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牛寨路怎么去?”
陆时手摩挲着下颚,似在思考什么。
“从南天镇一路往北,经过天河村,再走一段路到分岔路口,往左边走便是到矮脚村,若是往右边走,走约莫半天的路便能瞧见写着牛寨路的木牌子,就算看不见,也能瞧见那阴森白骨,光是瞧着那些就知是到了牛寨路…”
“王爷,您问这个作何?”
方天河老实回答,说完才纳闷地问了一句。
“还能如何?土匪猖狂,可不得有人出手解决?若不然,百姓不安,民不聊生。”
陆时一脸认真回答道。
“王爷的意思是…”
方天河错愕地看着陆时,颤颤巍巍开口问。
“灭了他们。”
陆时轻松道,宛若剿灭那些土匪就像吃饭那样简单。
“王爷,那些土匪猖狂又好斗好杀,您万万不能以身冒险啊!”
方天河劝着。
永安王失踪时,秦国上下,连同小镇小村都贴满告示,重赏寻消息,连秦帝在的知此消息后生了场大病,心心念着他。
虽他也希望有人能出手管一管那些人,但永安王是何等身份,若是他有什么闪失去,他们所有人都不够偿命。
陆时看着跟老妈子一样担忧的方天河,起身,抬起手搂着方天河的肩,一副熟络的样子道:“老方啊,你来说说本王是谁?”
“老,老方?”
方天河被陆时这一搂肩给吓到,在听到陆时喊他老方时,双腿更是抖着。
永安王这么喊他,又问他的身份,莫是要提醒他逾越了?
方天河心里想着,但看陆时一副等着他回答的样子,方天河吞了吞口水,紧张回答道:“王爷是永安王。”
“那你说说,永安王加上骠骑将军再加上身边跟随的精兵们,若与那些不入流的土匪们打起来,谁胜算大?”
陆时反问道。
“王爷与将军都是身经百战,从无打过败仗,身边的兄弟们也都长期训练过,亦在战场上杀过敌的,那些土匪们比不了,可是…听闻牛寨的兄弟们加起来三四百人…”
方天河双眼转着,心里思索衡量了下,分析道。
三四百人是不算多,但比起来他们人更少。
这里面除掉那些所谓的打手,大概只有几个是永安王嘴里说的精兵。
他们就是英勇骁战,就是厉害,但只有这么几个那么厉害,对上三四百人,哪来的胜算?
就是再厉害的人,也是寡不敌众。
“我们人少,加上官府的人不就多了?”
陆时哎了声,回答方天河的问题。
方天河被陆时一提醒,旋即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是像上次那样,与周围几个镇的衙门借兵一同攻大的话,胜算会大些…
而且,有永安王与骠骑将军坐镇…
方天河想着,眼中燃起来一抹希望来。
这次有永安王与骠骑将军坐镇,定能让那些人燃起希望来,也能让他们更有斗志。
但,但若又一次输给他们的话怎么办?
若是再输,他们肯定会提出更苛刻的条件来。
“本王拿自己的命担保,输不了。”
见方天河眸中的光黯淡下来,陆时便知他想什么。
经历过一次失败的人心里都会有阴影,会想着若下一次又是失败了呢。
但若是不剿灭这些土匪,这一带的百姓们就要活在被牛寨那些人笼罩的阴影中。
而且,现在是五万两,恐怕要不了一两年,那些人会索要更多的银子,毕竟…
人都是贪心的,在得到某样东西后,只会更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越是纵容他们,他们便越猖狂,而百姓与官府的人越会被打压。
有一句话说得好,打不过就加入。
若是无人管,最多一年,这周围一带定要变成土匪窝,加入牛寨的百姓会越来越多。
“你立马书信联系他们派兵过来,速度要快,若是耽误了本王灭匪,拿他们是问。”
陆时又轻拍了方天河的肩,叮嘱道。
说罢,陆时舒展筋骨,又打了个呵欠。
赶了一天的路,又审了好几桩案,他早累得不行,需要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先。
陆时在众人的注视下往客栈二楼方向走去,在脚踩在楼梯处时,又停下脚步:“对了,记得在书信上写上永安王三字。”
他要让周围那些镇上的人都知,‘永安王’来了。
燕长青看了眼方天河,又看向陆时离开的背影,转身,跟在陆时身后。
至于其他人,在外风餐露宿好几日,终于能吃上热腾腾的菜跟汤,恨不得的吃点。
哪怕是现在撑死,叫他们做个饱死鬼,他们也乐意。
二楼走廊,燕长青追上正打着呵欠,满脸疲倦的陆时。
“你有把握?”
燕长青开口问道。
陆时转头,看着那张依旧沉着的脸。
“我没把握,但你有把握啊,别忘了你可是骠骑将军,若是输给区区土匪,那不得叫你那些手下跟京城那些人笑掉大牙?”
“为了你燕将军的名声,长青啊,加加油努努力。”
陆时宛若长辈一样语重心长叮嘱着,而他脸上看不到半点的紧张。
“所以?”
燕长青看着陆时若无其事的样子,蠕动唇,询问。
“所以带兵打土匪一事就全权交给你了,我手无缚鸡之力,带不了兵也大不了,最多在后头做做样子,鼓舞一下他们。”
陆时摊开双手,理直气壮道。
他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带不了兵。
虽他读过兵法,但那都是纸上谈兵,比不上燕长青这身经百战的。
“哎,本少爷也是为了永安王的名声,若是能剿灭土匪,咱们的目的便算达成了。”
“若是秦旬听了这话,也一定会管这事,本少爷也是替他答应了而已。”
见燕长青那张脸比下雨之前的天还黑时,陆时连忙道。
燕长青盯着陆时看了许久,而后从他身边绕过,回了房。
陆时说的没错,若是秦旬在,听了这话,也一定会管…
门砰地声被关上,只留下陆时一人。
陆时抖了抖身,嘴里呢喃道:“秦旬啊秦旬,你可一定要平安啊。”
“这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城,我可不想跟燕长青待一起了。”
陆时边嘀咕边往自己房间去。
牛寨内,火滋啦滋啦响起,火光冲天,连飘落的大雪在触碰到火那一瞬都融化。
响声阵阵,救命声与兵器碰撞的声音响彻在这寒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