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伸手握住魏婉的手,低声道:“听你的。”
“那习武的事……”魏婉斟酌着开口。
沈暮无奈的笑道:“都交给我来安排就好,你好好照顾自己。”
听到这句话,魏婉才扬唇而笑。
“开心了?”沈暮睨了一眼她高翘的嘴角,反问道。
魏婉重重的点了点头,提前他一步迈过门槛:“那当然了,什么事都由你操心,我自然乐得清闲。”
沈暮跟在她身后,关上厢房的门道:“那明日店里的事情交给她们,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魏婉坐在软塌上,头倚着软枕,疲惫的闭上眼睛。
沈暮坐在她身边,伸出手揉着她的太阳穴:“你别问,去了就知道了。”
魏婉转了个方向,将头靠在沈暮的肩头,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一下,声音也带着欲睡没睡的软糯感:“可是这几天新店开张,我总要在那儿盯着点儿的啊……”
沈暮轻声道:“你还能一直在那儿盯着吗?你总要学会放手,让她们去试试。”
魏婉抬起一只手,伸出食指戳了戳沈暮的胸膛:“好好好,听你的,那明日我就不去了。”
沈暮垂眸,心中想到今日肖家两姐妹总是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晃悠,眼眸暗了暗。
“婉婉,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儿?明日再说吧?我好困好困,想睡觉。”
沈暮神情微顿,抱着魏婉上了床,那就改日再说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
……
次日清晨,惜梅拿了件素白干净的衣裙,放在魏婉的床头上,看着魏婉那没人叫,就睡得香沉的容颜,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叫还是不叫。
半晌,惜梅才轻轻拍了拍魏婉的肩头:“夫人,夫人,该起床了。”
魏婉眼睛眯成一条缝,双眼皮褶皱都明显了许多。
她伸手揉着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道:“几时了?”
惜梅道:“太阳都晒屁股了?”
“啊?”魏婉一个翻身从床榻上坐起来,看的惜梅是胆战心惊。
“夫人,您慢点,慢点,您腹中还有孩子呢!小心些!”
魏婉将眼睛睁的囫囵大:“这个店,店都开门了吧?”
沈暮正巧晨练完,洗漱后换了身衣服进来:“还惦记着你的店,不是说好了,今日带你去个地方吗?幻颜司那边,丹雪已经过去了,她年纪小也无妨,还有程落和金蟾在,没事的。”
魏婉揉着眉心道:“对啊,说好了今日不去店里的,那我现在换个衣服。”
她垂头看向床上放着的整齐的白色素服,她又将目光移到沈暮身上,只见他亦是一袭白色锦绣服,腰间佩戴了白色的玉佩和流苏,头上用白色的玉冠束着,胸前的衣襟上绣着乳白色的花瓣。
显得他的容貌更为俊郎,不笑时刚正不阿,笑时如朝霞般温柔。
他平日甚少穿这样颜色的衣服,今日为何……
惜梅拿着那身衣服,扶着魏婉起来给她换上。
衣裳的款式与沈暮的相差无几,只是腰间怕伤着腹中的孩子,改的略微宽大了些,也是白玉流苏的禁步,发髻和头饰相搭,基本都是白玉色的钗子。
“走,吃去吃早膳。”沈暮牵上魏婉的手,带她出去。
走到饭堂的时候,宋安已在椅子上坐着等候。
魏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起的还挺早。”
宋安缓缓点了点头:“惜竹姐姐跟我说了,你不让我去私塾,为什么?”
魏婉挨着他身边坐下,语重心长的道:“私塾能教给你的东西毕竟有限,我的意思是,想送你去太学,没有跟你商量,是我疏忽了,你意下如何?”
“太学?”宋安双目一亮,抬头惊喜的看了一眼魏婉,但很快,又垂下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你想去,我让沈暮给你安排,你若不想去,我也不会强求你。”
“去!”宋安斩钉截铁的道:“可是,太学的学费高,也不让普通百姓的孩子入学,我能去吗?”
魏婉看向沈暮,眉头稍挑:“能去吗?”
沈暮拿起汤匙,盛了一碗粥搁在魏婉的面前:“能去。”
魏婉朝宋安笑了两下,捏了捏他干瘦的脸:“能去,能去,你看你瘦的,多吃点,免得出去让别人看见,说我们虐待你。”
沈暮又盛了一碗粥放在宋安面前:“此事我需要安排一下,你不必急。”
宋安垂着头,拿起汤匙,一勺一勺的往自己嘴里送。
魏婉拿着筷子递给他,又将菜往他面前推了推:“就当是自己家,不必拘谨,多吃点。”
吃罢饭后,惜梅进来禀报道:“国公爷,夫人,马车已经在外备着了。”
魏婉对宋平道:“你好好在家,想用什么,需要什么就找府里的丫鬟小厮,我们晚会儿就回来了。”
“好。”宋安目送着沈暮和魏婉离开。
……
马车上,沈暮手中拿着卷轴,目光在卷轴上一一浏览。
魏婉将他手中的卷轴抢了过来:“这个比我好看吗?”
沈暮双手放在膝盖上,神色莫名:“自然没有你好看。”
“你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啊?”魏婉撇了撇嘴,将手中的卷轴搁在桌子上。
他看书看的津津有味,但是她却坐在这里,只能看他看书。
沈暮顿了顿,眼眸浮现出些许隐晦。
“去见两个人。”
魏婉不解的看着沈暮,他在京城的朋友,除了徐天赐就是皇帝,还能有谁。
她垂眸,看到自己这一身素白衣裳,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是……父亲和母亲?”
沈暮唇角微微轻勾,徐徐点头:“嗯,自从我们回来,还未去见过父亲母亲,如今我已娶妻,你也已怀有身孕,他们见到了,应会高兴。”
魏婉握住沈暮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父亲和母亲看到,一定会开心的,就是不知道,母亲性子那么温婉,会不会不喜欢我这样大大咧咧的人。”
“不会,只要是我喜欢的,她都喜欢。”沈暮靠在车壁上,心绪飘向了从前。
那时候母亲确实很喜欢温惜筠,可是母亲知道,他不喜欢,也私底下问过他的意思,他当时不懂何为情爱,便随口答应了定亲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