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齐光心情愉悦,跟汾阳王一样时常严肃的脸上也难得挂着笑容,“恭喜殿下,此次拿下禁军统领之位,相当于添了一大助力,可喜可贺。”
听到这话,凌承嗣的脸上也露着些许喜悦,他毕竟也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忙忙碌碌了这几个月终于看到了成果,任谁都会觉得心中慰藉欢喜。
阮齐光不仅为凌承嗣感到高兴,同时也觉得很是解气,说道,“凌承熙此人又愚蠢又狠毒,有人不顺他的意就要派人刺杀,吃相做派实在难看。”
他不由想到了自己从边境赶回金陵的途中所遭遇的事情,想到自己失去的好几个手下,不由得有些恨恨。
阮齐光知道凌承嗣已经和凌承熙关系水火不容,所以也不忌讳在凌承嗣面前骂凌承熙。
说着说着,阮齐光又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这人总喜欢玩阴的,却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我看他能怎么办。”
凌承嗣不像阮齐光那般情绪外露,但是黑眸中还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快意。
这段时间,凌承熙用了各种肮脏或者激烈的手段对付他,在疲于应付的同时,凌承嗣对凌承熙的兄弟之情已经消耗的一干二净了。
凌承嗣过了一会儿说道,“这次凌承熙虽然失去了禁军统领之位,但依然势力不小。而且他心胸狭窄,一定要注意他的报复。”
“毕竟清河崔氏还支持着他,他手下仍有着许多刺客死士在为他效力。”
他看向阮齐光说道,“我这边已做好了防备,汾阳王府这边也要小心。”
阮齐光点了点头,却有些不以为意,“在金陵城内他不敢做什么的。”
刚说出这句话,阮齐光又想到了自己妹妹才在金陵城内受伤,脸微微沉了沉,“不过,现在的金陵倒是有些不太平。”
“我听闻崔家的嫡长孙是在王府里暂住?”凌承嗣问道。
“是的,”说起这个,阮齐光微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色,“说是嫡长孙,那崔家有谁把他当做过嫡长孙。”
“若再不住到我们这,迟早要被崔家那群恶毒之人给磋磨死。”阮齐光脸色不太好,言语间对崔家很是痛恨。
凌承嗣也听过清河崔家的这一些事情,对这素未谋面的崔家嫡长孙的遭遇倒是没有什么感觉,问道,“那崔家就任由崔公子住在王府里?”
“已经找过父王好几次,都被父王骂走了。”阮齐光微微哼了一声,不知道想到什么了,又叹了口气,“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此次崔家做的实在太过分了。”
“我怀疑我姑姑的死不是意外,也怀疑崔聿怀不是单纯地躲到王府来避难。”阮齐光眼神炯炯地看向凌承嗣,“崔氏有可能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话没有说完,但是凌承嗣读懂了他的未尽之意。
清河崔氏是三大世家之一,势力庞大,根深叶茂,会有什么秘密会让清河崔氏这么紧张?
只能是和皇位有关。
凌承嗣微微皱起眉头,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件事情应该跟凌承熙有关系。
看到凌承嗣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阮齐光脸色露出了认真的神色,“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估计明年春日会有消息。”
凌承嗣点了点头。
阮齐光又说了几句调查的事情,凌承嗣注意到一点,问道,“崔公子的生母是你的亲姑姑?”
“嗯,他是我的姑表弟。”阮齐光不明白为何凌承嗣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回答道。
那应该就是倾歌的表哥...凌承嗣突然想到了这一点,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过了一会儿,凌承嗣似乎有些不经意地问道,“不知云安郡主可好?”
从阮倾歌受伤被温子然救下,到送入汾阳府中,所有的行程都被瞒了下来,而林府那边更是不会声张,巴不得无人知晓此事才好。
这件事情也才过了一个晚上,凌承嗣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所以并不知道阮倾歌受伤了。
阮齐光想了想,倒是没有隐瞒,只是叹了口气道,“我妹妹又受伤了,这次伤的十分严重。”
凌承嗣眉头猛地一紧,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紧张来,问道,“怎会又受伤了?伤到哪里了?那她现在怎么样?”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阮齐光觉得有些奇怪,抬眼朝凌承嗣看去。
这一看,阮齐光便发现凌承嗣一向如同冰山般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担心的神情,心里突的一个咯噔,有些谨慎地回答道,“御医给看过了,说是要静养三月才行。”
“为何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凌承嗣还没说完,看到阮齐光有些怪异的眼神,才回过神来,闭上了嘴,脸上浮出了一丝不自在的表情。
两个人相对无言,沉默了一会儿,气氛有些停滞。
“殿下为何这么关心家妹?”阮齐光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凌承嗣听到阮齐光的问话,发现阮齐光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带着些探究,像是在防贼一般地看着自己。
他嘴角微动了几次,半天才说道,“之前与郡主见过几次,觉得郡主的性子率真可爱,所以听闻她受伤有些担心。”
这回答根本不像凌承嗣平日的作风,凌承嗣从来都没关心过别家小姐,一直都是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样。
之前好几次皇上想给他赐婚,都被他拒绝了。
听到凌承嗣这样回答,阮齐光的脸色黑了许多。
“谢过殿下关心,我们自会好好照料她的。”阮齐光口气有一点硬,微黑的脸庞上露出一丝防备,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凌承嗣沉默了一会儿,心中很是担心阮倾歌,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才能名正言顺地去探望她。
上一次阮倾歌受伤,他也没能有机会看到阮倾歌,只能送各种补品来聊以慰藉自己的关心。后来听闻阮倾歌痊愈了,他有心想见她,但那时候禁军统领之争又迫在眉睫,他抽不出闲暇来。
没想到短短时间,她又受伤了。
凌承嗣的眉头紧锁,思绪有些杂乱,他看到阮齐光防备的神色,知道汾阳王世子可能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