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往往发生在男女之事后。
潇燃的潜意识里对纯白的爱情有很多憧憬。这是他与大多数男人不一样的地方。他炙热地爱着两个女人。他爱抚她们,对她们说甜蜜的话。这些和男女之事比起来,更加高尚。而且没有女人不喜欢这些,除非她在装。
他和云结合,只是时间刚刚好,突然都需要来一场这样隆重的仪式。
黑暗中废弃的灯塔,见证了两人爱情的开始。即便只有一次,也没有人会去后悔,也不会追究是不是冲动造成的,是不是违反了道德。
他们彼此拥有时,没有衣不蔽体。因为隔着衣服拥抱,用心感受对方,让心灵靠近,更容易铭记。
回去后,他们都没有马上洗去身上的灰尘。事后的回味和当初发生时一样幸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晚,潇燃没有失眠,躺在床上,而不是书房或是沙发上。
云哭得像个泪人,再笑了。原来啊,这就是爱情。
门口的桃花被风吹落了一半。她将地上残缺的花瓣捡起来握在手心,每一次总有一些像它们一样落下,每一次都要跟它们告别。
折枝的桃花的一生非常短暂,不管真的还是假的,它们之间比拼坚强,比拼艳丽,在博弈中被人遗忘,最后都归结到尘土。
当长出新的花枝,意味着重生。这多么像爱情。
爱情应该始终贯穿我们一生,无关年龄,无关身份,无关金钱。每个人都有渴望得到它和得到它的权利。
爱情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动人的礼物。凡是剥夺爱情的,都该被视为最无情最卑鄙最卑微的人。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说话时还带有浓郁的酒香,这就是何言,一个被自尊心打败的酒鬼。
“嗯。回来了。”
“我饿了,给我做点好吃的吧。”
“你自己做吧,我累了。先休息了。”
“你什么意思?这不是你作为妻子该做的事吗?”
“我不是你的谁,我是我自己。”
“看来你已经不需要我们的钱了,翅膀硬了,要飞了。”
“你说得没错,迟早我会受不了你。”
“要走就趁早滚吧。”
家里唯一的玻璃水壶和“滚”字同时落地。玻璃碎片四处溅起,其中一块划过云的手臂,鲜血缓缓流出。伤口不深,也不痛,要是作为分手的理由,刚刚好。
私奔总是发生在深夜。可是今晚,何言却没有外出。他一边赶她走,一边紧盯封闭的大门。
“你说过你是流浪到这儿,那么,下次请带上我吧。”
“嗯。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你准备好。”
“明天。”
“我等你。”
他们从说要离开到真的离开,仅仅花了不到一天时间。
潇燃早早整理了行囊,带走的东西比他当初带来的还少一样。
云只带了父亲留给她的画。只有这幅画是她的东西。
装这幅画的盒子有些重,而她的心情却无比轻松。
他们离开的时候是在早上,天有些亮了。
云层吐着一朵朵白色的浪花,仿佛一艘巨大的轮船行驶在海上。船上的人,都有面对狂风巨浪的勇气。为了自由和爱情,他们宁愿放弃所有。他们不与断了线的风筝为伍。它太脆弱了,一个树梢就能将它牵绊。
她给何言留了一封信,在他看到之前必须离开阳城。
流浪的生活是没有特定的目的地的。他们买了离开阳城的第一班车票,头也没回,配得上“私奔”二字。
“我们还会回来吗?”
“只要你愿意我都陪着你。”
“嗯。希望回来时,母亲还好好的,而其他人都把我忘了。”
“既然选择离开,那就勇敢一点。等我们到了我们生活的地方,再跟她报个平安。”
“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但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再熬过这一关。”
“对她来说,有什么比你的幸福更重要的呢?”
不得不说每一场私奔,多少带着些冲动。尽管做了很多准备,但到最后真要去做的时候,还需要命运来推动。
留在原地的被伤害的人是不会祝福他们的。他们终其一生都要在这些人的记恨中活着,时不时耳朵有些痒,一定是不堪入耳的。
一路上,云捧着画,似乎放下了就要被人夺走。这坚硬的盒子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她的手心不停冒汗。
他揽着她的肩膀,享受拥有她的每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