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哥哥……我,我不是……”
沈暮神色淡漠,目光犹如看一个陌生人:“长公主是对我镇国公府有何不满吗?”
赵嘉宁蹙紧眉头,我见犹怜:“沈暮哥哥,我是嘉宁啊!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冷漠,你是不是忘了嘉宁小时候经常跟着皇兄与你一起读书的!”
魏婉侧眸挑眉,沈暮脸色依旧:“长公主金尊玉贵,镇国公府容不下长公主这尊大佛,还请长公主回府。”
“沈暮哥哥,不是我要砸的,是她!”赵嘉宁一看沈暮要赶他离开,慌张之下直接指向魏婉:“是她欺负我!”
魏婉兀自勾唇:“民妇岂敢欺负长公主啊,长公主莫要颠倒黑白。”
赵嘉宁面红急斥:“若不是你怠慢本公主,故意躲着本公主,让本公主在国公府整整等了三个时辰,本公主怎么可能砸这些东西!”
沈暮嫌恶的别过脸,五年未见,这位公主还是一如既往的刁蛮任性!
魏婉从沈暮的身上,站直身子,佯装吃惊的看着赵嘉宁:“长公主,臣妇未曾故意躲着你,臣妇对您要来国公府一事毫不知情,若是知道,是断然不会出府,必定会恭谨的等候在国公府,不知谁人对长公主说,臣妇故意躲避长公主啊!”
“那你为何出去了整整三个时辰?”
“臣妇是去拜会昭远候夫人了,不料与候夫人颇为投机,故多待了会儿,长公主若不信,也可派人去侯府询问。”魏婉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完全将赵嘉宁咄咄逼人的模样给衬托出来。
“哼,果然是个趋炎附势的村姑,刚一到京城,就去讨好达官显宦的夫人们,为自己铺路!”赵嘉宁咬着下唇,楚楚可怜的看着沈暮:“沈暮哥哥,你护着的这个女子就是这样一个歹毒心肠的人,你为何还要护着她!”
魏婉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这位长公主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真是条理不清,脑子有坑啊!
“她是臣的妻子,臣自当护着。”沈暮斩钉截铁。
赵嘉宁心中委屈,眼泪漱漱而下:“妻子?你就认一个村姑当妻子,都不愿娶我这个公主?”
“臣自认配不上长公主,还请长公主令择良婿。”沈暮双手背后,长身如玉,眉眼冷峻。
偏偏是这样一个人,从她年幼无知时,便深深的烙印在她心上,可是,可是他与温惜筠却有婚约,好不容易等到温家与他接触婚约,却得知皇兄要将他驱逐京城。
她本来都放弃了,可没想到,他竟又回来了,还带着结发妻子?
“沈暮哥哥,你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你身旁这个女人根本帮不了你!只有我才是你最应该娶的人!”说罢,赵嘉宁牙一咬,甩了甩袖子,夺门而出。
魏婉提醒:“长公主,别忘了五日后的三万两白银。”
赵嘉宁脚下一个踉跄,仓惶而走。
魏婉抱臂冷哼一声,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喜怒都表现在脸上。
不过,她惦记自己的男人就是不对。
“怎么回事?”沈暮垂眸,看着魏婉那得意洋洋的脸色。
“你说怎么回事,无非是得知你当朝拒婚,恼羞成怒,不服气,来找我麻烦。”魏婉语气顿了顿:“地上这些东西,可有什么是极其珍贵之物?我看看还能修补不能。”
沈暮略微扫了一眼,目光暗淡:“无妨,都清理了吧!”
“哥,嫂子,那没什么事,我想出去逛逛,毕竟阔别了这么久,我还是挺想出去看看的。”沈丹雪见事情都已平息,自家哥哥也回了家,顿时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便要出去散心。
魏婉转过头:“程落,惜竹,惜菊,照顾好郡主。”
“是。”
随着沈丹雪离家后,魏婉才挽上沈暮的胳膊道:“今日我去拜访徐伯母,徐伯母送了我两个人,一个叫金蟾,一个叫程落,金蟾对值钱的玩意格外敏感,而程落则武功高强,我想着国公府没有多少人,便收下了。”
“嗯,你自己做主就好。”沈暮带着魏婉朝书房走去。
“徐伯母倒是与我想象中的,有些许的不一样,我瞧见徐伯母使暗器又快又准,她更像是能上战场杀敌的女将。”魏婉眉眼间皆是羡慕崇拜之意,生在这个朝代,能习武的女子都是极其不易的。
沈暮点了点头,缓缓道:“徐伯母的父亲是常将军,常将军与我祖父不分伯仲,膝下只有一女,便将毕生军法谋略,武功心法都教与女儿,也就是徐伯母,可惜的是,天妒英豪,先皇御驾亲征,被歹人谋害,常将军以己为引,弃车保帅,护下先皇,而自己却死在了敌军万箭穿心之下。先皇念其功绩,特需徐伯母能上阵杀敌,为父报仇,再后来徐伯母在战场上被徐伯父救下,他们二人互生情意,喜结连理。”
“原来如此。”魏婉回想起常敏周身不自觉围绕的肃杀之气,不禁喟叹:“怪不得徐伯母这般厉害。”
“徐伯母与母亲是闺中密友,母亲娘家是京城唯一一个与朝廷无关的文人世家,墨家,外祖文学造诣极高,开设学堂学府,教人成才。徐伯母幼时贪玩,常将军便将徐伯母送到外祖开设的女子学堂中,磨炼心性,这才与母亲相识。”
“女子学堂?”魏婉惊讶。
沈暮点头:“世间唯此一间。”
“这样看来,外祖也不是寻常之辈了。”魏婉由衷的称赞。
能支持女子入学的人不常见,敢于第一个开设女子学堂的人更不常见。
“不知外祖还健在人世吗?”魏婉小心翼翼的问道。
“母亲死后,外祖和外祖母便相继仙去了。”
魏婉脸色遗憾,长长的叹了口气,若是有机会,她还想好好拜访一下这位思想如此超脱的老人。
“看来父亲母亲在世时,与你说了不少他们年轻时的趣事。”
“嗯,闲来无事便说说。”沈暮抬手揉了揉魏婉的发,推开书房的门:“今日早朝,皇上为父亲正名了,很快,圣旨便会大召天下。”
魏婉给沈暮倒了杯水:“沈暮,我瞧着皇上不像是横刀夺爱,陷害兄弟的人,你有没有想过,当年的事情也许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