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赶紧汇报:“欧阳家的二小姐不知道怎么喝了杯不干净的东西,昨晚被六个男人……半夜送进急救室了。”
“谁干的?”秦佳冉匪夷所思,“胆子这么肥?”
“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儿只在圈子里私下里传着,欧阳家为了名声不敢报警,但已经安排人手调查了。听说欧阳二小姐昨晚只喝了一杯艾薇儿甜酒。”
听到这个酒名,黎麦不由自主皱起眉。
“佳冉,这款酒我昨晚也喝了,酒劲儿很大。”
秦佳冉侧目,上下打量她,继而神秘兮兮地问:“所以你昨晚也是身不由己?”
“……”黎麦翻了个白眼,“没有,只是有点头晕。我还怀疑那杯酒是季默驰动了手脚来着。”
秦佳冉咯咯笑,“他要是知道你把他想得这么龌龊,会不会疯?”
黎麦吐了吐舌头,疯不疯不知道,但一定会给她教训。
“不管怎么说,有前车之鉴,以后更要谨慎些。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和谁结下的仇,真是够狠的。”秦佳冉只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因为脚伤,黎麦回了公寓。
寒假在即,毕业作品完成,学生们艺考,她总算是有了点闲暇时间。
闻韬助理给她的聘用协议还没填,她拿起来又仔细读了一遍,在税前工资那一行上写了6000。
她有了解过,应届毕业生的市场行情差不多就是这个价格,她没有多要。
协议上甲方已经盖了章,黎麦签字按上手印,就算生效了。
家里没有印泥,黎麦便找出一支不常用的口红,在食指上涂了涂,用力按下去。
等她抬起手时,忽然觉得不对劲儿。
明明应该是红色,怎么看起来却变成了灰色?
她甩甩头,眼睛凑到纸上,公章和指印又变回红色。
黎麦捏捏眉心,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累,眼花了。
她干脆直接把自己扔到床上,打开手机的白噪音播放软件,很快就入睡。
只是这一觉并不踏实,她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在梦里被人追杀。
她匆匆地跑,在漫无边际的漆黑的森林,深一脚浅一脚,随时都可能被绊倒,落于人手。
她不知道身后是什么人,可恐惧就是铺天盖地而来,在她身后穷追不舍。
就在她精神紧绷时,手机铃声猝然响起,吓得黎麦猛地睁开眼睛,心脏剧烈跳动,像是从地狱逃回人间。
“黎麦吗?你能不能来一下,默驰他发疯了,谁也搞不定。”是萧景廷。
黎麦的心跳还没回复正常,茫然地问了句,“谁?”
萧景廷一度恍然,看了眼烂醉到快要不省人事还抓着他手叫“黎麦”的男人,为他默哀。
这个在这儿买醉,那边儿已经把名字都忘了?没有可比性。
“季默驰,你前男友。”萧景廷不忘打趣。
虽然不清楚他俩的关系如何走向,但是今天连询问伤势都要借别人之口,就知道不怎么样了。
黎麦这才回过神,抓了抓头发,抬脚就要下床。
可脚还没落地就顿在半空中,“他喝多了?”
“是,喝多了,哭着找媳妇。”萧景廷瞥一眼季默驰,言语间有夸张成分,但被男人握着的手委实在发麻。
“我,我去,能干什么?”黎麦有些犹豫。
萧景廷“嘶”一声,“算哥哥求你了,你再不来,就出大事儿了!我马上安排人去接你!十五分钟就到!”
黎麦听着萧景廷不像在开玩笑,于是答应,匆匆套上羽绒服,跑到楼下等车。
等她赶到皇廷时,包间里就只有季默驰和萧景廷了。
场面有些滑稽,萧景廷被季默驰抱得死死的,嘴里念着“麦麦”。
萧景廷满脸写着生无可恋,哀怨的眼神看得黎麦过意不去。
“你家麦麦来了,别占老子便宜了!”萧景廷推了季默驰一把。
季默驰转了个身仰靠在沙发上,原本萧景廷怎么推他都推不动,这黎麦一来,就推动了。
萧景廷不由地瞟了好兄弟几眼,难免不怀疑这货是不是在装相,又不好说破。
“别愣着了啊,来抬人。”他用眼神指挥黎麦,不忘发牢骚:“说好了来陪老子消遣,结果一个妹子都不点!过分!”
黎麦这几天几乎不怎么下地,脚伤好得挺快,行动没有问题。
闻言,她马上和萧景廷一人一边,想把季默驰搀扶起来。
“沉死了,怎么跟头猪一样?”萧景廷努力了几次没成功,忿忿骂道。
黎麦见状有点着急,不自量力地去试,竟然比萧景廷看着更有希望。
季默驰的右臂被她架着抬起来一些,酒气熏天,冲得黎麦咳了两声。
萧景廷在心里“哦豁”一声,假模假样地恭维道:“看不出来你挺有力气。”
黎麦咬着牙,因为用力憋得脸通红,“你快过来帮忙啊!”
“哦……”萧景廷刚一答应,就眼见着季默驰失重似的压下去,把黎麦结结实实地压在了沙发上。
黎麦情急之下,双手抵在男人结实的胸肌上,但还是被压得呼吸困难。
“萧……”她艰难地发出呼救。
“不行不行,咱俩搞不定。我去喊人,你先看着他,等我!”萧景廷便说便拔腿往外走,语气和眼神里满是焦灼。
仿佛真得在为好友担心,一举一动都是兄弟情义。
黎麦现在一门心思在季默驰身上,没去考虑那么多,还满心期待着他快点搬来救兵,移开身上这尊大佛。
包厢的灯光没有全开,只留着氛围灯,黎麦抬眼就看到季默驰的俊脸近在咫尺,就算是闭着眼睛,也好看得犯规。
她学美术的,对线条格外敏感,像季默驰这样的五官,光影之间如精雕细琢,每一寸都像被精心设计过的。
黎麦意识到自己思想跑偏后,赶紧提醒自己,不要再做无谓肖想。
她已经对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她怎么还有脸想三想四?
她不要功亏一篑。
思绪游离间,季默驰忽然动了,让她能喘上一口气,如释重负般。
可下一秒,混着酒精气味的吻便落下来,男人的薄唇不知怎么就印在了她嘴上。
黎麦睁大眼睛观察季默驰的眼睛,发觉他并没有醒,好像就是无意动了动,不小心碰触上。
“麦麦。”他鼻翼翕动,忽然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