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潋情绝
襄城首饰店。
温郁坐在椅子上,焦急地等待打探消息的人回来。
一个小时的漫长等待,首饰店早已打烊关了店门,掌柜很是义气,一直陪温郁在店里等着。
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应该是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怎么样,外面什么情况?”温郁从椅子上站起来,迫切地问他。
店员气喘吁吁,来不及喝水润喉,如实说道:“街上全是官府的人,正在挨户排查,街上的人都要一一询问。”
“上山的路呢?”
“已经封了,我特意过去看看,周围全是官府的人,还有军队在城外安寨驻守,想出城都难。”
大事不妙啊。
温郁觉得自己死定了,她只有一个人,根本无法回到涟殇教。
见温郁一脸失落,掌柜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尽量安慰:“温姑娘若是不嫌弃,今晚便留在店里将就一夜,就算要回去,上山危险,也得等天亮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
温郁唉声叹气,刚想谢过掌柜,便听见外面一阵哄闹,好多人从店门前经过。
“城东发现玉笛公子行踪,备守大人命我们赶过去,迎战玉笛公子!”
紧要关头,云息庭竟然出现在襄城,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温郁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愚蠢,又转念一想,以他的武功,应该是遇到他的人遭殃才对。
没准教中有什么安排,让他不得不在城东出现吸引火力,其他人好趁机行事。
片刻的功夫,店门前已经安静下来,官兵全都被玉笛公子吸引,全力奔赴。
温郁依然郁闷得要死,刚想继续摊在椅子上,突然砰的一声,店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下意识想钻到桌子下面,温郁定睛一看,瞬间大喜。
只见云息庭身穿黑色夜行衣,如同英雄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师叔!”温郁多想和他来个抱头痛哭,有他在,安全感暴增。
云息庭没作他言,一把拉住温郁的胳膊,直接把她拽出门外:“抓紧了,别松手。”
“啊?”
“走了。”
身体突然被向上拉扯,她再睁开眼时,已经身处屋顶之上了。
专属于教主师叔的魔法,可以让人飞上天空。
“师叔,你不是在城东与官兵大战么,怎么跑城西的首饰店来救我?”温郁身处高处,的确怕得很,可心里的疑问她还是问出来。
“声东击西而已,世人皆知我穿白衣,我找人穿白衣在城东冒充我,吸引官府注意。”
温郁一惊,心说谁这么大公无私啊:“冒充你的人武功应该很高吧?不然还没跑就被抓住了。”
“是你师兄。”
原来如此,路人师兄也怪可怜,现在肯定屁股后面跟了几队人,喊打喊杀地追着他到处跑。
温郁有些于心不忍,为了救她闹出这么大动静,师兄要是为此受伤,她可要懊悔死了:“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犒劳师兄,为了救我……”
云息庭嗯哼一声,在观察四周没有异动后,又抓住温郁的肩膀。
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云息庭拉着跑起来。
“不是为了救你。”云息庭边带着她在房顶穿梭,边冷冷说道:“是为了给青龙阁作掩护,救出被抓的教众。”
好吧,的确是她自作多情了。
耳边满是呼呼的风声,温郁根本不敢看脚下,被拉着在倾斜的屋顶飞奔,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害怕就把眼睛闭上。”云息庭抓着她肩膀的手突然收紧,双脚一踏,下一秒直接飞起来。
双脚离地毫无重心,温郁瞬间紧闭着眼睛,一把抱住云息庭的腰。
低头看了看被吓坏的温郁,还有她紧抱着自己腰的手,云息庭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却转瞬消失不见。
轻飘飘地落在另一个屋顶上,云息庭看了才知,脚下的街上,站着不少举着火把的官兵。
“可以睁开眼睛了吗?”温郁的双脚重新有了安全感,小心地问着云息庭。
“别说话。”
一睁眼便看见脚下全是官兵,温郁一个紧张,脚下的瓦片好巧不巧的,也跟着凑热闹有些松动。
她一个没站稳踩碎了瓦片,一些碎块咕噜咕噜地滚下掉到地上。
官兵听见声音抬头来看,房顶上二人无所遁形。
“是玉笛公子!”官兵大喊,“弓箭手准备,杀玉笛公子重重有赏。”
顷刻间,无数的箭朝他们飞来,云息庭挥袖阻挡,猛烈的强风中,箭突然改变方向,朝其他地方飞去。
温郁的尖叫来得有些迟钝,等她捂着脸尖叫过后,云息庭已经扫下脚底的瓦片,把下面的官兵全打倒在地了。
人再多又有什么用,那些官兵和玉笛公子,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牢房失守,关押在牢里的涟殇教叛党全部被人救走!”
“可恶,先杀了玉笛公子再说!”
云息庭听罢邪魅一笑,把温郁拉至身后。
手执玉笛放于面前,弓箭手再次朝他们射箭,无数的箭再次飞来时,笛声突然响起,哀怨鬼魅的音调卷起邪风,下一秒连人带箭四处飞散。
这……
温郁看得目瞪口呆。
这也太帅了吧……
“留你们一条狗命,回去告诉墨锦衍,我在涟殇教等他跪在我面前,磕头谢罪。”
说罢,云息庭不再多言,拉着温郁飞向无尽的黑夜。
……
这得是多强大的心脏,面对云息庭的绝美神颜,又如神一般飞天遁地的武功,能不怦然心动。
反正温郁是做不到。
在云息庭邪魅一笑的那一刻,她的心跳早已不受控制,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这要是放到现代,什么顶流明星,偶像爱豆,在他面前连屁都算不上。
唱歌跳舞会演戏,只是小小的才艺罢了。
不说别的,就是云息庭那张脸,光是往那一站,已经秒杀众人。
更别说他有专属魔法,在武侠小说中,还有个专业名词。
“师叔,经常和你一同出现的风,便是传说中的内力吧?”
“嗯。”
“我也能学吗?”
“不能。”
“为什么?”
云息庭没再回答,转头之余,脸上似乎多了些悲伤。
“师叔,你这内力有没有什么名字?”温郁又问。
“有。”
“叫什么啊?”
飞奔一段时间的停顿,又是腾空而起的失重感。
两人轻飘飘地落在某处,似是更高的地方,风有些大起来。
温郁睁开眼睛四处查看,原来是城楼顶端,堆着火把的军人大营,就在不远处的脚下。
“无情不知有情苦,相思且使潋情绝。”
温郁不知何意,抬头看他。
“我这内力,便叫潋情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