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长排椅子上的王会长嘴角噙着讥讽的笑，冷冷地看着。
暗骂：不识好歹的东西！
忽而睁大了双眸，站起身，怒喝：“夏至，你给我住手。”
少女高举着微胖儿子的手，冷脸挥退。
微胖儿子更气了，再度抬脚，朝着夏至踹去。
依旧在半途中，被少女拦截。
王会长走了上来，冷声道：“小辈，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厉害？”
一道冷呵声传来。
“你的厉害？不就是当叛徒，给敌人画画，后来又死咬着国家的红利，在美术家协会卷钱！”
王会长暴怒地看向人群中那道蹒跚的身影，“谢老头，你胡说八道什么？”
余管家搀扶着谢老爷子，向着这边走来。
老人的身后，跟着一众美术家协会的成员，还有书法协会会长。
王会长冷笑道：“谢老头，我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就算你身份再高贵，你也不能平白冤枉我一个好人。”
谢老爷子不屑一笑：“你要是好人，那这个世界上可就没有坏人了。”
说完，迫不及待地拉着夏至就走。
“娇娇，我跟你讲，这个王八蛋坏透了。你出生的晚，还不知道这老王八蛋曾经害了多少人。他跟你说的所有话，你都当个屁放了。”
夏至回握着老爷子粗糙褶皱的手，笑着说：“好，我知道了。谢谢爷爷。”
谢老爷子故作不满，挺直了身子，嗔怪道：“谢什么！以后你要是再遇上什么事，不要不好意思，直接找爷爷。爷爷给你撑腰，听到了没？”
夏至笑着点头。
再没说谢。
周围早已围了一圈人，起初只是三三两两，稀少的很，不足以构成流言。
他们站的远，根本听不清三人说了什么。
看夏至一个小姑娘要打一个中年人，还对美术家协会会长这么不尊敬，十分愤懑。
纷纷开始斥责夏至道德败坏，是老鼠屎。
现在又看到这么多人来帮助这颗老鼠屎，欺负王会长，瞬间愤怒了。
有人大声斥责夏至：“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了不起，连一点委屈都不能受了？”
还有人说：“她是夏至。以前的名声不太好，但是过去几个月的名声又好了。估计是花钱请人搞得。”
谢老爷子气的脑袋胀痛，正要上前好好辩论一番。
被夏至阻止了。
她笑着说：“爷爷，有些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听到的。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就是中心。”
她从口袋拿出手机，找到录音播放。
王会长父子不屑一顾。
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打电话给警察，能有什么用。
谁知……
“我知道你，不就是以前那个夏家的继女吗？你一个草包，要是圣土的话，我就跳海。”
……
“那你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作画了。你应该知道我爸在书画界的地为吧。只要他跟其他的人打声招呼，夏至……你这辈子就毁了。”
……
胖儿子面色大变，扑上去就抢。
被余管家一脚踹飞。
王管家涨红了脸，厉声命令：“给我关了！现在就给我关了！”
夏至笑眯眯地关了。
再去看周围人的神色，满意地点头。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德高望重的美术家协会会长私底下说话竟然是这样的。
纷纷不可置信地看向王会长。
流言的风向偏向夏至这边。
书法协会会长文会长也被这录音里的对话惊呆了。
问足有二十年之交的好友：“你竟然让人代笔？”
王会长有点心虚：“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年纪大了，捉不住笔了。
找个人接受我的指导，按我的意思画，继续呈现我画中的美，有什么不对？”
文会长被这番解释震得三观尽碎。
颤着手指向王会长，说：“老王，你侮辱了我们老一辈书画家。”
王会长不屑地说：“等你提不动笔的时候，你也会跟我一样。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文会长被气的向后倒去，幸好被跟在后的人接住。
剩余地美术家协会成员什么都不敢说。
早就清楚王会长真实的性子的他们也无话可说。
可想到总会长的吩咐，又不得不说。
副会长硬着头皮站出来：“王志文，我们美术家协会盛京分会不需要你这样的会长。”
王会长当成耳旁风听了，“我是不是会长，还轮不到你说话。”
谢老头轻笑打断：“那老谭呢?”
“什么老谭？”王会长轻笑一声：“就算是……”
被身边的胖儿子提醒：”爸，谭会长打电话来了。”
王会长神色一振，赶忙从胖儿子的手中接过电话。
在按通接听键之前，神色骄傲地说：“不瞒你们说，我是谭会长一手提拔上来的。现在我就让你们听听，这盛京美术界的天，除了我，根本没人能撑得起。”
在按通接听键的同时，神情瞬间变得卑微起来。
“谭会长，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王志文，你被停职了，离开美术家协会。新任会长，我已经安排好了人。”
王会长的天瞬间塌了。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说：“谭会长，别开玩笑了。我跟了你这么久……”
那边的声音却是严肃而狠厉了几分：“王志文，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手机被挂断。
王会长一脸菜色。
周身瞬间失了力气，瘫坐在地。
他不是会长了。
不是了……
胖儿子：“爸……”
被王会长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谭会长找我干什么？”
胖儿子很委屈。
他也不知道啊。
只以为谭会长这次会和以往一样，找自家老爸要“孝心”。
他委屈地捂着脸，忽而想到什么，怒指着夏至，尖声道：“是她！一定是她耍的把戏！”
夏至：“……”
胖儿子挣扎着要去抓夏至，忽被另一只手抓住。
他迷茫地看去。
“跟我走一趟。”警察严肃道。
胖儿子还不知道究竟什么事，只是一味地指责夏至：“你们抓错人了！是她！是她，她欺负老人，她……”
被谢老爷子一拐杖打的痛叫。
男警对着谢老爷子恭敬地鞠了一躬，“谢老，云老让我转告你，再不回去，他就宰了谢家的那些孙子们。”
谢老哈哈大笑，“随他。”
眼看着自己没了靠山，王会长瞬间仿若漏了气的气球一般，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