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不敢和我吼的。
我拉着月儿刚要出门,就被我妈给拦住了。
“这是上哪去啊?”我妈明知故问。
“妈您是不是有点儿傻啊?”我的话被我妈踢了一脚。
“大半夜的你们俩作啥?”我妈的意思是,没有白天了吗?
非得赶在大半夜走。
“人命关天,妈您咋啥也不是呢?”
这句话让我妈追出半里地。
我和月儿连跑带颠的跑回桉树村。
正正好好是大半夜。
整个桉树村,就他们蒲家的灯还有亮。
“哎呦妳这个冤孽啊!妳还知道回来啊?”阿姨一看到我们,态度立马来了个大转弯。我知道,他不是看她闺女生气,而是看到了我。
我老丈人因为啥上火的。
没有谁比我再清楚了。
这要是放在以往,那庄稼不说是绿油油的吧!最起码也是黄橙橙的啊!眼下正是收获的季节,可地里却颗粒无收。
换来的,是黑乎乎的一地黑灰。风一吹,哪哪都是。
“呵!我没看错吧!你这小子还有脸回来呢?我还以为你早就被县里什么制药厂家的姑娘给领走了呢!闹了半天这是被人家甩了啊!这才又想起我闺女来的。”阿姨这话越说越难听,可我又无力反驳什么。谁让她替我生出这么温柔且又贤惠的媳妇儿来了呢!就冲这个,我不能和她顶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等她的气儿出的差不多了,我再给她来个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用行动证明我不是混蛋,不是她说的那样的人。她就一定还会高看我的。
“阿姨,求您不要再骂我了好吗?”我这不是在求她,我是在和她商量。
月儿也说她妈,不叫她说那么难听的话。
“来不来就向着别人说话了!没出息的货,这还没过门呢!就在人家住那么多天,你们老蒲家的脸,怕是都叫妳这个死丫头给丢尽了吧!”阿姨越说越难听。
我总想怼她几句。
眼下,不是惹长辈生气的时候。虽然我们什么错也没有。
“阿姨!我知道蒲大叔是因为啥上火的。”我直接说明原因比解释有用多了。
“您想想,咱们一年到头为了点啥?不就是为地里那点儿庄稼吗?咱们老农又没有别的本事。谁也不愿意让自己家的庄稼到头来变成一堆黑灰。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没错,这个主意是我出的。这也是眼下能抑制住疫病扩散最有效的方法了!再说上头又不是白烧咱们的地。不是给咱们钱吗?之所以这笔钱到现在还没下来。人家上面也是需要统计的啊!你家多少地,多少口人,给你分多少钱,人家上头心里得有个实数!”我苦口婆心的对阿姨说道。
“我不管!反正我看不到钱就不会听你的话!”阿姨开始不讲理了!
细想一下她说的也对。
谁看到钱不亲啊!
我的手在上衣口袋里摸了半天。
月儿已经知道了!她知道我那个口袋里面装的一定是钱。
但是她并没有这笔钱是哪儿来的。
她看到了。我有掏钱的意思。
她推了推我,不叫我掏钱给她妈。
我想现在能叫阿姨闭嘴不说话的法子,只能是一沓沓的红钞票了。
还有我一会儿要给叔叔医病,也不能被别人打扰啊!
这次我没有听月儿的。
借着灯光,我把钱掏了出来。
那时候老农辛辛苦苦一年下来,我就几千块钱撑死了!
年头不好的话,一年收入只有几百也不是不可能。
老农就是靠天吃饭的。
阿姨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红橙橙的。惹人喜爱。
那是整整一万块的大团结。
阿姨看到它们后眼睛都直了!
“阿姨!这钱给您!整整的一万块!您要不要回您的屋里好好数数?”阿姨一把把钱抢了过去,也没问这钱是哪来的,直接回到屋里。
“咣”的一声,门被她关的死死的。
“阿姨您放心,我明早就还您一个好模好样的大叔!”她根本就没应我。想是已经开始数钱了吧!
“我妈怎么这样啊?”月儿气坏了!她认为她妈简直太丢人了!
我笑笑,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