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夫人听着魏婉说的有理,便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魏婉将那一箩筐的东西,装了起来,搁在柜台上,笑眼眯眯的看着长孙夫人。
三青等人站在一旁,瞧着魏婉那副小狐狸模样的脸庞,纷纷心中赞叹。
啧,这做商贾的,忽悠人的本事就是不低。
……
皇宫中。
温惜筠看着沈丹雪找人运进宫的胭脂水粉,每一个瓷瓶都雕刻着幻颜司三个字,瞧着倒是精致。
她狭长的凤眸,细细的端详着,尖锐的护甲从其中一个瓷瓶中抠.挖出一小块嫣红色的口脂。
那口脂润滑,还透着一股芳香之味,不同于花香之腻,也不同于香料之重,倒是清新脱俗。
温惜筠手中握着那瓷瓶,眸光淡淡的朝底下跪着的女子看去:“你瞧瞧,这就是幻颜司的胭脂水粉,人家不止研制出比你们好一百倍的胭脂水粉,还研制出了样式各异,功效各异的养颜,养肤的东西。”
春玉跪在地上,脸色怯怯。
她耸着肩膀,半点没有在外面的盛气凌人。
“娘娘,奴婢知罪,奴婢也不知魏婉究竟是怎么研制出这些东西的。”
温惜筠冷笑一声,拖着宽大厚重的裙摆,缓缓的走到春玉面前:“不知?”
春玉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真怕自己的下场和春花一样。
“娘娘,奴婢真的知罪,请娘娘降罪,是奴婢的疏忽,是奴婢无用,才会让魏婉钻了空子。”
温惜筠绕着她跪在地上的身影,缓缓而行,大殿中的宫女内侍,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说说,这个越,寻暮坊的盈利几何?”
春玉顿了顿,回道:“回娘娘,寻暮坊的盈利与之前并没有相差多少,幻颜司虽然风头大盛,但去的人,都只是平民百姓,根本没有多少家产,去买贵的东西。而达官贵人的妇人,小姐,鄙夷与百姓同用,便一直都来的寻暮坊。”
“那看来,幻颜司,是民之所向了?”温惜筠眉头微蹙。
春玉继续道:“不,娘娘,咱们寻暮坊是绝对不会被幻颜司比下去的,魏婉她虽然擅于利用民心,但她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根本不懂高门大户家,自视高人一等的心思。”
“呵呵。”温惜筠停下脚步,看向春玉的目光多了些戾气:“你都想得到的东西,难道我她会想不到吗?人家能将一个貌丑无颜的妇女,变成一个倾城美人,让人见了根本认不出来,你能吗?”
春玉连忙叩首道:“奴婢不能,奴婢该死。”
温惜筠伸出一只手,落在春玉的头上:“春玉,别辜负本宫对你的期待。”
春玉被吓得身上狂出冷汗。
温惜筠继续道:“她今日能招揽百姓,明日便能引得贵族世家之女子前去,届时,寻暮坊的盈利就会一塌糊涂,更何况,幻颜司除了脉胭脂水粉,还卖绫罗绸缎,特制独一无二的衣裳首饰,你若不做点什么,早晚都得让人比下去。”
说罢,她收回的手,将手中的口脂朝春玉的手上丢去:“本宫这儿,有许多幻颜司的东西,你拿去,让人好好看看,都是用什么做的,另外……将一瓶中,加点东西,找人,找个机会,放回到幻颜司。她的店开了这么久,得经历点儿风浪。”
“是。”春玉攥着手中被扣出了一些的口脂,垂着头,暂且松了口气。
……
魏婉回到镇国公府后。
瞧着府内长廊下,还悬挂着六角灯笼,灯笼被晚风吹的左右摇曳,显出一种飘零之感。
她心中蓦的一股惆怅。
沈暮都离家这么多天了,不知还好不好。
“姐姐。”宋安手中攥着一本诗经,站在长廊下,皱眉看着魏婉的身影。
魏婉听见唤声,眉头倏然一展,朝宋安看去。
在太学待了几日,这小子倒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凛然正气。
“你这么晚不睡,在这儿干什么?”
宋安瞧了眼手中的书籍,走到魏婉面前道:“我睡不着,在这儿看看书,姐姐,你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魏婉刚要蹲下身子,跟他平视着说话。
宋安却拽住了她的衣袖:“姐姐,你怀有身孕,不能经常蹲着,你站着说话,我听着就好。”
说着,他低着头,似乎在遮掩着什么。
魏婉心细如发,如何察觉不到他的小动作。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没事。”宋安眼眸微动,低声道。
魏婉用手指勾起他的小下巴,迫使他仰头看着自己。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宋安的右眼边缘,一大片青青紫紫的痕迹,在他那不算白皙,却干净的脸上显得格外清晰。
“这是怎么回事儿?”
宋安眼眸稍稍躲闪了一下:“摔得。”
魏婉皱眉,提着他的后衣领就往屋里走。
宋安不敢挣脱,怕伤着魏婉腹中的孩子:“姐姐,你干嘛啊,我真的没事。”
魏婉脸色阴沉,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态:“学会骗人了啊?这是摔得,你唬谁玩呢?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一直提到屋里,魏婉才凝眸细细的看着宋安脸上的伤势:“身上其他地方,可还有伤?”
“没有了。”宋安低着头,漆黑的眼眸凝视着自己的鞋尖。
“谁干的?”魏婉严肃的问道。
宋安眼珠在眼眶中打了个圈:“就是跟太学中的学生,闹了些别扭,动了手,不碍事的。”
“闹了些别扭?伤的这么重?谁先动手的?”
“我。”宋安简短的吐出一个字。
魏婉脸色一僵:“你没事,你跟人家动手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只有在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的情况下,才能跟人动手知道吗?”
“哦。”
魏婉朝外吩咐道:“三宝,去拿些消肿止痛的。”
她说完,又转头看着宋安:“你不是轻易跟人家动手的性子,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跟人家动手,打伤你的人是哪家的?”
一连好几个问题,宋安垂着头,鼓着腮帮子,不言不语。
魏婉脸色愈发阴沉,这孩子怎么一到这个时候,半句话都不说是怎么回事?这不是纯粹的让人着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