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嫡公主中毒
不是死刑罪犯,不再是戴罪之身。
而是右卫将军之女,堂堂正正,做了回上等之人。
温郁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大殿,一身浅蓝色纱制衣裙,走动之下泛着点点闪光,从远处看波光粼粼。
淡妆装饰着她仿佛滴出水一般的面容,脸上挂着笑,让人看了忍不住跟她一起笑起来。
手端餐盘走到台阶底下,轻跪低头,动作轻柔,说不出的活泼甜美:“臣女温郁,叩见皇帝陛下,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皇帝瞅着眼前水灵丫头心情大好,“今儿午膳吃了你做的佳肴,朕便知晓是你变着花样哄朕开心,听锦衍说你又带了节目,不知是什么新鲜玩意。”
温郁起身,把餐盘交给一旁的公公:“陛下喜欢臣女做的菜肴,便是臣女的荣幸,给陛下准备的节目,也得等您尝过我新做出的点心,不然您一会光顾着笑,可没时间吃我的点心了。”
“小丫头总爱说大话,那便先尝尝你做的点心。”
餐盘摆在皇帝面前,依然如上次般令人垂涎。
皇帝拿起一块仔细端详,依然是奶香扑鼻,还有些许水果放在上面:“这点心为何物啊?”
“黄桃蛋挞,是臣女的强烈推荐哦,陛下您尝尝,若是不喜欢加黄桃,还有传统蛋挞供您食用。”
皇帝尝了一口,连连点头:“不错,表皮酥脆,内里软糯,奶香四溢。”
说着又夹起一枚球状点心:“这又叫什么?”
“这叫泡芙,陛下吃的时候要小心哦。”温郁小心两字才说出来,皇帝已迫不及待咬了一口。
泡芙里的奶油在挤压下从上方的小孔挤出来,正好沾到皇子的鼻子上。
“陛下,您……”一旁的首领太监想提醒,又不好当着诸位皇室和大臣的面说出口。
还得是温郁敢言,立马低头浅笑,开口说道:“都说让陛下小心了,不过陛下解锁了另一种吃法,这叫富贵又开花,年年皆荣华。”
皇帝低头看了看手中挤出奶油的泡芙,又用手摸了摸粘在鼻头上的奶油,一句富贵又开花,年年皆荣华,真是说进皇帝心里了。
皇帝笑得都露出后槽牙了,用手绢擦了擦鼻子上的奶油,冲首领太监喊道:“赏,赏,哎呦,好一个将军之女,好一个温郁啊。”
“既然陛下已经提前笑了,趁着高兴,再来看看臣女为陛下专门准备的相声,所谓笑一笑十年少,祝陛下笑口常开,长命万岁,越活越年轻。”
温郁说完助词,退到一旁的位置坐下。
连她都有些佩服自己的哄人本事,当着这么多王公大臣和后宫娘娘的面,一人独领风骚,不怯场,反而如鱼得水。
好像有个那什么社交牛逼症。
坐在她对面的墨锦衍冲她挑了挑大拇指,温郁只觉得,自己但凡是个男人,哪怕是个莽夫,再哄皇帝两次,没准皇位都能传给她。
目光从墨锦衍游走于坐在旁边,以准王妃身份出席的宁栀身上。
温郁挑了挑眉,冲她嘲讽一笑,再扫视的一瞬间,和一副时刻想冲过来磕头的墨锦晟对上目光。
他坐得十分不安,想站不敢站,想说话又不敢说,他是真的害怕,温郁突然出现在皇宫,莫不是想把他的秘密,当着所有王公大臣的面,全抖落出来。
抖着腿嗑着手,墨锦晟俨然有了多动症的前兆。
和他所表现出的恐惧与不安相反,大殿之内,因为相声的表演,已沉浸在空前绝后的欢笑中。
“好,说得好,赏!”
一段相声说完,皇帝大声叫好着,要他们返场再说一段。
温郁点头冲两位演员示意,别说返一场,就是返个五六次她都不再怕的。
成功只留给有准备的人,而温郁,喜欢提前准备很多,肯下功夫。
所以她成功了。
相声演员在返了三次场之后,终于在掌声和叫好声中鞠躬下台。
边吃宴席边看相声,温郁亲眼见到好几个大臣都笑得喷了饭。
皇帝笑得连皱纹都加深了些许,把温子锋叫到殿前,夸他教女有方,以后好福气会在后头。
“你这女儿可是个宝贝,锦衍不争气,怎么就……”皇帝叹了口气,在众多大臣面前,总要给自己的儿子留点面子。
更甚还有坐在一旁,早已被气得绿了脸的宁栀。
女儿争气,温子锋这做父亲的,竟沾了女儿的光:“陛下谬赞,小女从小调皮顽劣,难登大雅之堂,如有不到之处,还请陛下见谅。”
“温爱卿不必妄自菲薄,你这女儿甚合朕心意,这锦衍也老大不小,不如……”
该不会又想给他们赐婚吧……
温郁心里着急,也不顾什么礼仪教数,开口打断皇帝的话:“能让陛下开怀大笑,是臣女的荣幸,既然陛下亦觉得臣女还算有些用处,不如陛下开恩,让臣女讨份赏赐如何?”
“郁儿,不得无礼。”温子锋不敢让她得寸进尺。
“好,你这丫头做吃食讨朕欢心,又奉上如此精彩的节目,朕便许你一份恩典,想要什么,尽管与朕说。”
这赏赐,温郁可从晌午便想着了。
普天之下地位最高的女子,莫过太后,皇后,公主。
太后和皇后她不想当,若是能当上皇帝的干女儿,成为公主,那她和墨锦衍墨锦晟岂不是平起平坐了。
虽然平时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陛下,臣女想……”
认干爹的话还没说出口,席位上突然传来一阵慌乱。
“陛下,不好了,五公主突然惊厥晕倒……”
皇帝听后立刻从龙椅上站起身:“锦玥身子一向强健,怎会突然晕倒?”
“奴婢也不知,刚还好好的,喝了一口鸭汤后,便突然惊厥晕倒……像,像是中毒……”
中毒两字一说出口,席间所有人都站起身,看向五公主的同时,也有些顾虑地看着自己眼前的鸭汤。
“御医,快宣御医!”
……
疑似中毒的五公主,便是温郁第一次进宫时,帮宁栀说话的嫡公主墨锦玥。
她被人抬进偏殿时,温郁跟着混进去看了看。
身体微微抽搐,嘴角有黑血,昏迷不醒……
的确像是中了什么毒导致。
片刻之后御医赶来,初步诊断中毒无疑,催吐和送服汤药后,效果并不怎么明显,墨锦玥依然昏迷不醒,且脉象越来越虚弱。
“陛下,公主所中之毒乃几种毒药混合而成,微臣初步判断有断肠草和番木鳖,这两种毒物若及时催吐,再以干草,防风,绿豆,铭腾煎服,中毒的反应会逐渐减轻,再服用四剂便可康复,可眼下……”
御医有所顾虑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已奄奄一息的墨锦玥,继续说道:“公主服药后并无起色,想必是还有未解之毒,臣无能,不知其他毒物为何,只能暂时先保住公主的命,等微臣查清毒物,方可对症下药。”
“你的意思是,若找不出是何毒物,公主便无药可救了?”皇帝瞪大了眼睛,像是要滴出血来。
“微臣会倾尽毕生所能,解开公主体内剧毒。”
“废物,一群废物……”皇帝用手锤着床头,痛心疾首。
想来这五公主最得皇帝宠爱,又是皇后所生嫡公主,身份自然贵重。
前不久,邻国郑国派人送来书信,有意为新任国君寻求皇后人选,属意本国公主和亲。
相传郑国新君年轻有为,长相脱俗仪表堂堂,乃郑国第一美男,周边邻国欲和亲皆遭拒绝,只属意墨锦衍的几个妹妹。
如此良配,皇帝早有意把墨锦玥许配过去,却不想旨意还未来得及下,墨锦玥竟中毒,危在旦夕。
“陛下,臣女认识一名神医,或许会解公主剧毒,只是……”温郁只想帮个忙,可一想到陶星河那德行,又有些犹豫。
皇帝心系女儿,连忙问道:“是哪位神医,姓什名谁,家住何处?”
“此人姓陶,名星河,医术精明,善于解毒,只是他远在襄城千翠山,且性格怪癖,不太好相处,就算白夜兼程把人接来,不知公主能否撑到那个时候。”
皇帝看向御医,只一个目光便让御医抖上三抖:“陛下,微臣拼尽毕生医术,公主的命,臣最多能保住五日。”
五日……
其实已经不少了,拖得时间越长,毒残留在体内的副作用越大,就算有解毒良方,不死也残废了。
“倒是可以一试,陛下,请备好良驹和送信之人,臣女会写封信,请人务必送至千翠山涟殇教,让陶神医过目。”
温郁去大殿写信,皇帝着人准备良驹和送信人员。
只是温郁这字,从握笔的一瞬间便引来温子锋皱眉。
突然性格转变也就罢了,许是在涟殇教生活了一段时间,沾染到江湖气息。
可温郁从小饱读诗书,更是写得一手好字,别人或许不知,温子锋这做父亲的,又怎会不清楚。
直至温郁写好信交给送信人,温子锋这才走到女儿身边,心中的怀疑愈加强烈。
“郁儿,你明明写得一手好字,为何用笔,笔迹,皆与平时不符?”
“啊?”温郁挠挠头,仔细回想原著中对她这恶毒女配的描述,书中第一次出场,便是她写信给衍王,以信抒情,以示对他的爱慕。
只可惜那封信并没有送出去,以至后来衍王看见温郁的字,并没有心生怀疑。
温子锋见她挠头不语,又问了一句:“可有何苦衷?”
“涟殇教都是些大老粗,我这笔法和字迹都是和他们学的,一开始觉得好玩,写得久了,涟殇教的人只认我这烂字了。”
温郁随便扯了谎,本想转身离开,竟对上身后宁栀的目光。
“呦,这不是准王妃么,什么时候从襄城回来的?”
宁栀刚想回怼,却被逮住机会上前的墨锦晟打断:“温姑娘,本皇子有一事要和姑娘商量,不知可否赏脸,去殿外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