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王爷,没有人进来过,属下等一直在门口值守,每个时辰进来查看一次。”
侍卫禀报道。
慕容诺回头问:“中途可有发现这犯人的异常?”
侍卫仔细想了想,道:“大概刚过子时的时候,犯人醒了,嚷嚷着要水喝,属下便打了一碗水进来,喂给他喝下便离开了。”
“水?!”
慕容诺和沐清风对视了一眼。
“把他喝水的碗拿来看看。”沐清风吩咐道。
侍卫立即跑出去,片刻,拿了一只粗陶碗进来,在沐清风的眼神示意下交给慕容诺和老仵作一起检查。.
“碗底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苦腥味,可能是这水里添了药吧?”老仵作喃喃猜测。
慕容诺却摇了摇头,“给犯人喝的水和侍卫们喝的水,都是同一来源,若是犯人中毒,侍卫们不会毫无反应,这毒应该不是从水里来的。”
“王爷,这碗水是属下亲自打的,只经过属下一人之手。”侍卫也跟着道。
沐清风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向尸体看了一眼。
“难道毒源来自他自己?”
“不太可能吧。”
老仵作道:“犯人身上只有囚服,指甲缝里属下也检查过了,没有藏毒,毒源若是在他体内,岂不是早就毒发了嘛?”
慕容诺默默看着尸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诺儿,你想到了什么?”沐清风问。
慕容诺很是疑惑道:“昨夜审案时,他一直在狡辩,被打了三十板子也没有认罪,喊着冤枉冤枉,可只是进了牢里,怎么突然又认罪了,而且……”
“而且不等审案,便以死谢罪,好像非常想做实他的罪名。”沐清风接话道。 w_/a_/p_/\_/.\_/c\_/o\_/m
慕容诺用力点了点头,“如果毒不是他自己给自己下的,这认罪书大概率也不会是他写的,换句话说,这个叫小安子的更像是一只被成功送进大理寺的替罪羊。”
想到此,慕容诺和沐清风各自蹙了蹙眉。
再加上之前沐清风便觉得疑惑不解的那些细节,比如第二个凶手好似在隐藏自己,但却又将自己的存在暴露了出来。
藏了,又好像没藏。
所以……
还有第三个藏在更深处的凶手?
一旁,慕容诺站起身,环顾牢房四周,从地面看到墙壁,再仰起头看着上方的房梁和屋顶,这样封闭严密的牢房,门口还有侍卫把守,凶手要怎么偷偷投毒呢?
更诡异的是,一个无法进来的凶手,是如何撕下犯人身上的囚服,再用他的手指写下认罪书的?
她仔细思考着,突然听到脚步声跑进来,所有目光一起转向来人。
“王爷,犯人袁猷说有急事求见您。”
沐清风随即向慕容诺看了一眼,“我去去就来。”
“嗯。”
慕容诺点点头。
沐清风便将手里的认罪书交给慕容诺,然后跟着伍三七脚步匆匆地离开。
慕容诺低着头,盯着那片血书的边缘仔细看了一圈,总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又打量那尸体身上的囚服破裂的缺口,黑眸里散发出疑惑的光芒。
“好像……不太对啊。”她走过去,将囚服抚平,然后试着将认罪书拼凑上去,可无论怎么调整角度,撕裂的缺口都对不上。
慕容诺的心跳莫名加快了些许。
“你们快来看,这血书用的布……好像不是从囚服上撕下来的。”
老仵作凑过来看了看,便马上转头向站在牢房门口的侍卫道:“快去禀报王爷,王妃娘娘有重要发现。”
“好!”侍卫转身跑了出去。
慕容诺未曾察觉,依旧低头仔细查看着血书上的痕迹,道:“不仅。(下一页更精彩!)
是撕裂的位置对不上,还有上面的血迹也不对,囚服这部分分明有昨晚犯人受刑时染上的血,可血书上却没有,这就说明血书并非出自犯人的血,而是凶手从别处写好再送进来。”
她又想到了什么,将血书放在地上,然后抓起死者的右手食指检查。\./手\./机\./版\./无\./错\./首\./发~~
“果然,伤口也不对,这是……”
正说着,慕容诺的余光瞥见地上的那张血书被一只脚踩住,她眼神一颤,目光像是被牵引一般,顺着那条腿抬头看上去,却发现老仵作正眼神冰冷得盯着自己。
“王妃娘娘果然聪明,这么快便能找出破绽。”
慕容诺大脑空白了一瞬,不自觉的脱口问:“你是谁?”
直觉上,面前之人好像不是老仵作。
与此同时,慕容诺快速站了起来,正要转身跑出牢房,却听到身后那人冷笑着道:
“王妃娘娘,你娘死前说的话,想知道吗?”
“什么?!”
慕容诺猛然回头,脚下像是突然被灌了铅似的,无法动弹一寸。
那人站在阴暗处,一只手缓缓抬至胸前,指缝间像是有一抹若有似无的银光闪过。
慕容诺睁大眼,仿佛看到了一根银针。
“是你。”
她确定,眼前之人,才是真正的‘第二个凶手"。
方才注意力一直专注在尸体上,她压根没有留心到‘老仵作"脸上的不对劲,现在仔细端详,才发现他的脸颊两侧微微有些僵硬,很显然是用了人皮、面具。
“为何杀我娘?”
她不退反进,向那人走近了两步,右手不经意似的扶住左臂,慢慢向下滑至手腕,尾指探入袖口里动了一下。
那人并未注意到她的动作,表情不太自然得扯出笑意。
“多年来,有一件暗器一直无迹可寻,若不是你爹拿着它去找工匠修复,它就像石沉大海一般不为人知。可惜,那晚你娘发现了我,也为你的生辰礼物送了命。王妃娘娘,你说,你是不是更像来慕容家讨债的?”
竟然是为了……【子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