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到京陵城寻的你?那日你便是和他一起离开的?”
“不错,那日虞骋怀说呼延觉会对宋府不利,我便立刻赶了回来。”
“你为何想把真实身份告诉我?你应该知道,在我心里,东陵才是第一位,我知道你的身份,对你总是有风险的。”
“是因为……”宋陵修稍稍迟疑,“是因为陛下。”
“陛下?”
“我发现行刺我的人是东陵的人,便猜测呼延觉应该是和东陵的人有所勾结。另外,我母亲中的毒也很罕见,和孟相,以及叶晚晚中的毒倒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意思是陛下有危险?”
秦崇州气息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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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暑山庄。
“莲儿,刚才走过去的巡逻队朕怎么瞧得眼生啊。”赵承晞止了脚步,往身后望了两眼。
“有吗?他们长的不都一样吗?再说了,他们都戴着帽子,平时也看不见脸,哪有什么差别。”牛莲儿不以为意。
赵承晞扶额,真是鸡同鸭讲……
“可能是陛下您近日不常出来,把他们的样子都忘记了。”
“朕的记性都也没有这么差……”
“陛下,咱们出来散步也挺久了,不如回屋吧。”
“也好。”
牛莲儿在屋里刚待没多久,阿箐便端了碗甜汤进来:“这是陛下让我端给你的汤。”
牛莲儿喜不自胜:“还是陛下对我好,刚散步回来就赐我这莲子甜汤驱驱暑气。”
牛莲儿三下五除二便把汤喝得一干二净。
阿箐见那空了的碗,欲言又止。
“什么声音这么吵?好像是陛下的屋子那边传来的?”牛莲儿住得离赵承晞很近,听到喧哗声便冲了出去。
“放肆!你们敢拦朕?”
赵承晞觉得屋里闷热,便想到门口吹吹凉风,岂料刚踏出门槛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这可是陛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小连子也气得呵斥。
一队侍卫守在门口,冷漠坚决,不为所动。
“请陛下和连公公回屋。”
赵承晞开始发现异常:“小连子,这护卫怎么换人了?”
“回陛下,奴才也不知道啊,常一和秦严走后,这守卫的工作就是阿箐负责的了。”
门口出现一个身躯修长,束袖抱剑的男子走来,脚步沉稳,一看便是个练家子。侍卫们见了纷纷行礼,看来他身份并不简单。
此人面露讥诮,语气不屑:“陛下啊,您还是回屋吧,免得奴才们没长眼把您伤着。”
“你是何人?”赵承晞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并没有对此人的印象。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要知道,您……被软禁了。”男子呵呵笑得讥讽。
牛莲儿跑来见这阵势不妙,大吼一声:“陛下别怕,莲儿来了!”
牛莲儿一拳逼近男子,男子以掌相抵却被逼退几步,血气翻涌,口鼻间尽是腥气。
“知道你姑奶奶的厉害了吧,还不投降?投降饶你一命!”牛莲儿抱胸而立,得意洋洋。
赵承晞见状暗暗松了口气,还好牛莲儿在。
男子面露不善,目光落在牛莲儿身后:“阿箐,软筋散你没下吗?”
阿箐?
众人目光汇聚一处,只见那个熟悉的青衣身影缓步走近,面上依旧是一片云淡风轻,只是她开口的一句话,却凉了几颗炙热的心。
“还未发作罢了。”
“阿箐,你说什么呢?”牛莲儿刚想像之前那般揽住阿箐的胳膊,刚迈出一步却止住了,因为她明显觉得四肢传来的无力感愈发强烈。
赵承晞身躯微微颤抖,她总算搞清楚了,阿箐是故意潜伏在自己身边的,这一切不过是场阴谋。
赵承晞屈指握拳,指甲刺得掌心疼痛。
冷静,我一定要冷静……
药性发作,牛莲儿终究还是束手就擒,男子上前便是一巴掌:“贱人,敢伤我?”
“不要伤她!”赵承晞心疼得出声制止。
“陛下还真是会心疼人啊。”男子嗤之以鼻,“可惜你不是我的主子,命令不了我!”
男子又想动手,却被阿箐一掌拦住:“罗煞,你再动手我就禀告主子。”
罗煞收回手,面露不屑:“妇人之仁。主子只说不能动陛下,其他人可没说。我看是你和他们待得久了,就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吧。”
“胡说,主子大恩,犹如再造,阿箐实不敢忘。”
赵承晞怒不可遏,对这个幕后之人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你们的主子到底是谁?让他来见朕!”
“我们主子知道你想见他,只是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时机成熟了你们会相见的。”罗煞听到脚步声回过头,“哟,这又是谁?”
阿箐解释道:“这是教陛下学琴的琴师。”
楼疏抱着琴见此场景一脸懵,一直没有动作。
“那陛下就在这安心学琴吧,反正也没有人会来打扰陛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做了什么?”赵承晞心里的不安和担忧越发扩大。
“陛下略感风寒,因忧心战事导致病情加重,现在避暑山庄内静养,为保龙体,暂不理朝政,政事皆由范知理决定,朝臣非传召不得觐见,陛下觉得这圣旨可还满意?”
“荒谬!”赵承晞气得五脏六腑都像在灼烧一般,大声呵斥道。
“这可是陛下亲口下的旨,由陛下亲信阿箐姑娘宣读,怎么会荒谬呢?”
“你……”赵承晞气得张口无言。
“把这个丫头丢回她的房间,记得每天都要给她喂软筋散。”罗煞一声令下,侍卫便把牛莲儿押走。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教陛下弹琴?”罗煞一个眼神飘向楼疏,楼疏一个激灵赶紧往里走。
“陛下回屋好好待着就不要出门了,免得奴才们没轻没重的伤了陛下。”
赵承晞望了望院里的护卫,无可奈何,拂袖进屋,小连子和楼疏紧随其后,关了房门。
“陛下,这该如何是好?”小连子焦头烂额,心急如焚地问。
“如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赵承晞嘴唇发白,面容凝滞,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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