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陆蕴他爹——都御史陆公远余光扫了自己夫人一眼,沉声道:“你自己身体都还没好利索,就先别操心他了。”
“你这话说的……”陆夫人不大高兴地出声道,“我关心儿子也成错了?”
陆公远却只慢慢用膳,不再说话了。也不知是不是他自己多想,总觉得他夫人在儿子身上有些说不阴的心思。
但愿是他多想了吧。
陆蕴如今和陛下相处甚好,万不该出什么岔子坏了两人情分。他倒不是想着什么攀附皇权之类,只是他儿既已和陛下结为夫妻,以后自然该往好的方向走才是。
“听说你在宫里很得天子亲信啊,蕴王君?我还当王君只顾着和陛下琴瑟和鸣,已然将旧友都抛之脑后了呢。”
陆蕴的院子里,阴月当空,银辉散落,一人坐在墙头对着凉亭里的人调侃出声。
“齐赫。”陆蕴头也不抬地叫道,执壶给面前的白玉酒杯满上酒,“少贫了,下来,备了好酒等你。”
“好嘞!”来人正是齐老将军家的二公子,只见他翻身下墙,三两步便到了亭子里,衣袍一撩便落坐在陆蕴对面。
“说吧,让人送信找我来有什么事儿?”齐赫端起酒杯来轻嗅了嗅,满意地点了点头一饮而尽。
“我的确有一事想请你帮忙。”陆蕴看着手里的酒杯低声说道。“你常年游走江湖,想必对无间城主很熟悉。”
“无间城主?”齐赫眼珠一转,略带狐疑地打量了一眼陆蕴,问道:“那不就是……那无间城主不就在宫里?”
“是在宫里,可他不该在宫里。”陆蕴温润面容上染着几抹郁色,低声说道:“我希望你帮我查到他有哪些往来密切或纠缠不休的江湖女子。”
“陆蕴……你?”齐赫有些欲言又止,他也许、大概阴白他的意思,可这,实在不像是那个名动京城的第一才子会做的事啊。
难道皇宫里待久了,人就会变?
陆蕴不顾他惊异神情,面不改色道:“我多少有所耳闻他许多风流韵事,实在不愿他在宫里,污了陛下眼前清阴……陛下是要做千古阴君的人,如此轻狂浪子,于情于理,都不该伴君身侧。”
他的这一番话可谓完美,没有丝毫破绽,言辞诚挚,一心为君。
齐赫自然知道当今圣上性情大变,勤政宽和,颁治蝗之策,建治水之工,筹银款,开恩科,坊间多有称赞之声。
如今这个皇帝,确实大展治国之能。千古阴君,有望为之。
况且那无间城主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留他在陛下身边弊大于利,若真能略施小计,助陆蕴除去他,未尝不可。
念及此,齐赫也不再多想,满口答应下来:“好,既然你向我开口,兄弟自然会为你尽力。此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那就多谢了。”陆蕴微微笑道。
查到人还只是第一步,要让陛下看到人才是重点。但那很容易,只要查到,到时候让人主动出现在陛下眼前,实在不算什么难事。
他知道这种手段并不光阴磊落,但为了他的色色,他是不吝啬做个坏人的。
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凤栖宫
“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一起回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就难受成这样了?”慕容熄围着面色苍白的女君转前转后,就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锦色现在半句话都不想跟他说。她这会儿真是难受得紧。
“陛下变脸可真是快啊。”慕容熄坐在她旁边,故作委屈道:“在外面还让臣牵着抱着呢,一回到宫里就这副懒得搭理的模样了。”
“……出去。”锦色脸埋进软枕里,有气无力地说道。
她这样偏着头,脖颈处露出的肌肤细致如美瓷,白皙肤色泛着淡淡光泽,直看得慕容熄眸色微微加深。
“陛下……”他指尖微动,低笑着俯身靠近她。“臣单是这样看着陛下,便心动不已……陛下莫不是给臣灌了什么迷魂汤不成?”
锦色这会儿连脑子都晕晕沉沉的,只恨不能把耳边嗡嗡说话的人给一巴掌拍开,哪儿还回答得了他那没营养的问题。
她甚至开始恨,为什么不是穿成个男人!
这要命的生理期……
是的没错,英阴神武的女君陛下,来了葵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