以暂代丞相之职的人。朕想着,孟相这些年为我东陵鞠躬尽瘁,他举荐的人想必是可以胜任的。”
众臣皆言:“陛下英明。”
“就由范知理暂代丞相之位,原吏部侍郎升为尚书,孟应然代吏部侍郎之职。”
满堂哗然。范知理暂代丞相可以说是理所当然。但孟应然由一个翰林院小官一跃成了吏部侍郎,这个决定可谓让许多大臣不服气了。
“陛下,孟大人先前并未参与政事,马上就让他担任吏部侍郎之职,只怕孟大人难以很快适应。”一位大臣出列道。
“朕刚才说孟相举荐之人应该是可以胜任的,你们不是都赞成吗?”
“这……”
“所谓举贤不论亲疏。朕相信孟相,就这么决定了。”
众人也看出来了,如今孟相卧病,也不知道是否能痊愈重任相位,孟家毕竟与陛下有亲,如今把孟应然推上六部之首,看来陛下是要保证孟家的地位啊。这般想来,众人也不敢有异议了。
下朝后,范延卿和孟应然走在一起。
范延卿摇摇头,满脸受伤:“啧啧啧,是谁前些天刚说不会参政,结果一转眼都成了我的顶头上司。”
孟应然也不客气:“诶,说话注意点啊,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呀,好大的官威啊。”
二人打打闹闹,好不惬意。
兴林山上的一间茅草屋内,床上躺着的少年面色苍白,床边站着的两人皆是一脸凝重。
“这都昏迷了一天了,小绝怎么还不醒。”林大壮哀叹一声。
“你也担心了,他也就是被吓到了,没什么大碍。”南缺看向窗外,“不知道护国侯如何了?他救了小绝,总归是我们欠了他一个恩情。”
“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这么多年都没事,命大着呢。”林大壮先前不耻于这些朝廷命官,如今见了秦崇州舍身相救,心里也不免佩服。
“大壮哥,南缺哥……”床上传来微弱的呼声。
“小绝,你总算醒了!”林大壮喜出望外地巴着床。
“来,小绝,先喝些水。”还是南缺细心,先喂了林小绝喝几口水。
“南缺哥,你们刚才说侯爷怎么了?他救了我!他是不是受伤了?”林小绝心急如焚,想到当时那个千钧一发的瞬间就心里发怵。
“你放心,侯爷也就受了点小伤,你不是说他武功高强吗?一点石头能把他怎么样呢?”南缺决定还是瞒着林小绝好。
“侯爷果真没事?”
“你先顾你自己吧!”林大壮道,“还好这次有惊无险,下次再乱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小绝讪讪笑了两下,心里却始终放不下心来。
皇宫。
赵承晞正在批阅奏折,小连子急急忙忙呈上一方奏折:“陛下,江中城急报。”
“江中城?”赵承晞停下动作,直起身,“快拿来。”
小连子立刻将折子呈上去,赵承晞一目十行飞快看完,一语不发。
小连子见赵承晞面色不佳,试探性地问道:“陛下,发生何事了?”
“苏堪泰说,护国侯在收剿兴林山匪徒时头部受创。”
小连子闻言也一惊,这护国侯这么大本事怎么就受伤了啊。
“小连子,传旨,让护国侯在江中城安心养伤,剿匪一事先放放,伤好再议。”
“喳。”
“另外,让常一去护国侯府问清楚秦崇州的状况。候府肯定接到消息了,这奏折里写的含糊不清,秦崇州的具体伤势候府应该清楚。”
“喳。”
“等等,朕亲自去,免得他们有所隐瞒。”
“……喳……”
赵承晞一进候府就急不可耐地叫道:“秦秩,秦绪,出来!”
“陛下。”秦绪对赵承晞的到来丝毫不惊讶,“进房一叙。”
赵承晞疾步跟着秦绪进了房间。
“你们侯爷情况如何?”
“陛下,据消息来报,侯爷在兴林山下与兴林山匪徒对峙时,头部遭受到山上滚落的巨石重击。”
“什么?这么严重!”赵承晞闻言脸都白了几分。
“据说侯爷原本可以避免巨石攻击,但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冲了进去,这才受了伤。”
“那他如今情况如何?伤的重么?”
“陛下……”秦绪忽然有些欲言又止,“侯爷,他失忆了……”
赵承晞直接跌坐在椅子上,面如土色:“你说他……失忆了?”
秦绪连忙安慰道:“并没有全部失忆,只是近一年的记忆没有了。属下已经问过宋公子了。宋公子说应该是头中有血块,因而影响了记忆。”
“一年?”赵承晞心想,那便是回到京陵城的事都忘了?和我的经历也记不得了?
“陛下切莫忧心,宋公子说等侯爷回来,他会帮侯爷治好的。”
那他岂不是不记得此行的目的了?
若他听信了苏堪泰,真以为自己是去剿匪的,那岂不是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