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南晚不知道她那一晚是怎么离开独孤羽房间的。
可能是她自己走回去的,有可能是独孤羽送她回去的。
第二天早上,清晨,她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了那张熟悉的床上。
“这里是……我家?”固南晚挠了挠头,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说。
门外传了一些动静,门被人“嘎吱”一声打开了。
“你醒来了?”
迎面走来的是二长老。
二长老看着固南晚的面容,有些担心,又有些遗憾。
“您怎么在这?”固南晚从床上下来,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开始梳头发。
“晚儿,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二长老坐在离梳妆台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双手不安的放着。
“还有什么好说的……”固南晚,出神的望着梳妆镜里的自己,呆呆的说。
二长老依旧说了下去:“对不起,晚儿。我以为我一直都隐瞒,对你来说是正确的。没有想到,你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还知道了好多好多……”
固南晚没有理会,依旧机械的梳着自己的头发。
“你太聪明了。我自愧不如。我没有想到这些事情给你带来的打击会这么大,如果不是独孤羽告诉了我,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父母,我没有照顾好你。这一次的意外,确实也是我始料未及。晚儿,你永远还是我的好女儿。”
“呵,好女儿?”固南晚冷笑了一声,“那天,我听到消息后,我在楼梯间等了你一天,整整一天!都不见你来……”
固南晚放下手中的梳子,转过身,望了一眼二长老,猛然站起来:“你配当我父亲吗?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固南晚说完这句话,摔门而去。
二长老望着刚刚固南晚用过的梳子,用颤抖的手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孩子,钱我已经都帮你借到了……你不喜欢我,那我离开就是了……”二长老将那张卡放在了固南晚的桌子上,还附上了一张便条。
二长老打开固南晚的房门,转头望了一眼房间里的东西,悻悻的离开了。
二长老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下了楼,离开了固南晚的豪宅,也打算离开他原本住的地方。
二长老回到家收拾好行李,打了一个电话:“阿轲,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路的尽头,是一辆车,载着遗憾,载着担心,载着新的开始,消失在地平线里……
……
“走了?”固南晚回到家,环视了一周,不见二长老的踪影。
“我还以为他会很固执的等我呢!不过如此。”固南晚心里很不屑,又带着些愤怒,失落。
固南晚打开房门,一眼就望见了桌上那张金色的卡。
固南晚加快脚步,拿起来那张卡一看,再看看旁边的便条——
“致固南晚:
晚儿,你看到这张便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上路了。你长大了,可以独立生活了。我也脸面再去见你,我不是一个好父亲。这件事情,我已经跟你的固老师说了,她答应会在必要的时候帮助你。当然,你也可以去找独孤羽。我知道了你和独孤羽发生过的事情,不过孩子,既然你选择了,那就勇敢的向前走吧,不要退缩。就算得不到,也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我们可能不会再联系了,桌子上的那张卡,是我给你最后的补偿。卡里有五十万金币,把它还上,将债务都还清,还有孩子,你还有很多剩余资源,到时记得都将它们给独孤羽,人这一辈子,尊严诚信不能丢。既然你答应管家的赌约,到最后一定要实现。
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身边的人。
————任二
2034年8月书”
固南晚看着看着,心情从惊讶,愤怒,最后到了悲哀。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的用心良苦……您还可以回来吗?”
固南晚手中紧紧握着那张金色的卡,那金的耀眼,仿佛就是二长老对她灌注的全心全意的爱。
固南晚望向窗外,不见一辆车驶过,不见一朵云飘过。
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一般,没有钟声,没有喧哗,没有鸟鸣……
仿佛这些美好的事物,都随着二长老的离去,一起消失了……
固南晚“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小声抽泣:“对不起,对不起!您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啊!呜呜……您不要走……”
固南晚此时后悔极了,后悔自己在今天早上离开房间的时候,没有多看一眼二长老,没有在二长老离开的时候,留住二长老。
她怪自己鲁莽,大意,如果这一切都动动脑筋,做一做细致的打算,想一想,或许就不会发生。
甚至回到最早以前,没有那急躁的脾气,倔强的习惯,赌约就不会产生,也不会发生之后一连贯这么多事情……
她现在甚至还有点后悔认识了独孤羽。
谁叫自己无缘无故喜欢上一个陌生人?
谁叫这个陌生人偏偏又已经有了女朋友!
固南晚觉得自己的心很疼,很疼……
这一切仿佛都是上天在弄人,让她过得生不如死。
固南晚止不住从心中流出来的泪水,在想着过去开心的一幕幕,想着过去和二长老相处的朝朝夕夕,想着当时初遇独孤羽的怦然心动,想着和闺蜜朋友一起娱乐的欢天喜地……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烟云来的快,散去的也很快……
欢乐时光过后,却是无穷无尽的悲伤时间……
固南晚的泪水打湿了衣领,打湿了裙子,当时都擦得光亮如镜的地板……
泪水里包含的,仿佛都是固南晚从未向外人说过的心事和感情。
一向女汉子的她,没有想到,她也会有这么一天,这么黑暗的一天。
时间,空间,宇宙,仿佛都被禁锢住了一般。
她也仿佛掉入了一个循环里,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你在哪?别哭了。我大老远就听到你的哭声了。”一个熟悉,温暖,犹如一束阳光般的声音靠近了固南晚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