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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防营近日不太平。
段守毅让自己的小儿子段鸿到兵防营历练,派了心腹亲自教导,还开始明面上对段添进行打压。
这让以段添为首的士卒们十分气愤,连带着看段鸿都不太顺眼,想尽办法给他使绊子。
段鸿为此没少到段守毅跟前告状,以至于段守毅无法容忍段添的存在,有时候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把人怒骂一顿。
段添对此毫不在意,不在意的人做出的事他也在意不起来,只觉得尤其可笑。
“大公子,有一件事……”段添正在屋内擦拭兵器,郭副将走了进来,神情有些纠结。
段添看了他一眼:“若是想说你侄子的事,我也没办法,我爹他看起来还活得好好的。”
郭副将忙摇头,叹息说道:“下官那侄子下官也知晓,一时半会儿是难出来了,说不定,连活都活不成……哎,是他糊涂啊。”
他惋惜说完,想了想,还是禀报道,“大公子,不是大力的事,是江灿……”
“江灿?”段添看着他,“怎么,有他消息了?”
“是。”郭副将垂眸道,“是旁人看到的,说瞧着像他,下官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想着还是要跟大公子说一声。”
“你去看看。”段添抬手,随后又扶了扶额头,“这小子这么能折腾,我以为他当真不会回来了。”
“如今兵防营……”郭副将看他表情淡淡的,还是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施一礼转身出了门,准备直接去找人。但还没走出兵防营,就听说了一个消息,江灿被府衙的人给抓了,罪名是勾结山匪。
他立马回去禀报段添,段添没有惊慌,想了想,说道:“去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他郭副将自然知道指谁,他出了大门,赶紧骑马去了趟府衙,直言要见江灿。
府衙的人也没刁难他,带他去见了人。郭副将和江灿说了几句,便回了兵防营。
“江灿说,他就是想回来看看。”郭副将如实相告,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还是不想回兵防营,而且,他在大牢里似乎还挺悠闲,和狱卒玩起了骰子……”
段添弯唇冷笑两声。
像江灿这样的人真是不多见了,明明能做些什么但就想着玩闹,也不知他是真的如此还是装的。段添示意郭副将附耳过来,对他说了几句话,郭副将一脸震惊地看着段添。
“照我说的去做,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他,若他还是如此态度,就让他在牢里待一辈子吧。”段添闭上了眼,靠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郭副将按耐住心中的震撼,应声是后急忙跑出了屋子。
……
唐誉近些日子可谓顺风顺水,不仅得了百姓的赞扬,还得了数不过来的钱财,他心里得意又高兴,就差没躲在屋里哼唱小曲了。
“对付兵防营还不简单,看,又抓了一个兵防营的!”他乐滋滋地说道。
“可江灿似乎不是兵防营的人了……”庄知州犹豫说道。
“谁说的?他为何不是兵防营的人?本官会抓错人吗?本官说他是,他就是!”
“可他都离开了这么久,也没做什么坏事……”
“本官可不管!段守毅欺人太甚,被打一顿还不老实,竟然还想让他小儿子也插手兵防营的事,真是异想天开!本官非要给他一个教训!”唐誉抬起下巴十分傲慢,“兵防营最后肯定是我们府衙的,他们段家,一个都没戏!”
庄知州知道这件事他劝也没有用,知府大人想兵防营想疯了。
“可抓江灿又没用……”他说道,“段守毅才不会在乎江灿的死活,当年江副将死时,他也只是答应让江灿进兵防营……”
“怎么,最得力下属的儿子都护不住,他段守毅还当什么将军,趁早解甲归田吧!”唐誉语气十分激动,这几日他一直在想,段守毅若是下去了,他该派谁管兵防营,兵防营该怎么怎么为府衙做事,为他做事。这样的事,一想就十分令人愉悦,以至于他半夜都会笑醒。
“那大人准备如何做?”
“自然是让人知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本官就等着段守毅又来求本官的那一天,太解气了!”
庄知州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唐誉沾沾自喜了半日,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荆州出了什么事啊,本官听说栾平这些日子不好过啊。”
庄知州说道:“下官也是一知半解,好像是下面的人闹事,要把栾平从知府的位置上拉下来……”
“嚇,真够大胆的。”唐誉瞪眼,“什么缘故,为何一点消息也没有?”
“就荆州府衙内部的事,大概是栾平封锁了消息,不过有人还是隐约听见了一些吵闹的声音,这才把消息传出来。”
“栾平真是没用,原先当知州就不受下面人待见,如今做了知府,还是这样。”唐誉嗤声一笑,然后看着庄知州,语气有几分警告的意味,“所以说,别痴心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守住当前的就行了,他栾平就是太不识时务了。”
庄知州应声是,已经把唐知府代入到这句话中,他觉得唐知府说得就是他自己。
“那如今怎么样了?”唐誉抬眉瞥他一眼。
“事情已经平息了,栾知府把闹事的人关进了大牢。”
唐誉点点头,没出大乱子就好。
“不过……”庄知府又开口道,“荆州新来了一群山匪,占据了今奇山,如今还在不断壮大,连带着皖州府衙都警惕起来,这些日子已经在准备兵力剿匪了。”
“哪里的山匪?”唐誉问道,想了想,他诧异道,“不会是那女山匪的人吧?”
“应该就是那群山匪。”庄知州想到自己曾经查过那群山匪的踪迹,结合周公子之前找的线索,说道,“那群山匪先是在闽州,出于什么原因到了我们锦州,后来那女山匪归辞回闽州指控郑尚言,他们也跟了回去,如今,他们又到荆州去了。”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唐誉有些愤怒,气得直拍桌子,“几个山匪竟如此明目张胆,真觉得我们府衙是吃素的吗!”
庄知州垂下眸子沉默不语。
没人回应,唐誉慢慢平息了怒火,摆手道:“罢了罢了,如今要紧的是周公子交代的任务,剿匪这事就等周公子回来再说吧,周公子出马,那几个山匪根本不在话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