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墨锦衍前脚启程,温郁后脚有了些知觉,知道自己翻身了。
只是她身上有伤,怕翻身碰到引起不适,云息庭一直护着,调整她翻身的姿势。
“郁儿身子见好,还多亏了教主几日不眠不休细心照料。”艾歌把饭菜端进屋,招呼着大家赶紧来吃。
“他啊。”陶星河白了他一眼,“他一个死人,就当临死前为贼女做点贡献了。”
艾歌一愣:“陶神医此话何解?”
“你看看他,哪里还有一点教主的样子,早晚把自己折腾死。”
云息庭无所谓他怎么说,依然我行我素,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许是身体有了知觉,温郁尽管紧闭着双眼,可眉毛却时不时微皱一下,痛感已从伤口传输至大脑,让她感觉些许不适。
短暂的呼吸急促,以及闷哼之后,一大口黑血从她口中喷出,几人吓了一跳慌忙起身,唯独陶星河悠然吃饭,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
“慌什么,刀伤伤及内脏,吐点废血出来很正常,血色发黑说明已在体内存储一段时间,等她吐鲜血的时候,你们再紧张也不迟。”
差点被他吓死。
几人松了一口气,却并未坐下来。
只因温郁在吐血过后,竟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郁儿!”季凉谦第一个反应过来,忙跑去床边,“你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师父,徒儿很疼呐……”
有力气说话,认得季凉谦是谁,条理清晰,没有烧糊涂。
刀伤引发的炎症感染已经发烧了好几天,今日才微微降下温度,谁知人就醒过来了。
季凉谦还真担心他这伶俐的小徒弟,发烧烧傻了:“你乖乖休养两天就不疼了,给你熬的参汤应该快好了,我一会让你艾姐姐端来。”
“涟殇教什么时候,能喝得起参汤了……”
“都是衍王着人送来的,等你能吃东西了,我让你艾姐姐都做给你吃。”
温郁忍着疼痛,脸上有了些笑意:“什么都让师娘去做……也不见师父把师娘娶进门……”
“你这孩子,刚醒来就要胡说。”季凉谦脸一红,嗔笑责怪,“等你伤好,我便让你吃上喜糖。”
“真的假的?”温郁激动,牵扯伤口痛处,龇牙咧嘴了一阵,却不忘把喜事坐实,“那我要快点好起来,不然我真怕师娘跑了,我这傻师父都没地方哭去。”
“你们师徒俩说什么呢。”艾歌脸一红,便往门外跑,“我去看看参汤熬好了没。”
温郁能醒来,还有精神和师父开玩笑,云息庭也就放心了。
这几日他几乎没有合眼,饭也不好好吃,一直守在温郁身边,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眼下看她没事,云息庭终于有心思吃点东西,再好好休息一下了。
“既如此,温郁这边你们先照顾着,有什么事去隔壁喊我。”云息庭站起身的时候,身体微微晃悠了一下,连日的疲惫与精神紧张,让他有些体力透支。
季凉谦点点头:“你快去吧,郁儿交给我们,你放心。”
直至云息庭离开,温郁这才挥了挥神,看向其他二人:“你们觉不觉得……师叔已经开始喜欢我了……”
“喜欢。”“没有。”
两个声音同时发出,却有着不同的答案,温郁瞥了一眼给出否定回答的陶星河,恨得牙痒痒。
就知道打击她弱小的心灵,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让她开心一些。
“得了,我也回去休息了。”陶星河吃饭完,抹抹嘴站起身,“明日我会让学思给你送药来,药要一点一点喝,什么时候出虚宫了,才可以喝水吃些汤食小米粥之类。”
“陶神医,这次真谢谢你了。”温郁由衷地表示感谢。
陶星河满不在乎,又表现出傲娇的神态:“治病救人,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我是说你那群魔乱舞散。”
陶星河微微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温郁浅笑,还想着找他再讨要一些:“若不是用了群魔乱舞散,我就要被那几个歹人糟蹋了,就算你医术再精湛,我也不会苟活,所以还是你的群魔乱舞散救了我一命。”
“切,现在知道我好了?”
“那就麻烦陶神医再给我点这保命的好玩意吧。”
……
几日来的养伤阶段,温郁一直躺在床上,过着饭来张口的悠闲生活。
也托了墨锦衍的福,在各种名贵补药的作用下,她的伤以飞的速度康复起来。
对于墨锦衍的突然离开,烛一言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他走得匆忙,应该是朝中有什么事发生,甚至没交代一句,就那么不明不白,模模糊糊地赶回宁都。
至于宁栀,她曾找不到墨锦衍,来涟殇教闹过一次,后来也没了消息,不知是回去了,还是猫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盘算着怎么害温郁。
谁知道呢。
温郁懒得去关心这些,她最关心的事,还要数歌舞坊在没有她张罗的情况下,能不能正常开业。
“你前几日养伤无法下床,这才有力气走路,还是仔细着些,别太累了。”柳瑟新临去歌舞坊之前,正打算去找温郁商量开业,倒见她走出院子。
“放心吧柳姐姐,对了,我养在歌舞坊的小兔子,你有没有帮我照顾?”
“我每日过去都会给它挑些新鲜的蔬菜,没事的时候也会放它在院子里跑跑,生龙活虎呢。”
温郁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歌舞坊那边若是都准备妥当,我觉得我这身子再养个三天,也差不多能下山,就定在三天后吧。”
“是不是有些太急了,你这身子骨下山的话,怕是有些勉强。”柳瑟新有些犹豫。
“没事,天天大补药喝着,补得我鼻血都窜了几次,你回去和赵妈妈说,三日后开张,至于九人团的新曲目,我们这两天再出一个,总要不断更新才好。”
边走边说已经送柳瑟新到涟殇教大门口,温郁让她赶紧下山,她在门口歇一歇,会自己慢慢走回院子。
坐在石头上和门口的守卫聊聊天吹了会牛皮,温郁也休息得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回去之际,不远处的树林里,两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温郁的视线。
一个穿着白衣,一个穿着多彩华丽,两个身影在树林里说着什么,不多会白色身影结束谈话,朝涟殇教大门口走来。
是段初阳。
她一脸凝重,仿佛有什么心事,低着头默默地走着,即便走到温郁面前,她都没有注意。
段初阳出现在涟殇教门口一点都不稀奇,奇就奇在与她交谈的那个人。
若不是温郁眼神不错,她根本不会想到,甚至她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搅屎棍活着。
不应该出现在涟殇教门口的人出现了,还和段初阳密谋着什么,事出反常必有妖,温郁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段初阳。”
温郁的喊声吓了她一跳,回过神来之时,温郁已经站在她面前。
微愣后的反应,以一种说不出的心虚与恐惧布满整张脸,但也只维持了短短一秒,下一秒突变成不屑与不想理会。
“原来是温姐姐,你的伤好点了吗?”
“我没死成,你应该挺遗憾的吧。”温郁知道她心里所想,也懒得去维护面子上的事了。
“是呀,温姐姐身受重伤,教主寸步不离地守在姐姐身边,让我好生嫉妒呢。”
大多时候,嫉妒都会让人丑陋,尤其是女人,一头扎进醋缸子里,浑身就想长满倒刺一般,见了谁都想扎两下。
更别说温郁这头号情敌,恨不得一针扎死她。
“你嫉妒也好,恨我也罢,千万别为了找我报仇,走错了路。”温郁只想善意提醒,“白莲是如何被教主赶出涟殇教的,你就算没在场,想必也有所耳闻。”
段初阳并不把她的话当回事:“那有怎样?”
“你没听过一句话么,近墨者黑,你跟她接触多了,她的那些坏心思都会传染给你,待你变成像她一样的人,你的人生也就算到头了。”
“呵。”段初阳一声冷笑,“你以为你比她好到哪去?你有功夫在这教训我,还不如多喝些补药,少装柔弱让教主担心。”
她说完,不再管温郁,抱着胳膊走进涟殇教大门。
温郁不甘段初阳因为仇恨蒙蔽双眼,白莲找她,肯定没什么好事,甚至想拉她下水,一起来找温郁的晦气。
“段初阳,不要听信白莲的话,更不要因为她的一句话,做出违背良心的事。”
明明是好言相劝,在段初阳听来,倒像是一种变相的求饶。
温郁越是紧张她和白莲联系,就越说明温郁的心里已经产生恐惧。
这种感觉让段初阳觉得痛快极了,原本没有下定的决心,也在温郁最后喊完那一声之后,坚定下来。
她就是想让温郁万劫不复,她就是想让温郁知道,和她抢教主的下场,会让她生不如死。
看着段初阳远去的背影,一股寒意从温郁心底散发开来。
她和白莲到底密谋了什么事,白莲不是被墨锦衍抓住关起来了么,又怎会一身华丽装扮,出现在涟殇教门口。
百思不得其解,温郁讪讪地朝回走着。
看来要多加提防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