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麦一激动,忘记自己身处何地,猛地就要推开他,结果重心不稳向后仰去。
她惊惶地叫出声,多亏季默驰眼疾手快,双手拽住她胳膊,将人拉回来。
这次,黎麦抱得比刚才更紧,无论季默驰怎么哄劝,都不带松手的。
她就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季默驰身上,被抱回房间。
一路上幸亏人少,但还是被偶然遇见的客人行了注目礼。
“你还知道害羞?”
季默驰感觉到黎麦始终把脸埋在他颈窝,而他一路走来,眉眼都是笑着的。
黎麦觉得自己特别失败而且没有定力,为什么季默驰一出现,她就开始动摇,不自觉就想靠近他。
想来想去想不通,最后她得出结论,问题出在季默驰身上。
季默驰一主动,她就很被动。
季默驰被动了,她才会主动。
可让季默驰被动,太难了。
“你出去。”她被放在床上后,指着房门命令。
季默驰正在解领带的手一顿,匪夷所思地看向她。
“看什么?那天在医院你就是这么命令我的?出去。”黎麦理直气壮。
季默驰知道她酒品不行,每次喝多就开始耀武扬威,能耐地不行。
不久前还拿交警威胁他不让他酒驾,别提当时多威风了,口口声声说自己后台硬。
季默驰哑然失笑,忽而觉得自己也是挺没骨气,小丫头那天把话都说绝了,可他还是按捺不住,寻个借口就跑来了。
他想,他应该只是不希望别的男人占有她,她应该是他的私有财产。
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不可能改变。
他不想承认一些事情,比如说,他非她不可。
“喂,我让你出去,听到没有啊?”黎麦忽然伸出手戳了戳季默驰的胳膊,口吻很是嚣张。
“忘了刚才抱我抱多紧?”季默驰当仁不让。
黎麦噘嘴拧眉,耍得一手好无赖,“不记得。”
季默驰心里骂着小没良心的,嘴上道:“那你出去吧。”
黎麦眼睛一瞪,“凭什么?”
床这么舒服,她才不走,而且这不是她的房间吗?
“这是我开的房间。”季默驰声音凌然。
黎麦像只鹌鹑一样沉默不语,尴尬到想找个地缝溜走。
“好,那我走。”她虽然酒精上头,但还是要脸的,自尊心不允许她逗留。
谁知猛地起急了,大脑供血不及时,头晕得天旋地转。
眼看着就快要从床上栽下来,季默驰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她扶住。
“呕……”
头晕难免伴着恶心,黎麦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控制不住地吐出来。
季默驰第一反应是推开她,可生生控制住本能,没有把人扔到地上。
秽物难免溅到季默驰身上,太阳穴突突地跳。
“黎麦,你好样的。”季默驰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
黎麦头疼得要命,甚至还有些耳鸣,基本听不到外界声音,只顾着自己难受。
经过这一吐,酒劲儿好像忽然上来了,她头胀眼晕四肢无力,话都不能利索地说。
眼前的一切都自带旋涡,她索性闭上眼,不敢多看。
季默驰把她丢进灌满水的浴缸。
迷迷糊糊的黎麦忽然被微热的水没过,身体一时不适应,烫得她奋不顾身往外爬。
季默驰抓住她探出的脚,毫不费劲儿地丢进水里。
黎麦又把胳膊伸出来,仍然被扔回去。
她软绵绵的,四肢都无力,挣扎几下后适应了水温,才老实下来。
季默驰却已经被她弄得浑身湿透,还要帮她把衣服脱掉。
手指触及被热水暖红的肌肤,季默驰犹豫了片刻。
但很快他就卸下心理包袱,迅速地将黎麦剥个精光。
连着换了两遍水,总算是把人洗干擦净放回床上,黎麦已经睡得不省人事。
季默驰又烦又气,耐着性子去浴室洗了澡,换上睡袍,把一身脏衣服扔进垃圾桶。
房间里气味熏天,季默驰又让前台开了一间房,用被子把黎麦裹着换了房间。
折腾完就已经很晚了,季默驰也累到瞬间入睡。
第二天中午,黎麦睡得饱饱地醒过来,忽然预感不对劲儿。
睁开眼,果不其然,自己正窝在男人怀里,一条大腿搭在人家腰上,贴得够紧。
她很狠咽下一口唾沫,吞咽声在寂静的房间显得格外清晰。
悄悄掀起眼皮,她一动不敢动,想去观察季默驰是否醒来。
撞进视线的是男人微微露出胡茬的下颌,还有锋利的薄唇。
黎麦像触电一样赶紧收回视线,全身除了眼睛,哪儿都不敢动。
脑海里开始拼凑昨晚的片段,虽然模糊,但大致的轮廓已见雏形。
她好像吐了,季默驰把她弄进了浴缸里,再后来她不记得,可顺藤摸瓜也想得到发生了什么。
猝不及防的手机铃声忽然传来,吓得她一个激灵,头顶正好撞在被吵醒的季默驰下巴上。
两人都疼得一愣,黎麦最先有所反应,边说对不起边爬起来去拿手机。
来电人是闻韬,会议昨天已经全部结束,今天宾客们可以在山庄放松休闲,也可以先行打道回府。
“醒了吗?我准备回去,要不要一起?”
“闻教授您好,是的我在酒店。您不用等我,我一会儿自己回去,不用麻烦了。”黎麦忙不迭地说。
电话另一端的闻韬默了默,问:“这里离市区很远,又没有公共交通,你怎么回去?”
“我……”黎麦这才意识到问题,“那您等……”
话没说完,手机被人抽走,头顶有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我送她回去。”
“季总,”闻韬听出季默驰的声音,说道:“黎麦是我的助理,她的工作还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