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卖?笑话”,寒彻一声冷笑,他踏前一步剑指蒙面男子咽喉,兴致勃勃的道:“不过你亦成功的挑起了本王的好奇心,使本王越发的想知道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诬蔑本王?”
言罢,寒彻一跃而起,长剑竟向着刺客遮脸的黑巾猛攻。刺客似有所觉,竟剑剑刺向寒彻双手。寒彻一改之前的攻势,只见他虚晃一招,剑锋一转刺向男子大开的空门。
男子一阵错腭,他来不及躲闪,衣襟被锋利的剑划开,一样物事随之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他脸色一变,慌忙弯腰去捡。
“六皇兄?”趁男子伸手去拾的空隙,寒彻一剑忽起挑开他蒙面的黑巾,露出他白净秀雅的容颜,寒彻不禁讶异的道。
“景王殿下?怎会是他?”看着那场上不知所措,只是一味双手遮面的玄衣男子,众人亦有着同样的疑问。
“无事,都退下吧!”寒风起身,他遣退众人,独自走到寒景身前,凝视着他怀中紧护之物,命令道:“你手中是何物?快交出来!”
“皇上”,寒景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满怀愧疚的道:“臣弟愧对皇兄的信任,误信小人之言对皇兄起了杀心,臣弟罪该万死!但在死之前,臣弟有一事相求,请皇兄以江山社稷为重,毋再沉迷于美色之中!”
“也罢”,见他宁死也不肯将怀中之物交出,寒风叹息一声,道:“朕本应治你谋逆犯上之罪,但念在你镇守边疆,为国立下赫赫战功的份上不予计较……”
“皇上且慢”,寒彻突然跪下道:“臣弟觉得皇上此举有失理法:第一,皇上若不将六皇兄治罪,臣弟恐其他皇子争相效仿,国家再无理法可言,皇上不可不罚!
第二,这功过亦不可相抵。倘若功过相抵,那么人人皆可犯上做乱。如此一来,皇上君威何在?朝庭朝纲何在?军营中军纪又何存?所以皇上非但要罚,还需重罚!”
“七皇弟所言不无道理,朕的确该予于重罚,但今日是朕之寿诞本不宜见血,更何况他已有悔过之心,且从轻发落!”寒风揉揉眉心,无可奈何的道。
“是,臣弟遵旨!”寒彻起身,他向仍跪在原地的寒景轻笑道:“六皇兄得罪了!”言罢,他向身后挥了挥手,数名影卫从各处一跃而下,垂手默然的等待他的指令。
“先行将景王押至刑部大牢听候发落”,寒彻冷声下令,随后对紧随身后的罗青耳语了几句,转身向寒风行了一礼,道:“臣弟还有要务在身,先行告退!”
“去吧!”寒风淡淡一笑,随后坐回到原处,心不在焉的看着这一年一度的表演,与众人附和着叫好。
“晋王殿下,您这是来?”见寒彻行至刑部大牢,侍卫忙上前迎接道。
“本王奉旨前来送景王最后一程!”寒彻亮出御赐令牌道:“开门!”
“是是!”牢头不疑有他,忙不失的带着寒彻及随行的黑衣护卫来到一间双人牢房,随后掏出钥匙麻利的将门打开便退了出去。
“这是皇上御赐的美酒,本王敬六皇兄一杯!”叫随身侍卫将一壶酒摆在桌上,寒彻随手执起将面前两只小巧的酒杯斟满,将其中一杯递给寒景,淡笑道。
“寒彻,你意欲何为?”寒景并未接过,他凝视着这杯中之物,似是明白了什么,陡然色变道。
“送六皇兄上路!”寒彻将酒杯送入寒景唇边,轻笑着道:“这可是本王特意向皇上讨来的,请六皇兄务必喝下,且毋负了本王的一番美意!”
“不!”寒景打掉寒彻手中之杯,咬牙切齿的道:“寒彻你何以如此对待本王?本王待你不薄,事事听从……”
寒彻不恼,他从盒中取出一个同样小巧的酒杯再次斟满端起,对寒景的控诉听而不闻,仍轻笑着道:“既然六皇兄不愿这样,那么本王就只好代劳了。来人!”
“属下在!”两名影卫弓身进入牢房,单膝下跪道。
“去,灌景王酒!”“是,王爷!”接过酒杯,两人缓步上前。
“替你顶罪。你倒好,不感谢本王也就罢了,还反过来要杀本王灭口,你……”
走到景王身前,一人用力捏住他下腭,另一人将酒一气灌入他唇中。
“唔……”被迫饮下此酒,不过片刻,寒景便再无声息,人亦陷入昏迷。
“将人放下,为他换上这个!”寒彻从备好的包袱中取出一件鲜红的嫁衣扔给二人,道:“然后火速去宫外与罗青会合,告诉他本王会带兵亲自押景王入刑场,叫他们带人务必在寨外劫囚!”
“是,王爷!”两人领命,带领影卫迅速退出牢房,只留一人在寒彻身边伺候,只见他麻利的脱下寒景身上囚服,迅速为他换上嫁衣,又将囚服罩上。
“将人带走!”寒彻负手站在牢外,视线时刻不离玄衣男子手上动作,见他在倾刻间完成,寒彻一声令下,即刻转身离去。
“诺!”男子应下,他徒手扛起身材略显纤细的景王,随寒彻出刑部。
“晋王殿下,犯人还未经审训,您不能擅自带人离开呀!”见寒彻私自带走朝庭要犯,牢头立刻追上前将人拦下,惊惧交加的道。
“本王奉旨查办此事,将人犯带走有何不可?让开!”寒彻微眯起狭长的凤目,冷冽的目光竟给人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可是……可是……”牢头顶着这巨大的压力哆嗦着,心中虽畏惧,却凭着自己对朝庭的忠心大着胆子道:“下官斗胆问晋王殿下一句,圣旨何在?”
“圣旨?”寒彻亦不是省油的灯,他闻言冷笑道:“此乃皇上口谕,本王何来圣旨?你若不信,大可随本王一道面见圣上,却不知你是否有此胆量?”
面见皇上,那是怎样的殊荣?想他一介小小的狱卒,本无面见皇上的资格,可如今却能因晋王殿下的一己私欲而面见皇上,这可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闻言,牢头竟激动万分的道:“去是自然要去,倒是晋王殿下您去了可别后悔!”
“是么?只怕到时后悔的人是你。”寒彻悠然一笑,他率先行出刑部大牢,胸有成竹的向昭和殿行去,身后两人亦紧紧相随。
“晋王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皇上可是在殿外赏戏,您这样一闹岂不坏了他的雅性?”见晋王不仅从刑部大牢归来,还同一狱卒硬闯昭和殿,温公公好言劝道。
“本王的确有要事求见皇上,请温公公代为通传!”寒彻淡淡一笑,他微微欠身,温文尔雅的道。
“这,好吧,老奴过去通报,还请殿下带人去御书房候着!”温公公嘱咐了一声,无奈的向寒风身旁行去,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嗯!”寒风没说什么,他淡淡的点了点头,随温公公来到御书房。
“皇上驾临御书房!”走到御书房外,温公公高声宣道。
“微臣(臣弟)参见皇上!”见寒风走到御案旁站定,三人跪下行礼道。
“免礼!”寒风坐下,抬手道:“听温公公说七皇弟带刑部狱卒来找朕,什么事,说吧!”
“回皇上,事情是这样……”寒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的说了一遍,接着便突然跪下道:“请皇上为臣弟颁下圣旨,也好让臣弟明正言顺的处治景王!”
“哦?”寒风不置可否,他转眸看向左侧垂首而立、一言未发的狱卒,询问:“你说说看,晋王所言可是实情?”
“是,皇上。”狱卒瞥了眼跪在旁侧的晋王寒彻,心下忐忑的道:“晋王殿下他虽未趣说谎,但亦有隐瞒之处。”
“说来听听”,寒风饶有兴趣的道:“朕很想知道朕的七皇弟究竟隐瞒了朕什么!”
“微臣遵旨!”狱卒大起胆子,他全然不顾一旁寒彻投来的威胁目光,刚正不阿的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向寒风一一禀告。
“朕派他查办景王一事不假”,寒风先为寒彻正名,随后再将一盆冷水泼下,他重转向寒彻,痛心疾首的道:“不过朕只是让你从轻发落,却并未赐他一死。
毕竟他护国有功,朕怎能一杀了之?可七皇弟呀七皇弟,你万万不该拿着朕对你的信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是朕太纵容你了,来人!”
闻言,寒彻心下一惊,他不尤的转眸看向一旁卧在影卫怀中依然昏迷不醒的景王,心中或多或少的存有畏惧,他不惧寒风,只惧寒景一旦醒来会将自己蓄谋已久的计划泄露,自己只怕要人头落地。
寒彻耗不起,他不能杀寒景灭口,只能在寒景未醒之前将之囚禁。
寒风亦不动声色的暗中观察着寒彻的一举一动,一来是想拖住寒彻,看看他是何居心,二来他亦想借此机会管管这位桀傲不羁的七皇弟。
可为何等了半晌,却不见一兵一卒前来御书房?寒风再次心急的唤道:“来人,来人!”
“皇上不必白费口舌了,您的御林军是不会来的。”此时的寒彻亦看向御书房外,他突然起身,迅速抽剑缓缓逼近寒风,在对方错愕的表情中轻笑道:“难道皇兄忘了,您的御林军全被本王派到昭和殿外护驾了?
更何况这儿离昭和殿甚远,您的命令他们可听不见,本王奉劝皇兄一句,您还是乖乖的颁下圣旨,本王也好奉旨办事!”
“谁说皇上身边无人”?狱卒上前,他冷不防的将寒彻的长剑一把挑开,大义凛然的道:“晋王殿下是否忘了,这御书房中还有微臣的存在?”
“一个小小的狱卒,本王还不曾将之放在眼里!”寒彻闻言,不屑一顾的道。
“退下吧,朕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