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是单纯的来吃饭的?”魏婉拧眉。
“嗯。”沈暮淡淡的答道。
魏婉眼珠一转,仿佛明白了沈暮是什么意思。
吃饭在哪里吃不能吃。这种事情她也是经历过的,极少部分的人是为了好吃而吃,但更多的人其实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比如说面子里子什么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是沈暮告诉她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要她的火锅店开到东离国第一!
吃罢饭后,沈暮又陪同魏婉去买了些调料,又买了纸和炭笔。
她想画一个构造,不仅是火锅店的构造,还有服装的版型。
这样顾客家会很容易区分谁是顾客,谁是服务人员。
回到家后,魏婉便坐在石桌旁,低头俯首的画图纸,她认真的用炭笔勾勒出每一个线条。
她读大学的时候,旁听过几次素描设计课,所以画图这件事对她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沈暮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后,深邃的眼眸落在她手下的画上,时不时的会看向她专注的神色。
“唔——”魏婉握着炭笔向后伸了个懒腰,一抬头就对上沈暮漆黑的眼睛。
当即身子便不稳的向后倒去。
沈暮眉头一皱,大手一挥就将她的身子给扶正了。
魏婉坐稳后,伸出被炭笔染黑的手拍了拍胸脯:“你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
“不久。”沈暮漠然的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旁。
可真是惜字如金,魏婉腹诽。
“你画的这是什么?”沈暮修长的食指落在平铺的宣纸上。
魏婉解释道:“这是衣服。你看,窄袖的束腰的这样我们店里的伙计干活也方便。我打算招几个伙计,等店忙起来的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人手不够。”
“嗯好,你准备让他们穿统一的服饰?”沈暮眼中浮现疑虑,同时也带了些兴趣。
自古以来,还没有人开饭店酒楼,要工人穿相同的衣服。
魏婉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些奇思妙想。
“对。我明天便去让人赶制衣服,不过这人手,我还没想好到哪里找。”魏婉单手撑着下巴。
她黑漆漆的手染的清丽的脸上一片黑一片白。
沈暮目光微动,但不知出何原因,也没有提醒她。
倒是噙着笑说:“人手可以和徐天赐借。”
“不不不。”魏婉连连摇头:“铺面都是他送的,再跟他借人手,未免太厚脸皮了。而且人手若是兰陵府的,届时旁人又要有话柄了。”
“诶,我倒是想起几个人……”魏婉突然灵机一动,璀璨如光的眼睛看向沈暮。
沈暮呼吸一窒,目光直视着她不甚干净的脸庞,心底竟生出些冲动。
他偏了偏头,掩去眼中那讳莫如深的意味。
“什么人?”
魏婉也未曾察觉他的异样,坦然说道:“你记不记得小石村的孙秀儿一家?”
“嗯。”沈暮从嗓子里溢出一声回答。
“孙秀儿一家是良善朴实之人。现下豆芽生意他们做不了,又因为我们的事,一定是被小石村给排挤了。日子估计也过得不如意,我倒是想,把他们一家三口给招过来,七天我可以给他们每人开十两银子。”魏婉掰着指头算了算。
十两银子也不算太多,她还不知道这里有月这个说法没有,那就直接按七天一结算。
“你倒是思虑周全。”沈暮轻笑了一声。
魏婉稍微想了想,开店之前还要给员工稍微培训一下。
顾客是上帝这个理论一样要贯穿到底。
“明天下午就去找孙秀儿一家。”
“嗯,我陪你去。”
魏婉蓦的抬头:“你不用去练军吗?”
沈暮敛了敛眼皮,语气不轻不缓的说道:“明日休息。”
“哦,那行,明天上午我们去布行,下午我们就去孙秀儿家。”魏婉不疑有他。
商议完之后,沈丹雪也从外面回来了。
她推开门,看见魏婉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嫂子,哈哈,你这是什么别致的妆容啊!”
魏婉一脸茫然,她转头狐疑的看了一眼沈暮。
妆容?
她的什么妆容?
如果有问题,沈暮一直跟她待在一起,应该早就发现并且提醒她了啊!
“丹雪,你到底笑什么呢?有什么好笑的?”魏婉被笑的心底一阵发毛,她的眼神在沈暮和沈丹雪两者之间徘徊。
沈丹雪捂着嘴瞄了一眼沈暮,见沈暮面无表情。
笑的收敛了些,她抿了抿唇:“没什么,嫂子今天的妆容比较特殊。”
魏婉伸手摸了摸脸。
当她的视线移到她满是碳灰的手上时,她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
糟糕!
她忘记了她刚刚手握着炭笔在画画。
随后,魏婉瞪了一眼沈暮和沈丹雪,连忙跑进房中,照了照铜镜。
果然,她原本白皙的下巴此刻黑灰相加。
魏婉拧着眉,怒气冲冲的跑到院外指着沈暮说:“你刚才为什么不提醒我。”
“忘记了。”沈暮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魏婉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沈丹雪笑着走到井边:“嫂子你别生气,我给你打水。”
“哼。”魏婉的脸气的鼓鼓的,走到水井旁边。
沈暮瞧她这副孩子气的模样,心情跟着愉悦起来。
傍晚入睡时,魏婉独自拿了一床被子,往另一个房睡去。
她不能再跟沈暮距离过近了,既然已经察觉到沈暮看她的眼神有异样,那自然是要有意无意的拉开距离,省的孤男寡女,擦枪走火。
“你去哪儿?”沈暮静坐在榻上,皱眉看着魏婉抱了床被子要出去。
她这是做何?
魏婉回头含糊不清的道:“我一个人睡比较舒服,反正现在有的是房子,我出去睡。”
“站住。”沈暮脸色蓦然一沉。
魏婉心底‘咯噔’一下,犹犹豫豫的转头,从被子后面露出个小头:“怎么了?”
沈暮一时语塞,他方才是下意识的喊住她,如今却不知如何解释。
“你如今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搬出去住成何体统。”
憋了半天,最终憋出个这个官方的回答。
魏婉撇撇嘴,放下被子,坐在床榻的另一头:“你也说了是名义上的妻子,往后我们是要和离的,那我搬出去岂不是正好的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