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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京畿内的暗流(十二)

公主总是被迫黑化 落雪悠莲 2740 2021-12-01 00:13

  “臣妾虽命人熬了两盅,可皇上若不慎摔了这盅,可就得难受上一时半刻。”

  见得卫皇此刻如此反应,容皇后面上狰狞消失,又恢复了她的高贵冷艳。

  依旧是那正红展翅凤袍,簪饰精致,装扮高贵。

  一丝不苟。

  没有离开,走至不远处软榻上坐下,就看着卫皇,亲自看着卫皇服用。

  “毒…妇…”

  此话,卫皇终是发怒,拿着玉盅的手不知是气怒过重,还是他自己控制不住身体,双手愈发抖动颤栗。

  终究是没有拿稳玉盅。

  哐当…

  玉盅掉地摔了个粉碎,白玉粥全部洒在了那扔落地上的那件外袍上面,更溅染了卫皇的脚靴与身上衣摆。

  容皇后见着,一声笑:

  “臣妾不都提醒皇上了,皇上怎还如此不小心呢!”

  卫皇却再没精力去理会如此这般嚣张的容皇后,站不稳的跌坐到龙椅上,整个人蜷缩起来,身躯颤栗抖动。

  只一息,额间滚滚汗珠出,只觉有数千万只蚂蚁从他的皮肤内抓挠,啃食着他的每一寸骨血,疼痛难忍。

  一根根青筋更从他鬓角处蔓延而出,鼓起来的血管膨胀的似乎能撑破他的表皮爆裂,更感觉脑子就要炸开了。

  “药…给我药…”

  明明前一刻还是那么一个龙威男子,冷静自持,此刻更直接跌坐地上,手颤颤巍巍难以自控,却去抓那根本就难再食的白玉粥,如此的卑微狼狈。

  容皇后就那么看着,面上依旧是那么高贵,那么端庄优雅,可是她那双冷艳的眸子里竟闪烁过一抹痛色。

  虽然只是刹那浮现,转瞬便消息。

  却极其的清晰。

  “想要药,好啊!卫郎,你爬过来,爬过来求玉儿,说你喜欢的人是玉儿,只是玉儿,玉儿就给你药。”

  微微弯了弯腰,容皇后竟像招逗小狗一样招卫皇过来,如此羞辱折辱。

  本来还乞求的卫皇,听得容皇后如此话,嘴角扯起,竟呵呵笑起来。

  “多…可…怜…”

  艰难的吐出来这三个字,卫皇再不求药,环抱身子整个人完全蜷起来。

  似乎是被如此折磨至死,他也再不会求了。

  “暹…毅…迟…卫…”

  容皇后蓦然站起。

  因为她这个猛然动作,广袖带翻了榻边床柜上的杯盏,一声哐当巨响。

  杯盏中水皆洒在了容皇后的凤袍绣鞋上,她却没去看一眼,过来一把捏住卫皇下颚,强迫卫皇仰头看向她。

  眼眶四周泛出一圈赤红,冷艳容颜更因为如此反应,亦泛出赤红之色。

  “本宫可怜?”

  一声冷笑:

  “你不觉得你更可笑,本宫乃澹梁最尊贵的蓉玉郡主,更是澹梁最美最高贵的女子,皆是你们不识好歹…”

  卫皇已浑身抽搐打颤,上下牙齿都磕碰在一起,发出‘咔咔’声响。

  药瘾完全犯了。

  再没有一点力气去搭理了容皇后。

  容皇后见此,面上竟一抹慌,忙从广袖内拿出瓷瓶,一粒丹药给卫皇强行喂下去。

  “你想死,本宫却偏要你如此屈辱活着,本宫要你亲眼看着本宫是如何将云瑜亦踩在脚下,本宫想要的东西,得不到,本宫就全都毁了。”

  一把推开卫皇站起来身,仔细将凤袍上褶皱抚平,冷艳目光落在御案上那一副被毁掉的画作,直接拿过一把撕了,随手扔在卫皇的身上。

  “暹毅迟卫,你记住了,我容玉儿,是我澹梁最尊贵的郡主,更是诸暹最高贵的皇后,只有我将别人踩在脚下的份。”

  袖袍一甩,容皇后挺直身子高贵离开。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尚未出去卫皇的寝殿,便听见外面容姑发出这一话。

  容皇后眉目当即一蹙。

  暹木亚玲前来,她在雨中扎马步半个时辰,此刻虽已换了另一身干净衣裙,可脸上竟显疲惫,所露苍色,稍稍遮掩了她因知晓容皇后对卫皇所做之事而无法掩藏的难以相信。

  容皇后出来殿中,看着这样失魂落魄的暹木亚玲,蹙起的眉目更陇紧。

  “又做了什么?被你小皇叔罚了。”

  “母后…”

  面前妇人如此高贵,是暹木亚玲最崇拜的母后,无论遇到什么事她都是那么的沉着冷静,怎么可能会…

  看着容皇后,确切来说是看着容皇后身后的卫皇寝殿。

  脑海内回旋的皆是自己的母后与父皇刚刚争执的所有话,母后的狰狞,父皇的卑微,如此陌生的父母。

  往日里她所看见的父皇母后恩爱皆是假的吗?

  母后对她的全部溺爱也皆是假的吗?

  母后说要杀了她…

  就这么看着一眼,暹木亚玲再次昏厥了过去。

  整个人直接栽倒。

  容姑连忙搀扶住暹木亚玲。

  容皇后也急急上前一步,如此着急反应,与刚不久还威胁卫皇说杀女儿的那个狰狞的疯女人,此刻的容皇后完全就是位担心了女儿的好母亲。

  着人快去请太医,又亲自和容姑一起将暹木亚玲搀扶去自己的鸾轿中,更以自己身体为暹木亚玲遮挡风雨。

  寝殿窗棂边上,因服用了丹药已经转好的卫皇,将这一幕皆纳入眸内。

  消瘦的面庞上,再次那么的冷静自持,这双瑞凤眼内也再次那么波澜不惊。

  看着鸾轿匆匆去往容皇后的寝宫,在如此的滂沱大雨中渐渐远去不见,卫皇才转身走去桌案,捡起被容皇后撕了的画作,仔细拼接放好,随后又拿过毛笔,继续他的画作。

  对暹木亚玲那么虚弱昏厥的模样,不知是因暹毅迟韶经常如此惩罚暹木亚玲,所以卫皇对此习以为常,还是说卫皇其实才是那个不顾女儿的人。

  而鸾轿前脚至中宫,后脚太医们便冒着狂作雷鸣暴雨前来,条理有序为暹木亚玲把脉驱寒,开方煎药。

  由此可见,暹木亚玲如此被暹毅迟韶惩罚到昏厥是常有的事,太医们对此都早已是应对自如,习以为常。

  容皇后自然也清楚,对此没有一点怀疑。

  而这,便是暹毅迟韶在这暴雨天惩罚暹木亚玲的真正缘由,以暹木亚玲被惩罚后的狼狈虚弱,来遮掩她在面对容皇后时可能难以控制的异样。

  他也只给暹木亚玲一个晚上来做出她的选择。

  这就是毅亲王对自己这侄女从小到大的教养方式,秉承着他的雷厉风行。

  而一个晚上也足够让暹木亚玲彻底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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