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寿宴没多久就结束了,因为凤凌送的礼物太后很欢喜,借机以将功赎罪的理由把二十仗减轻成了十仗,而且还私底下特别吩咐了,执行的时候那力道跟开玩笑似的。但是凤凌为了展示苦肉计,硬是加钱让拿棍子的不要这么敷衍,灵活掌控力道。然后她就是被抬着出来的。
出刑房时,澜月就在门口等,看她哼哼唧唧的满头大汗,忍不住走上前,想问怎么样,又觉得这话如同废话,就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默默盯着她,眼神担忧。
他这担忧凤凌私底下却是开心死了,要不是埋着脸,差点就露馅了。她绿茶上身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有气无力安慰他:「我没事,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只是,这些天我都不能去看你了,你能不能…」
她想说能不能来找她玩,又反应过来他不能出宫,就改口,「我怕你会忘了我,你要是被别的姑娘乘虚而入怎么办呀?」
「不会。」他回了一句。
她猛然抬头看他,有点懵,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会忘了她呢还是不会被别人乘虚而入呢?
他磨磨蹭蹭,憋出下一句话:「有什么话,可以书信给我。」
说完就转头走了,甚至步伐有些慌乱。
凤凌好几秒后反应过来,爆发出兴奋的笑,拉着翠翠问:「他是不是害羞了是不是是不是?他怎么变得这么可爱哈哈哈!」
翠翠觉得自家郡主越来越可怕了,表情古怪,回道:「是…是吧。」
就这样,由于不得动弹,后面的一个月,她和他都在书信往来,书信的频率几乎是一日三餐都要慰问,什么饭否,吃什么,玩什么,尬聊都给她体验了个遍,然而澜月还一本正经接她的话。也许是因为上次的寿宴帮他,之后他似乎对她有耐心多了,就是话还是很少。
期间太后来探望过她,私底下偷偷跟她说,如果她真喜欢澜月,那她就想办法递一纸书信去北辰,探探对方的态度,如果北辰那边同意,那她就给两人赐婚,让澜月做她的郡马爷。凤凌感动得抱着太后不撒手,太后宠爱灵郡主果然诚不欺我也!
一个月后,她可以下床活动了,再养了五六日,禁足时间也过了,她提出要正大光明进宫看他,他没回,代表不拒绝。
于是她就带着翠翠进宫去了。
在门口的时候,看到二皇子的马车正从里面驶出来,她讨厌这个人,就白了一眼与之擦肩而过,继续往目的地去。
澜月住的地方实在是远,从狗洞那边进去还近,从正门就老远了,走了许久才到。到了之后看到门没关,以为是他知道自己要来留门呢,就兴高采烈进去找人,然而古怪的是,屋里没人,以为他是有事出去了,想坐着等他,但低头望去地上沾了泥的几双脚印吸引了她的目光,这不是澜月的尺寸,他爱干净,不可能会留脏污在这里,而且脚步凌乱一下子来了好几个人,只能是有人闯入。
心里慌乱,但头脑极其冷静,她站在脚印处模拟现场,思考当时是澜月,他会如何做。很快,她发现有一本不该放在桌上的书,翻开第一页,上面临时写了个二字。
她一下子的目光变得冷凝,二皇子。
想到刚才在宫门口碰到的二皇子马车,她骂了句立马往回跑,怪不得二皇子都没理她,原来是里面捂着个人不敢让她发现呢!
因为时间差的有点久,再追踪就不容易,一路上她按照马车特征问了街上的摊贩,绕绕弯弯地把翠翠甩到十万八千里了都。最后她在一家窑子门口旁边找到了二皇子的马车,顿时又是一阵高血压,这货竟然把澜月带去逛窑子了!
穿着女装进去会被赶出来,她只能去隔壁的成衣铺换了一身男装,一进去就被瑶姐包围,看她身上衣料普通,倒是没
怎么热情,她拉了一个窑姐揽着上楼去,然后给了银子打听了门口那辆马车的爷去哪了,说是她朋友来晚一步找人的。窑姐不知道那马车,给她指了一个方向,说刚刚来了个出手阔绰的爷,直接包了个顶配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朋友。
凤凌估摸着肯定是,道了谢穿越走道往那边赶去,那一片人要少很多,不愧是顶配包间,还未接近,她就认出了门口守着的是二皇子身边的人。不禁鄙夷,堂堂皇子想要什么人没有竟然逛窑子,真丢脸!她当皇女时也没干这事过啊。
虽然穿了男装,但认识的人一看还是能辨认的,她孤身一人不敢直接杀过去,正在想是从后面爬窗户偷听情况还是怎么着,就看到那屋里走出几个人,一个应该是老鸨,另外两个…看到这画面后差点就忍不住上去抢人了。
去你的二皇子,竟然分了这么个又肥又丑的窑姐给澜月,成心的吧!
那被窑姐扛着的不就是澜月吗?状态不正常似乎喝醉了。她很担心他的清白,灵机一动,拉过路过的一个窑姐给了钱,然后脸埋她胸口揽着她往前,避开二皇子的人看到她的脸。
窑姐路上不停蹭油水,搞得她又加钱命令她不许乱动,注意力在前面,只见那肥窑姐扛着澜月进了一屋,然后老鸨就改道走了,经过她时瞄了一眼,和她这边的这位调侃了一句:「哟,生意不错啊,好好伺候这位爷。」
那小手帕才凤凌的头上飘过,香得刺鼻。
看没有人能注意到自己了,凤凌推开窑姐,最后给了银子让她离开,窑姐走的时候给了个懂得的眼神,看样子应该是发现她的女儿身了,但是没多管闲事,拿了银子就得封口,规矩她还是懂的。
左右瞧瞧没有人,凤凌赶紧推门而入,又快速把门合上。没想到一回头,一把匕首横在了脖颈,那锋利的刀刃一碰到皮肤就划了一丝口子,渗出一点点血迹。
看到刚才还醉醺醺的男人好好站在自己面前,还攻击她,就讶异,「澜月你没事啊?」
看到是她后,他眼中划过不明显的安心,松了匕首,同时也卸去力道突然就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原来他刚才是强撑着的,她赶紧扶住他,他就这么靠在她身上,浑身发烫。
面色酡红,眼神醉迷,这状态她要是不明白就瞎活了,竟然中招了!
不行,这里不能多呆,她手穿过他咯吱窝硬抗着打算往外走,谁知刚触碰到门就听外面有人过来,一阵锁门的声音。Z.br>
她就无语了。
这是要踹开呢还是踹开呢?二皇子人这么多,这里鱼龙混杂,她这小身板带着不能正常行走的澜月很难逃离魔爪啊。
算了,先想办法把他弄醒。她拖着澜月往里面床上躺着,然后把地上昏迷的肥窑姐五花大绑塞衣柜里。处理好后去倒杯凉水扶着澜月喝,奈何他不肯配合,药效好像上头了,开始扯衣服喊热了。
眼前一片白皙,她就有点尴尬,尴尬的同时竟忍不住咽口水,不敢多看。真是考验她的定力啊…
她将他衣服拢回去,想搬他起来,「乖,喝水。」
他变得很重,她的细胳膊拉不动,他微微睁开一条缝,桃花眼此刻万分风情,勾人直接勾进心尖尖上。她就看得入了迷,一个不察就被一股力道一拉,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压着他一上一下。
脖颈一凉,伤口酥酥麻麻的,带着她灵魂发颤,他竟在她那道伤口上亲舔,「阿灵…」
凤凌浑身一震,如雷击,「你叫我什么?」
「阿灵。」他在她耳边轻轻重复了一句。
阿凌,这一声呼唤有多久没有听到了,她眼泪差点下来,再也忍不住,直接捧着他的脸压了下去。
芙蓉帐暖
,春宵一刻,这一仗,青天白日就开始了,持续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才停歇。
凤凌醒来的时候,直接是日上三竿了,睁开眼时还未意识到自己昨晚干了什么,还以为自己在王府闺阁里,就是浑身酸痛非常疲惫。
揉揉腰坐起来后,看到这花花绿绿的摆设布置,才回想起这里是哪,猛的回头,他已经醒了,经过昨晚一整夜的欺负,此刻他抱着被子躲在角落里怀疑人生。那俊俏的脸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她还想下魔爪。
「你,你别怕,我,我会对你负责的!」她全然没意识到这不是那个女尊世界,现在应该是她吃亏了才是,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她蹭过去小心翼翼抓住他的手,传递自己的真诚。
他没躲开,很认真在看她,和过去的疏离冷淡不同,现在看她时,眼中多了温度。
他伸手触碰她脖颈处被他弄出来的伤口,嗓音暗哑又冷静:「好,我信你。」
这句话仿佛押上了将来一生,分量很重,没有一丝玩笑。
凤凌笑了,说:「走,去英王府,见父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