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遥远的距离,阳城山像一块黑压压的面包,盖在平坦的蒸笼上,有时散发着热气。山上的那一次接吻,几乎已经被时间的洪流冲淡。它的存在不如一杯咖啡得劲。
云是潇然想了很久才得到的女人。可是,这和想了多久又有什么关系呢?身体与身体之间会厌倦,会遗忘,会远离。即使男人和女人知道这一回事,当初也拒绝不了迷恋时动人心弦的爱情故事。
沈叶的出现,潇然同样以为是一种幸福。这个年轻女孩,有傲人的身姿,特别是性感的胸部,关键她还爱着他。他几乎不用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她。他成了火车站广场上摇着彩旗的人。
没日没夜,他疯狂地想她,把她写进小说,企图以此来达到与她共生的愿望。
如果沈叶用心读了他的小说,一定能读出自己的影子。如果她再聪明一点点,便能知道他的心意。
在他的小说世界里,一团象征欲望的火焰熊熊燃起。
潇然曾经发誓,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绝不将完整的现实人物带进小说。可当他再次遇见沈叶,他已经顾不得曾经的誓言。那些字眼就像一阵风,吹到不为人知的深处。
“老师,我们下次还能再见吗?”
“当然可以。可是,见面似乎需要一个充分的理由。”
“因为我还想再见到你呀。这个理由可以吗。”
“哈哈,谢谢你的坦诚。我们一定很快再见的。”
“那我们周六下午见吧。不见不散。”
“好。”
说话的时候,沈叶的心脏一颤一颤的。潇然不敢朝那地方多望,但是又忍不住多看几眼,不知不觉心变得柔软,手臂却变得僵硬,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手势,垂了下来。
当约会到了尾声的时候,到达热恋程度的情人们,眼里更是透露出不舍。他们恨不得月光不再抚摸爱人,都让自己来,吻遍她全身。
偷来的坚持是在每个星期六的下午,他们在那家转角处的咖啡馆一次次见面,一次次分别。
临出门,潇然都会告诉云,外出去见一个女读者。云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只是抱着孩子,轻轻摇着他睡觉,始终没有回应的声音。他们只用眼神交流。
关门的声音响起,云的睫毛轻轻动了,是被风吹动的。怀里孩子的五官,无一处像潇然。都说孩子与谁亲,会像谁,可这孩子看着也不像自己,更像她不愿想起的那个人。
云的眼中似乎只有那个出生数月,仍然未起名的孩子。当被这个幼小的生命吸奶时咬住不放产生的撕裂的痛,她才会发出“啊”的声音,偶尔想到挂在门外的几朵孤独的桃花,就给它们撒些水。不管这些桃花需不需要水,她都会给她们一些,这已经成了习惯。
无数次在梦里,她问父亲,那些桃花是否真的如他所说,会带给她幸运。每次父亲的回答都是坚定的。
她开始说服自己相信一件事,那就是有一天她将与桃花对话,问自己因什么而活着,得到了什么,什么才是幸运的。
曾经她把遇见潇然当成了幸运。这么一想,她便以为这是桃花带给她的。
有时候,她觉得这些绝美的桃花是个负担。比如她必要要以一个幸福的人活着。
“不要怀疑,孩子。怀疑就不灵应了。”
说完,她的父亲就消失在迷雾里。他的背影越来越年轻了,招手时像他年轻时的模样。
父亲指引她靠近桃花。桃花似乎成了她一生的信仰。那个像桃花一样有魅力渐行渐远的男人,便是她一生的挚爱。
然而,潇然却不知不觉爱上了沈叶的单纯,爱她带来的前所未有的轻松,爱她带来新的生活,而不是沉陷不断失去的回忆里。他从她身上得到的灵感是源源不断的,就像下雨打雷闪电。两人产生的电流能让天空突然放晴。
他们像恋人一样约会,像师生一样交流,像情人一样拥抱吻别,却始终没有一丝不挂。
这算不算出轨,要看出轨的依据是什么?肉体一丝不挂还是精神的依托,潇然以为要同时满足。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他回来的时间就越来越晚,避开云,只需直径走往书房,那个他熟悉的私人地方。
其实,每一次相爱都是明确的。只要去感受,虔诚地站在镜子前面,问自己的心,女人男人们一定知道是否已经爱上对方或者被爱上,不必怀疑,怀疑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