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大同这般可怖的模样,冯辰英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但随即,他又端出一副自以为高风亮节的样貌,实际则是骨子里穷酸秀才的气息:“方老板,你且听我好好道来。”
方大同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自是见惯了这种充大的人:“我就给你个机会,你说。”
冯辰英指了指那框豆芽:“你瞧这豆芽是不是和魏婉家里的一模一样啊?”
“是有如何?”方大同瞄了两眼。
自从他被放出来后,看见这些东西就糟心。
冯辰英舔着脸笑道:“我有种出豆芽的方法。如果方老板掌握了这种豆芽的方法,以方老板的财气和人脉,卖的一定比魏婉要好上许多。”
听到关键处,方大同竖起耳朵,眼神也不再轻视:“你继续说。”
“在下不过一介书生,有这卖豆芽的方法也没用。倒不如给更需要它的人。”
“你的意思是,要送给我了?”方大同挑了挑没,脸上的肉也跟着横起来。
冯辰英脸色一顿,连忙跟着道:“不不不,方老板,我愿以二十两银子卖给你!”
方大同冷笑一声:“且不说这豆芽在我这儿能不能卖出好价钱,单说这二十两银子,就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倘若我亏了本钱,又该找谁去说理?”
冯辰英讪笑两声,自个儿家的豆芽生意就已经赔的本钱都没有了。
这会子在这里挣个二十两都不行吗?
“方老板,魏婉的豆芽卖的有多好,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如果你将这兰陵县的豆芽生意都揽下,那魏婉不是什么都卖不了了,当初听说方老板就是因为想要魏婉的豆芽方法才……”
“闭嘴!”方大同厉声喝道。
他出来这些日子,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这回事。
不过,细想一下,冯辰英这穷秀才说的也不无道理。
魏婉害得他去牢狱里受尽折磨十五日,这比仇他一定要讨回来。
突然想起一回事,方大同抬头眯着眼睛探究的看着冯辰英:“你又为何与魏婉有仇,为何要帮我?”
冯辰英眼中划过一抹阴狠:“方老板有所不知,她曾答应嫁与我,可是却临时反悔,害我在众人面前出尽了丑,而且她还大逆不道,口出不逊,羞辱我娘。身为人子,这个仇不得不报。”
方大同缓缓的点点头,想不到这魏婉的仇家还挺多。
他沉吟片刻,两只手比划出十五的手势:“十五两。”
冯辰英瞳孔放大,嘴巴微微张开:“方老板,十五两未免有些太少了。”
“你不愿意的话就去找别人。”方大同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冯辰英咬了咬牙:“十五两就十五两。”
第二天沈暮练完军后,魏婉去寻了他一同去兰陵县看院子,徐天赐正巧也没事,便想一同随行,顺便帮他们掌掌眼,剩的再遇到什么恶民抬价的事件。
可平常一旦遇到事情都会将徐天赐搬出来做靠山的魏婉这次却拒绝了徐天赐的好意。
走在路上,沈暮时不时的低头看一眼魏婉面无波澜的脸庞,心里一阵思索。
魏婉察觉到他的目光,冷不丁的开口:“你心底还是不大愿离开小石村?”
沈暮脚步一顿,旋即漠然的说:“没有。”
“靖国公身死之事,我会帮你找到原因的。”魏婉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意图告知沈暮。
这件事情已经憋在她心里好一段日子了。
沈暮眼神微微动容,没想到魏婉居然相信他,还说要帮他。
自从那天谈过以后,他们之间就极少提这件事。
虽然心底诧异,但沈暮仍旧冷淡的答道:“不必。”
魏婉听着他阴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心底叹了口气,沈暮这种人就是把面子看的太重要。
一条幽长的巷子落入他们二人眼中,巷口立着一块木板牌子:院子出卖。
魏婉抬头与沈暮相视一眼,一同踏进巷子里。
方一进到巷子,一个涂脂抹粉,穿着些许暴露的中年女子就迎了上来。
女子虽老,但皮肤还算是白皙平展,一双上挑狐媚眼更显得风情万种。
她的眼神看都不往魏婉那瞟一下,直接就贴在沈暮的身上:“这位小哥,可是要卖个院子在兰陵县落户啊!我跟你讲,咱家的院子可是全县最好的!”
沈暮有些许的不自在,兀自朝后退了两步。
魏婉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出声道:“这位姐姐贵姓啊?”
女子神情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魏婉:“免贵姓玉,名字若心。”
“好名字啊!”魏婉夸赞道。
看这女人的神情,摆明了就是不想搭理她,不过为了院子好,她就忍一忍。
玉若心忽视魏婉,摆弄着手上的帕子,时不时的给沈暮递一个勾魂夺魄的眼神:“这位小哥尊姓大名啊?”
沈暮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主动勾引的女人,拽了魏婉就要离开。
魏婉眼睛微微放大,反手抓紧沈暮的手,拽住了他。
沈暮身姿稍稍停顿,扭头不解的看向她。
魏婉干笑了两声,走到他身旁,踮起脚尖,在他耳边道:“还买不买院子了?你看这女的明显对你有意思,你稍微使点美男计,说不定就便宜许多呢!你又不吃亏,你走什么。”
她凑的他极近,说话间呼出的气息都喷洒在他耳边。
沈暮侧眼余光落在魏婉干净的脸庞上,兀自咽了口口水。
竟一时之间,没听清魏婉说的什么。
魏婉见他愣神,还以为他是被那女人给吓着了,抬手拧了他腰一把,发现全是劲肉,根本拧不动,她脸色变了变。
又转为狠戳了一把:“你快点啊!跟她说,你叫什么啊!”
沈暮腰部吃痛,震惊的看着魏婉。
她怎么敢?
魏婉继续劝说道:“你不吃亏,咱们还可能会占大便宜,好不容易挣了一百五十两,能省一点就是一点。”
沈暮反应过来,脸色瞬间铁青,他强硬的说道:“你让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使用这种不耻的方法。我宁可多花些银子。”
玉若兰妩弄着帕子,眼神古怪的盯着沈暮和魏婉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