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了。易容的面具含有毒素,长期佩戴会损害身体。只是她应该用了什么办法使得面具和自身皮肤融为一体了。”
“先别想了,快换衣服吧。”
“好好,你好好看着她,我没回来以前可不能让她醒来。”
阿令对赵承晞的过多叮嘱颇为嫌弃:“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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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晞在府里转了转,正愁着不知道要去哪找秦崇州他们,恰巧遇上了常一。
苏希玉说要一个人在府里走走,散散心,谁知好些时候还未回来,常一便出来寻她。
“陛下。”
赵承晞在越王府待了这么久,总算见到自己人了,正激动着呢,忽然想到,连常一都被那个假冒的给骗了?一盆冷水啪的一下就把赵承晞一团刚烧起来的火热的心浇的透凉。
常一想起昨晚与秦严的怀疑,开口试探道:“陛下,您的记忆恢复了吗?”
“记忆?”赵承晞恍然大悟,原来那人谎称失忆。不错,这倒是个冒充人的好借口。
赵承晞颔首:“有恢复那么一些吧。”
常一眼睛亮了亮,这下或许能知道这个是不是真的陛下了,忙追问:“陛下想起什么了?”
赵承晞冷哼一声:“朕记得你小时候长得可丑了,干瘦干瘦的,那小胳膊跟个枯树枝一样,还老是板着个脸,小宫女都被吓得不敢靠近。还有啊,有一年冬天,朕贪玩要去拨弄炭盆里的炭火,结果飘出几点火星,你一把扑在朕前面,结果把屁股烫出了几个包,朕笑了好几天哈哈哈……”
常一的脸红了红,眼里的质疑早已被惊喜取代:“看来陛下真的恢复记忆了!”
赵承晞咬咬后槽牙,什么恢复记忆了,朕才是如假包换的你的主子好吗!这个笨木头,真是要被气死了。
“常一,你先去环着王府跑五十圈!跑不完不许回来!”
常一莫名其妙,不理解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还是心甘情愿地领罚。
“等等,先带朕去秦崇州那。”
“属下遵命。”
“陛下,侯爷在越王的书房里,就在前面,属下告退。”
赵承晞见常一一如既往的唯令是从,一时有些不忍。
他这段时间也被骗得有些可怜了,想来心里也不好受。
“常一,三十圈就好了。”
“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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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书房门口的是秦严。
他可没有常一对赵承晞死忠的执念。通过分析,秦严已经有八成怀疑眼前这位陛下了。这陛下在军营的时候,一天有三四次要见陛下。可是侯爷已经下了死命令,不见。
想想也是,若是真的陛下,侯爷怎么可能对陛下这么冷淡?
想罢,秦严更是冷漠:“陛下,侯爷公务繁忙,不宜见驾。”
赵承晞心里更来气了:这秦崇州几天不见,脾气见涨啊,当今天子来了还能不见?这是要造反不成?
苏希玉官府小姐出身,柔柔弱弱惯了,以往只要秦崇州说不见,她也不敢拿出什么陛下威仪。可是赵承晞不同,她可是货真价实的一国之主,怎么可能被秦严这一句话拒之门外。
赵承晞幽深的眼睛一眯,低声道:“秦严,你若不让朕进去,朕就把牛莲儿许给别人。”
秦严身子一僵,霎时间脑子里同时闪出各种念头。
她怎么知道这事?
她是真的陛下?
陛下恢复记忆了?
我隐藏得不好吗?
陛下怎么知道我和莲儿的事?
让不让她进去啊?
可是侯爷的命令能不听吗?
那莲儿怎么办?
难不成陛下真的要把莲儿许给别人?
赵承晞眉毛一挑:“嗯?”
短短一瞬间,秦严的思绪百转千回,理智还没有做出决定,双手却比脑子反应得更快,手一推,门开了。
赵承晞颔首表示满意,闪身进屋,关好门。
秦严堪堪回过神,手掌往脑门一拍:不好,自己侯爷第一拥护者的名头不保了。
秦崇州坐在书桌前,面色凝重,面前摊开着一封信纸。
信封上赫然一行字,写着“护国侯亲启”。
没想到越王居然猜到他会来,还直接在书桌上摆了一封信。
昨日秦崇州发现越王府乃至风越城守卫松散时,就已经有所猜测,只怕赵璋谋已经将风越城当做弃城了。
看来还真是对京陵城势在必得啊。
这种被人猜中下一步的感觉真不好。
信的内容更是让他不悦。
信里越王说,他知道秦崇州和赵承晞感情深厚,但不愿一代东陵战神从此只能在后宫涂脂抹粉,翘首以盼陛下临幸。倒不如投入他的麾下,传承护国侯府尊荣。只要赵承晞心甘情愿退位,他也会念及叔侄之情,不予追究赵承晞的欺瞒之罪,还会为他们二人赐婚,皆大欢喜。
好一个皆大欢喜。
秦崇州眸光渐冷,他倒是不觉得欢喜。
门外略有动静,秦崇州眼皮一抬,只瞥见一抹粉色的衣袂,便嫌恶地垂下眼皮。
这个秦严,怎么守的门。
赵承晞一眼便望见端坐在书桌后面的秦崇州,周身弥漫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赵承晞抿着嘴想了想,自己现在是要冒充一个冒充自己的人,那要怎么做才行?
秦崇州看完信的怒气还未消散,一开口便是透人入骨的森寒:“陛下怎么来了?”
赵承晞眉毛一挑,倒是被秦崇州这态度取悦了几分。
“就是来看看爱卿的公务有多繁忙。”
秦崇州叠信纸的手一顿,今日这语气倒是有点像陛下。
“如今是非常时期,公务繁多,还请陛下见谅。”
赵承晞见秦崇州眼神都不给一个,嘴角一扬,生出几分捉弄的心思,眼底透着狡黠,问道:“爱卿怎么都不敢看朕?难不成是朕生得太难看了?”
秦崇州眉头一皱,嫌恶满满,这人难道是想借陛下的脸施美人计不成?
想到此处,秦崇州更是片刻都不想与之共处一室,起身便走:“陛下,微臣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赵承晞轻轻笑了两声,原先的不满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只有沉淀多日,愈发浓烈的相思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