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肚子咕噜了几下,该死的,又来了,吃了药怎么还是不管用。
他夹着腿等到靳百川的保镖尹浩跑过来换班了,才提着裤子匆匆往厕所跑。
尹浩走到小板凳前从兜里掏出一本书读,耳朵一直高高的竖着,身子就紧绷着。
“铃——”电话突然响了。
尹浩犹豫了一下没有去接,电话持续响,他担心错过重要事情,一步三回头跑进小白楼提起话筒,“喂——”
对方传来嘟嘟声。
不好!中计了!
尹浩挂上话筒冲出去,赫然看到枝头那朵玫瑰花不翼而飞。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完了!
……
王戈马不停蹄赶回去,看到尹浩坐在地上发呆,玫瑰花不见了踪影,他的心不断往下沉,“花呢?”
“刚,刚才电话一直响,我担心错过什么事情就跑去接,前后不超过一分钟,玫瑰花就不见了,王哥,现在怎么办?”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靳百川的死亡凝视,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他没赶上吃羊肉,也没有赶上拉肚肚子,却栽在了电话上……呜呜呜……
事情已经发生,埋怨尹浩也没用,王戈搓搓脸,“查!”
他跑进小白楼,提起话筒给电话局打电话,“这里是北研所,小白楼1号专机,帮我查一下刚才是谁往这里打的电话。”
“好的,请您稍等。”
片刻对方传来了回应,“同志你好,电话局这边显示上一个电话是从南楼大街邮局打出来的,呼叫了三次,电话并未接通。”
“谢谢!”王戈挂断电话,带着尹浩赶到南楼大街邮局,发现不少人在排队打电话。
他走到柜台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我要查一下40分钟前,谁用这里的电话打过电话,连打了三次,没有接通就走了。”
工作人员一见绿本本肃然起敬,努力回想了一会儿,“四十分钟前打电话的人也不少,我……”她看看电话显示的时间。
“我正在接电话,没留意打电话都是什么人真是抱歉。”
“没关系!”王戈扫了一眼排队的队伍,大踏步走出去。
尹浩惴惴不安的跟上,茫然的四下看看,“白跑一趟……”
“你开车回研究所去后勤科查查,谁或者谁的亲戚在这一片工作或者居住。”
“哎,好!”找到方向的尹浩连忙拦了辆面的回去。
……
下午六点半,王戈捧着一束蓝花下车朝北研所大门走。
几个写完作业跑出来玩的小姑娘看到他手里的花立即围了上去。
“王叔叔,你拿的是什么花啊?”
“这花是蓝色的,比落梅姐姐头上的好看。”
“什么奇奇怪怪的顏色啊,我觉得不如如熏姐姐的好看。”
皮落梅、邝如熏都有嫌疑,王戈不动声色走进北研所。
哎呀,王叔叔怎么走了,她还没问他的花是从哪里弄到的呢,穆南风拔腿追进去。
几个小伙伴对视一眼,也跟着追了进去。
王戈绕过家属院往右边走了,眼见着要消失在视野里。
穆南风加快速度,“王叔叔,你等等!”
“哎哟!”邝如熏从楼里跑出来出来,被她顶中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邝母曾坤兰连忙把她扶起来,“如熏,你没事儿吧?”
穆南风一脸歉疚,“如熏姐姐,对不起啊,我没注意到你出来了。”
邝如熏揉揉肚子,对她摆摆手,“不怪你,刚才是我跑太快了,南风你没事儿吧?”
穆南风摇头。
她的视线落在邝如熏的红玫瑰上,拉拉小伙伴的袖子,“哎,你们看看是不是不如王叔叔的花好看?”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感觉还是邝如熏的花好看,开得刚刚好。
邝如熏心里泛起了嘀咕,王叔叔是谁?
“什么花啊?”
“刚才王戈叔叔拿了一把蓝花进门,我们问他是哪买的他没回答我,我赶着追进来看到他往右边走了,肯定是去百川叔叔的研究室。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花,感觉好新奇好漂亮,如熏姐姐,咱们一起去问问?”
“行,我们正要去找百川哥呢。”邝如熏拍拍身上的尘土,拉着曾坤兰朝靳百川的研究室飞奔。
她要去把那把蓝花要过来。
曾坤兰年纪大了,又不注意身材管理,身体发福了,被闺女拖得喘了一路,丢掉小半条命总算赶到了靳百川工作室外。
小李看到邝如熏马尾辫上的红玫瑰脸色十分难看,刚才王哥回来,告诉他们玫瑰花被邝研究员摘了,没想到还真是她。
上次他明明告诉过邝研究员靳博士要那朵花,她还是摘走了,什么人啊!
他主动打开工作间房门,快进去吧,靳博士等着你们呢。
邝如熏有些得意,她妈的脸面就是好使。
她拉着气喘吁吁的曾坤兰进去,感觉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靳百川,王戈,尹浩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在邝如熏——
头上的玫瑰花上。
那不是小白楼花园里那朵是什么?
曾坤兰缓过来一些,笑呵呵的走到办公桌边。
百川不认识她,她只能自己先开口,“百川啊,我是师母。
我们家如熏论文获奖了,想去看电影庆祝一下,可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陪不动她,你去替我陪她看电影吧,有你接送我也放心。”
她从兜里拿出电影票走到办公桌前放在桌上,推到靳百川面前。
靳百川连看都没看一眼。
王戈瞥了一眼发现是赌圣,他刚搞到的电影票也是赌圣。
邝如熏今天明显是打扮过的,呢子大衣高跟鞋,头发都梳成了百川喜欢的形状(她自以为的)头上还扎着玫瑰花,一脸娇羞的看着靳百川。
殊不知百川肺管子都快被她戳爆了,那是他这周末打算送给迟耿耿,庆祝展销会圆满成功的。
才周一就上了邝如熏的头,距离展销会只有六天,下一朵花虽然能开,但已经失去了意义。
小白楼的电话盛和查出来了,是邝如熏舅舅打过去的,为了一朵花费尽心思,为了百川……
王戈不敢再想下去。
曾坤兰见靳百川不说话心里咯噔一下,“百川?”
邝如熏有点恼火,百川哥看着她,不是在看她,是通过她在看别的人,他在看谁?
迟耿耿吗?
“百川哥,妈让我们去看电影。”
靳百川提起话筒拨通了邝桢的电话,“老师,晚上的实验我无法完成,因为师母让我跟她闺女去看电影。”
“不过年不过节的看什么电影?我马上过去!”邝桢挂断电话,气冲冲往外走。
快下班的时候,他听说百川一直让人守的那朵花被人栽了。
第一个反应是他家如熏动的手,打电话过去问,如熏不承认,还怪自己冤枉他。
转头他媳妇就带着如熏去找百川看电影。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摘了人家的花,还敢跑到人家面前去!
……
曾坤兰不可置信的看着靳百川,“百川,你居然告状?”
不就是看个电影吗,至于这样?
王戈皮笑肉不笑,“这怎么是告状呢?百川这是在阐述实情啊。
邝如熏,你头上的玫瑰花是哪里来的?”
邝如熏下意识的捂住自己头上的玫瑰花,“我,我在外面买的……”
“哪个外面,什么地方,多少钱,跟什么人买的?”
面对王戈的咄咄逼人,邝如熏节节败退,梗着脖子嚷嚷,“关你什么事儿啊!”
“当然关我的事儿,那朵花是我守护的任务,现在到了你的头上,我要为此受惩罚,必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把偷花贼找出来交差。”
邝如熏后退了一步,死鸭子嘴硬,“胡说八道,这朵花是我在外面买的……”
不见棺材不掉泪,王戈对尹浩挥挥手,“去给曾坤兰和邝如熏取指纹,然后跟你从玫瑰花上取下的指纹对比一下就知道那花到底是谁偷的。”
尹浩点点头,拿起取指纹的工具朝曾坤兰走过去。
曾坤兰目光闪烁了几下退后两步护住邝如熏质问靳百川,“百川,你就这么对师母,这么对你师母的女儿?”
靳百川摩挲着刚入手的青瓷花瓶,云淡风轻的解释,“师母,还是查一下指纹比较好,这样能还邝如熏一个清白。
要是王戈冤枉了她,你放心我肯定为邝如熏主持公道。”
“妈——”邝如熏抱着曾坤兰的胳膊瑟瑟发抖,如果今天她被取了指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