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身边在意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出事,宋阑格外敏感:“那是怎样的三个人?”
“两男一女,看样貌倒是跟普通人无异,其中瓦力和田妹是一对,另外一个隆力是田妹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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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晨雾散得很慢,两人吃罢早饭又等了半个多时辰,雾气终于散去,露出遍野的颓枝枯草。
马车滚滚而行,宋阑亲自送程昭上山。
他捏捏程昭手心的黑痣:“我问过苏先生了,有它在,瘟疫对你不会有影响。”
程昭含笑点头:“就算有影响我也会照顾好自己,你不必担心。”
宋阑忍不住摸摸她的发,不舍道:“这段日子我不在山上陪着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护卫,他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
语重心长得像个老爷爷。
程昭点头。
马车遮蔽了周遭的视线,宋阑忍不住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程昭眨了眨眼,不满意道:“就这?”
严肃的离别气氛被她完全破坏。
宋阑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喃:“你这是在挑衅我?”
只是觉得他这几天太紧张了,整个人像是绷紧了的弦,该松还是要松一松,不然人都要憋坏了。
他的呼吸近在眼前,程昭只觉得灼热。
“倒也不是,”她道,“若是你不好意思,那就我主动一点。”
她向来主动大胆,两人之间的每一步都是她在走。
宋阑疼惜道:“以后你不用主动,也可以不用勇敢,因为我都会做到。”
很难得,宋阑把她抵在墙上亲吻,炽热无比,像是要透过这个亲吻把她吞吃入腹。
程昭艰难喘息着,她这才知道,宋阑主动的结果,是她会受不住。
等她呼吸渐渐平息,宋阑又把她捞在怀里紧紧抱着,这一下又是慢慢地品尝,深情又眷恋。
“我没想到。”她说话都断断续续起来,“你这样精通。”
“偷偷学了一下。”宋阑在她鼻尖上亲了亲。
等到了山上,马车停住。
程昭整理了下衣裙,又问他:“我的头发有没有乱?脸上的妆有没有花掉?”
“没有,”宋阑仍然抱着她,“你最漂亮了,哪怕头发乱了,妆容花了,也是最漂亮的小姑娘。”
程昭下了马车,她今日穿的是一件雪白的上袄配长裙,宋阑穿的亦是白色,两人站在一处,极为登对。
守门的仍是昨天的官兵,都是知州的手下,为首的是个方脸男人,叫韩正。
昨夜接到知州的吩咐,要刁难这两位。
韩正扬起手臂拦住去路,不太客气道:“带的东西太多了,得减去大半。”
程昭面色一紧,她昨夜已经精简过了,只带了两身衣裳以供换洗,除这以外,其余的都是解决瘟疫要用的药材和布条。
“我是大夫,这些都是药材,不是私人物品。”
韩正轻蔑看她一眼:“长成这副狐媚样儿,还装什么大夫?”
宋阑手里的扇子直接飞出去,从韩正耳边削下一丝发。
山风一吹,了无痕迹。
他声色沉沉,威势十足:“这是未来的安辰王妃,也是这次钦点来潮州治愈瘟疫的大夫,敢对她有半点不敬者,杀。”
宋阑这是在为她撑腰。
韩正是个狗仗人势的,之前在叶扶面前得过几句夸奖,便自以为高人一等。
如今被宋阑警告过一次也不知道收敛,继续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总之,你这些东西得拿走,”
不等他把话说完,宋阑的手下已经将人提着丢进门内。
韩正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隔着高高的栅栏吼道:“你们做什么?”
程昭勾唇笑了下:“这道门只进不出的,进了,便意味着染上瘟疫,来人,把韩正跟病人安排在一处,再把我的东西推进去。”
“你,你们,”韩正推门想要出来。
暗卫的剑架在他脖子上,等待宋阑发话。
宋阑随手挑了韩正手下的一个愣头青问:“按你们的规矩来,若是里面的人逃跑下山,该当如何?”
这个愣头青名叫程林,只有十七岁,他愣了愣,才讷讷回答:“要重新抓了丢进去,若是反抗,可以杀。”
“不听命令逃跑者,杀。不听安辰王妃号令者,杀。”
韩正不信邪,还要以身试法,直到喉管被割破,他眼神涣散倒在地上,还想不明白为什么。
狗仗人势,也得知道主人的势力是不是足够强大。
杀鸡儆猴,有了韩正这个血淋淋的例子在,其他人再也不敢拦他们。
宋阑这次拨了二十暗卫跟着程昭,其中十个守门,另外十个则跟着她进去,救治病人。
程昭带着几大车的药材走进去,一门之隔,她冲着宋阑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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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后,宋阑去见了墨泉。
之前派他来潮州盯着三皇子,一是要他确认叶扶的野心和动向,二是让他远离程昭免得再伤了她。
如今,也是时候收拾他了。
两人约定的见面地点在城外十里的驿站,秋日里驿站周围枯草遍地,有风萧萧,是为风萧驿站。
墨泉早在那里等候,姿态恭敬:“主子,三皇子在潮州大量敛财,又私下招募兵马,他组建了一支自己的军队,养在郊外。”
豢养私兵,意图谋反。
倒很像是叶扶能做得出的事情,他有兵力做倚仗,故而什么都不怕。
宋阑冷淡道:“你在潮州这么久,应当也查出他有多少兵马。”
“潮州郊外有一万精兵,还有一些兵马不在潮州,似乎是在京城郊外,不过主子吩咐我在这里守着,我也不敢去旁的地方。”墨泉表露自己的忠心。
“做得很好。”宋阑夸奖道,“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交给你。”
“主子请说。”
“帮我找到田妹和瓦力。”
听到这两个名字,墨泉眼底划过一丝涟漪。
这两个人是螭族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之前派他们去毒杀宋煜不成,他们便暂时躲了起来。
如今宋阑突然要找他们,墨泉一时间有些摸不清他在想什么了。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我让你找人,不是让你杀人。”
“是,属下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