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杜知桃傻了?
杜知桃也傻了?!
这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大奇观啊。
温郁匆匆忙忙跑出去,问赵林人在哪,赵林说淮南王已经带着她去找陶星河了。
如果杜知桃真傻了,那肯定是被指婚的事刺激到了,跑来涟殇教,找陶星河来医治。
但若是装病来找麻烦,怀着什么心思过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肯定不是好事。
温郁连忙跑去老药罐子查看,只见杜知桃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任凭陶星河翻来覆去给她检查,一点表情都没有。
“她这样多长时间了?”陶星河眉头紧锁,大概是他碰上了疑惑不解的地方。
淮南王显得很着急,他本身也是苍白着一张脸,看上去久病不治的模样:“已经两日了,刚发现的时候把淮州所有大夫都请来,都说没有办法,我深怕好好的女儿从此以后就这么傻了,忙带着她来找陶神医救命。”
看淮南王表情动作,似乎挺情真意切,不像是做戏装出来的。
温郁过去经常在片场跟妆,经常看那些演员们在拍戏过程中演各种表情。
有时即便是最专业的演员,在演一些类似于手抖或者嘴角抽动的细小动作表情时,都会显得有些假,更别说没有经验的演员。
就凭淮南王刚刚扶着自家女儿,那心慌手抖的动作,若要是演出来的,那只能说一句淮南王牛逼了。
陶星河又拿着一个小锤,敲了敲杜知桃的膝盖窝,膝盖依然会跳,倒也没什么问题:“她之前有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事,比如被什么事刺激到,或者被什么东西吓到,更甚害了严重的风寒或温病?”
一提到受了什么刺激,淮南王长叹一声:“可不就是被她的婚事刺激到,前几日知桃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还发了高烧,等退烧后就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淮南王说完,一把拉住陶星河的手:“神医,我女儿还有救吗?我求求你,一定要治好我的女儿。”
“能不能治,要等治了以后才知晓,不过淮南王你要有个心理准备。”陶星河费劲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拿起桌上的绢巾来擦了擦手,“若真是因为受了刺激变傻变疯,一般无医可治,只能每日针灸再喝些散淤醒脑的药,有效果算是幸运,没效果也就这样了。”
淮南王一听,顺便崩溃:“陶神医,您可是神医啊,知桃之前中毒,您都可以轻松解毒,如何这点小病您就束手无策了……”
说到底人受了刺激突然变傻,是一种心理疾病,治疗的方法是通过专业的心理辅导来到达最终效果。
失心疯在古代无法医治,只因为找不到出色的心理医生,然而心理学又是很博大精深的一门学问,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即便辅导,也达不到有用的效果。
陶星河对失心疯束手无策也能理解,他只会治病救人,也没修过心理学专业课啊。
“陶某才疏学浅,本就不是什么病都能治,淮南王既然不信任陶某,又何必把令千金往我这送?”
“不不,陶神医误会了,陶神医医术精湛,如果连您都解不了小女的病,那老夫也就不抱希望了,还望陶神医尽量医治,诊费方面不成问题。”
陶星河习惯于被人吹捧着,并且极度喜欢听别人夸奖他的话。
这不被淮南王三两句吹捧,他又开始找不到北了:“行吧,你每日带她过来行针,喝药的话看你意愿,学思,你一会和淮南王说说在老药罐子熬药的收费标准。”
温郁在门口偷看,差点没笑出声。
还什么收费标准,谁在老药罐子看病诊治拿药喝药,有谁付过一个子么。
陶星河只为涟殇教教众义诊,他买药的钱都是涟殇教发放的,不存在什么利益关系,也不会收教众诊费。
如今却找淮南王要诊费要钱,估计他心里也憋屈,并不是真心实意给杜知桃诊治,收点钱心里还平衡些。
淮南王听后有些为难:“每次来涟殇教给知桃诊治,我怕她舟车劳顿,恐会对病情无益,不知能否安排她住在教中,以方便陶神医随时为她诊治?”
“这不归我管,这事你得去问教中尹长老,或者……”陶星河指了指站在门口看热闹的温郁,“或者问问让你们闻风丧胆的长公主,看她容不容的下你们留在教中。”
谢天谢地。
陶星河没再用臭名昭著这四个字来形容温郁。
“长公主……”淮南王刚想下跪,被站在门口的温郁抬手打住。
“哎——你别跪我,我可对这位杜大小姐持有怀疑的态度,是不是真傻还有待考察,万一你们父女俩琢磨了什么坏心思想算计我,本公主可不想再被坑了。”
可淮南王还是跪下了:“长公主,我儿知桃真的病了,您也知道陛下下旨的事对她是多大的打击,如今孩子已经傻了,我这做父亲的唯一能做的事,便是求长公主能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上,可怜可怜我这做父亲的心情。”
温郁不为所动,其实不太想让杜知桃留在涟殇教。
好似喻欢之后,她对陌生人千方百计留在涟殇教,尤其是目的不纯的女人,总是会格外小心。
他们越是想留在涟殇教,温郁就越想赶他们走,留来留去留成祸害,吃亏的还是自己。
“长公主,我求求你了,我不能求长公主对知桃不计前嫌,可她病了,需要陶神医医治,您就开开恩让我们父女留在涟殇教,我保证不给涟殇教添乱。”
淮南王急得直给温郁磕头,如果这都是在演戏,那这淮南王的演技已经算上超凡脱俗了。
做人也不好做太绝,总归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杜知桃真傻的话,让陶星河给她治好,其实对她来说才是最大的惩罚。
更何况也得看在淮南王的面子,温郁相信若是有淮南王跟在杜知桃身边,肯定不允许自己的女儿乱来。
淮南王惜命如金,更是把他杜家的荣辱看得比命还重,当年淮王盛名,不容败在他这当儿子的手里,更何况他还要为自己的儿子留有后路。
待他去世,他儿子继承衣钵,至少还能当个侯爷,衣食无忧。
“淮南王也要留在涟殇教?”温郁抱着胳膊,倚着门框,最好再确定一次。
“是,小女病得不认人,我怕下人手糙,亲自留在涟殇教照顾。”淮南王依然痛哭流涕地跪在温郁面前,“还望长公主能首肯,同意我们父女俩留在涟殇教。”
“淮南王亲自留在涟殇教,莫不是还想让我们教众侍奉照顾?”
“不不不,只要长公主肯同意,我们父女在涟殇教的吃喝用度都会自行解决,绝不麻烦涟殇教任何一人。”淮南王突然想起温郁爱财,立马说道:“眼下快过年了,我这就吩咐家丁给涟殇教送来十只羊五头猪,权当是我们父女俩的一番心意。”
还算有些眼力,温郁这才决定松口。
杜知桃若是在装病,她也很想看看,装疯卖傻她能装多久:“涟殇教留不留人也不归本公主管,淮南王还是去问问教中尹长老,他说能留,你们才能留下。”
“是是是,多谢长公主开恩,多谢长公主宽厚,我这就去问尹长老,求他让我们留在涟殇教。”
淮南王带着女儿离开老药罐子,温郁看了热闹,却没有走的意思,她还想问问陶星河,杜知桃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其实陶星河能没什么把握能看得出她是不是装的,这种心理疾病,靠诊脉是诊不出来,顶多能看出她心火旺盛,气郁于胸,仅此而已。
“那你刚刚敲她的膝盖,是不是检测她的反射神经?”温郁想起他的动作,似乎在电视剧中,经常看见此等桥段。
只是不知道原理为何,也没有个电脑手机,让她临时查一查这玩意能管什么用。
“只是一部分。”陶星河说出他的看法,“还有一部分,是想看她有没有说谎。”
温郁不明所以:“怎么说?”
“她若是装疯卖傻,肯定时时都在演戏,所以就算我为她检查身体情况,她所表现出来的行为应该是和正常人相反的状态。”
温郁有些明白了:“所以她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傻了,就觉得膝盖不弹出来才是傻子应该有的反应。”
“对,那么我用小木槌敲她膝盖的时候,她会紧绷着腿尽量不让膝盖弹起来。”陶星河说完笑了笑,“其实这个试验,只是来判断腰腿有没有受伤做病的根据,跟她傻不傻没一点关系。”
陶星河也是个人才,居然会用这种测试来检验杜知桃是否装傻,看来他在得知她变傻之后,也下意识根本不相信。
只可惜杜知桃并没有紧绷双腿,所以没找到她是装病的证据。
“具体还要看她在涟殇教的表现,一个人是不是装的,总能露出些马脚。”温郁说。
陶星河点头:“如果她是装的,你觉得她的目的是什么?”
想在涟殇教等云息庭回来?还是以变傻治病为由,躲在涟殇教逃避嫁给高为修?
温郁觉得都不太可能,而她能想到的唯一一种可能,还是想见一个人,或者勾引一个人上钩。
“二月十六,有个特殊的人要来涟殇教,你猜她能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