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是,李娇的右手小臂上缠了纱布,好像伤很重的样子。
黎麦走进屋里,梁静视线先落在她脖子上的纱布,虽然是肉色的,但比黎麦的肤色要深一点。
没有全包,只是把挑破皮的地方简单挡了挡,应为伤口还需要透气。
“怎么样?还疼吗?”梁静示意黎麦坐在会客椅上。
“谢谢梁总关心,”黎麦避而不答,直接切入正题,“我入职不过几天,作为新人,在业务方面有很多不足,这一点我虚心承认。但是今天这件事无关工作能力,完全是个人情绪使然,我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让您跟着费心了,很抱歉。”
她语气平缓,条理清晰,逻辑缜密,短短几句话让梁静有些意外。
上一次张经理带她来时,她没多说什么话,梁静还以为她是花瓶型的姑娘。
加上李娇平日里汇报工作时会夹杂一些不太好的评价,就更拉低了黎麦的评分。
很多时候,当人们不能直接接触一个人的时候,他人的评价是最直接的旁证。
“那你有什么想说的?”梁静放下手里的文件,开始认真对待。
黎麦便把这些天来李娇是怎么给她布置工作任务的事和盘托出,最后她说:“那天您在会上给与肯定的公关文案,是我写的。我原稿怎么给她,她就是怎么给您的,唯一改动是变了下署名。”
“怎么当时不提?”梁静故意问,想听黎麦和她是不是想的一样。
黎麦实话实说,“我是新人,没必要有点成绩就邀功。团队合作重在项目的完成程度,不是个人表现突不突出。所以一开始我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李娇后面的操作让我觉得她并不是为了公司利益在工作,反而夹杂着私人情绪。
尤其今天,她居然想要泼我热咖啡,我很担心之后她还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
梁静点点头,“李娇是老员工,她的水平我是清楚的。但我没有往其他地方考虑,只是以为她转变思路,有很大进步,这点是我作为领导者的失职。”
“梁总,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黎麦没想到梁静会主动认错。
再怎么说梁静也是部门管理者,向一个新人承认错误,黎麦受宠若惊。
“我也需要自我检讨,”梁静公私分明,对黎麦也在改观,“我觉得你工作能力还可以,你以前有带团队的经验吗?”
黎麦摇摇头,“我之前只有做代课老师的经验,如果学生算团队的话,那还是有点经验。”
“也算,”梁静红唇轻挑,“学生也很难搞的。带团队就是管理人,学生也是人,而且培训班里的学生没有学籍学制,其实更难管。那你应该很擅长这方面。”
“我只是觉得人和人相处,前提一定是要真诚。多从对方角度考虑问题,就很容易找到相处最舒服的办法。”黎麦态度认真地说。
“为别人着想固然好,但如果过了度,就叫委屈求全。”梁静并不完全认同黎麦。
黎麦虚心接受,“是,很对。”
“联展开幕在即,你说李娇什么都让你在准备,那你能不能担当这个重任?负责这次展览的宣发?”梁静目光移向办公桌上的资料,好似随口一问。
黎麦握了握拳,沉着应对道:“我准备了很多,单从内容上看,应该没有问题。但就我一个人的话,可能到时候顾不过来。”
“嗯,不如这样,还是按照之前的安排,李娇主责,你来执行,下面的人你有权调动,我会在动员会上给你放权。如果你这次表现得好,那就提前转正。如何?”梁静看好黎麦,想给她一次试炼机会。
黎麦本来就把不属于自己的工作也做了,与其默默无名还不如接受梁静的建议,大不了搞砸了回艾美继续代课。
“谢谢梁总委以重任。”
“既然是重任,就好好表现。”梁静鼓励道。
黎麦应声,视线落在梁静手边的杂志。
那是秦佳冉的创刊号,封面人物是闻韬,开篇重点报道便是出自黎麦之手。
“梁总,您也看《ARTVIEW》?”黎麦问。
“是,难得的好杂志,听说主编刚刚回国,我想找个机会谈谈合作。”梁静拿起杂志翻了翻,“创刊号请到闻韬做采访,面子够大的,不过文章写得确实不错,难怪向来不喜欢在媒体输出观点的闻韬都破例了。”
得到肯定的黎麦心里高兴,但表面上仍然镇定,毕竟梁静不知道那篇报道是出自她手。
从梁静办公室出来,黎麦给秦佳冉发消息,“秦主编,能卖我个面子,给一个你们杂志的广告位吗?”
秦佳冉秒回,“什么?征婚广告吗?没问题,给你一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