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回 给贡猫诊病去
“饭都没得吃了,还一心想着赚钱,财迷心窍说得就是你了!”
千禾闻声抬头,恰见个熟悉身影从窗口一跃而入,在她面前桌上站定,一双金眸盯着她,意味深长道:“本想帮你弄点儿吃的,如今看来,你饱尝世态炎凉、人心险恶,应该是不饿了。”
千禾有些无语:这位猫老大什么都好,就是有些高冷腹黑,一张嘴更是尖刻毒舌,挤兑起人来毫不留情。
于是垂眸道:“猫老大今日得闲,特意来嘲笑我的?”
“不是,有正事。”黑猫道:“猫洞里新生的一只猫崽子,这两日拉肚子拉得厉害,猫娘心急如焚,央我来寻你问问,可有医治的法子。”
不想,一来便见她门上挂着大铜锁,灶房里饭菜飘香,这姑娘却独自坐在屋里出神,显然是被拘禁且断了饭食。
这一对黑心肠的兄嫂,竟这般虐.待她……黑猫心头腾起一团怒火,很替她愤愤不平。
分明有求于人,还这般挤兑我……千禾心里哭笑不得,却也关切道:“小猫崽儿拉肚子了?如今天寒地冻的,可用的草药不多,你们可以去地里刨些地瓜根和土党参弄碎了,一日三次喂三宝服下,能治疗腹泻。
冬日里出生的猫崽儿本就娇弱,一定要好好照顾,注意防寒保暖。万一着了凉,这腹泻就更难痊愈了!”
千禾说罢,却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瞥了猫老大一眼,心中暗自八卦:让猫老大如此上心的猫崽儿,估计是他亲生的……
“你笑什么?”黑猫被她莫名的八卦眼神惹得尴尬,“饭都没得吃了,你还笑得出来!你兄嫂这般虐.待于你,你打算怎么办?”
说着,又转过身去,故意用个不经意的语调道:“若你诚心诚意地求我出手,替你教训他们也不是不可以。”
“多谢你了,猫老大。”千禾笑了笑,一双如水清眸却愈发坚定,“若我不能深深记住今日受的屈辱和磨难,又如何为来日的奋发图强汲取动力?”
倒是个自立自强的姑娘,比昔日见过那些以色侍人、邀宠求荣的女子要高尚得多。黑猫正感慨着,忽闻窗外传来个老者声音:“满仓,你们家二丫头呢?”
白满仓见郝里正带着孙女英子步履匆匆地赶来,忙放下饭碗道:“里正爷,您这着急忙慌的找二丫头,是有啥事儿啊?”
“早说你家这妹子是个有大本事的,这不,就有人求上门儿了!”郝里正有些喘,却一脸的骄傲神色,“南边儿上河村儿的杨里正托人带话儿来,说他们村儿的贡猫病咧,打听到咱村有个猫大夫,便派人来请二丫头给贡猫诊病去呐!说了半天,二丫头人呐?”
“她……”白满仓夫妇作难地对视一眼,尚未编出托词,却被英子嘴快嚷道:“阿禾姐姐因为不愿意替白家嫂子洗衣裳,被关在屋里呐!”
郝里正气得瞪了白氏一眼:“早跟你们说过,你家妹子如今是有大本事的人,你们还把她当丫鬟使唤!还不快把人放出来!”
白氏无奈,只得让白满仓打开铜锁,将千禾放了出来。郝里正问道:“二丫头,上河村求你去给贡猫诊病,你可以愿意走一趟啊?”
千禾方才在屋内已然听得真切,便点头道:“里正爷爷让我去,我自然是要去的!”
“真是好孩子!”郝里正赞道,“去了可不白去,我跟上河村的里正托过话儿了:大夫出诊都要有诊金的,猫大夫也是一样!”
听说有诊金,白满仓夫妇眼睛双双一亮,白氏便问道:“能给多少诊金呐?”
郝里正没好气儿地瞪她一眼:“给多给少都是给二丫头的!跟你什么相干?!”说罢对千禾道,“去上河村不过十几里路,我叫英子陪你一块儿去,你们即刻便动身吧!”
千禾刚要说“好”,英子却替她道:“爷爷,阿禾姐姐被关了一晌了,连口饭都没吃上呐,哪有力气走十几里的山路哇?”
郝里正气得直吹胡子,对千禾道:“走!跟爷爷回家吃饭去!”
英子给千禾煮了一大碗香喷喷的捞面,上面还窝了个荷包蛋。千禾自打穿越以来,就从未吃过如此喷香味美的饭食,连汤儿都喝得干干净净。吃罢才想起来问道:“可知道上河村的贡猫生了什么病?”
英子一边收碗一边道:“听我爷爷说,是闹了跳蚤。原本不是什么大病,但怎么也驱不干净。你知道,生了跳蚤的猫儿可是没法当贡猫交上去的!”
千禾听罢点点头,恰见英子家炕桌上摆着几个红彤彤的橘子,便道:“这橘子真好,咱们带两个路上吃?”
英子道“好哇”,千禾便捡了两个大个儿的橘子揣在怀里,跟英子一起往上河村去。
对千禾来说,十几里路并不算远,两个姑娘一路说说笑笑,步履更是轻快。期间走得口渴了,千禾便将两个橘子拿出来,跟英子一人一个分着吃了,却将橘子皮拿回来,小心地收在了怀里。
英子不明就里,千禾却笑着卖关子,说一会儿她就明白了。
两个姑娘走了一个时辰,便赶到了上河村杨里正的家里。英子是认识的,进门便甜甜唤道:“杨叔杨婶儿,我把我们村的猫大夫给你们带来啦!”
便见一对四十开外的中年夫妇迎出门来,杨里正看见千禾愣了一愣,“这就是……猫大夫?”显然没想到有如此本事的,是个比英子大不了几岁的姑娘。
英子忙替千禾撑场子:“可不!我们这位阿禾姐姐厉害着呐!关于猫儿的事她全都懂!要不是从小儿一块儿长大,我都疑心她是只猫托生的!”
她这话倒把众人都说得笑了,杨里正心想:左右没别的好法子,不妨让这姑娘试上一试,便道:“那就烦劳猫大夫,跟我去看看我们家雪绒吧!”
跟她们村一样,上河村的贡猫也是养在里正家里,由里正媳妇杨婶亲自照料。
千禾便随着杨婶进了猫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正无精打采地卧在窝里,还是不是抬起后脚在头脸和耳朵后面不住地挠,显然深受跳蚤困扰,奇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