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认亲就是这么简单?
看她们的阴狠劲儿,肯定能做出这种事!
苏小雪摇头,“我真不太可能是老夫人的外孙女,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莫要叫老夫人白高兴了。”
“不会错的。”倪姨娘笃定的说道,推一把苏小雪,“快来吧,水要凉了。”
苏小雪双手交叉在胸前,“我不喜欢这么多人在旁边。”
“你以后是咱们刺史府的小姐,要习惯有成群的丫鬟伺候你的饮食起居。”倪姨娘笑道,拉着苏小雪的手来到浴桶旁边。
苏小雪抵死不从,“还是都出去吧,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来。”
“小雪——”倪姨娘拉长语调,笑望着苏小雪,一副慈母做派。
“要么出去,要么我不洗了。”苏小雪嘟嘴,态度强硬。
倪姨娘差点翻白眼。
她脾气上来了,“行吧,你自己洗,好了喊我们。”
“好。”苏小雪等所有人都出去后,插上门闩。
“苏姑娘,要帮忙吗?”晋嬷嬷在外面问道。
苏小雪小心翼翼的插好窗户上的细木棍,防止从外面被打开,“不用,你先去看看背伤吧。”
房门“哐当”一下,是有人试图从外面推开门,“苏姑娘,你怎么把门闩插上了?”
“我害羞,不好意思。”苏小雪踮脚望着房梁,没藏人。
外面响起笑声,很快又安静下来。
苏小雪检查完衣服和收拾后,随意的用巾子擦了脸和手臂,抱起一套干净的衣裙,躲到屏风后面换了。
“小雪,好了没有?”倪姨娘耐心有限,在外面催促道。
苏小雪系好衣带,走过去打开门闩,“不好意思,让倪姨娘久等了。”
“没事,是怕我们照顾不好你。”倪姨娘恢复笑脸,招呼晋嬷嬷给苏小雪梳头。
丫鬟捧在一副画像,晋嬷嬷照着画上女子给苏小雪画眉描唇,梳好发髻。
苏小雪好奇的看过去,画像从纸质与颜色上来看,有些年头了,画中女子温婉娉婷,于莲花池中遗世独立,自有一股翩然仙气。
更关键的是,女子的长相与她有五六分相似。
说是亲母女,没人会不信。
“她是……”苏小雪故作不解的问道。
“就是老夫人的小女儿,刺史的亲妹妹,你的母亲啊!”倪姨娘笑着感叹。
晋嬷嬷将漂亮径直的珠钗插在苏小雪的发髻上,“你们母女可真是太像了。”
又不是头一回见面,怎么现在才感叹她们相似?苏小雪更确定她们在昨天之前可能都不知道这位姑奶奶长什么模样,是在偷听到老夫人讲话之后,临时起意搞这么一出。
至于目的……要么是拉近的顾景贤,要么是留她在刺史府做的人质,要么是挑拨她与顾景贤的关系,总之没有一样是好的。
要破开这个局,首先要了解这位姑奶奶的情况。
苏小雪好奇的问道:“那她……现在在何处?”
倪姨娘与晋嬷嬷对视一眼,“姑奶奶已经过世了。”
苏小雪料到了,但先愣怔一下,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倪姨娘轻抚着苏小雪的肩膀,“二十多年前,姑奶奶与一个乡野村夫相爱,私奔去了他乡,伤透了老夫人的心,不准家里头的人再提起他们一字半句。”
“过了几年,老夫人派人终于打听到姑奶奶的消息,想要接他们回家,他们却不愿意,连夜逃走。半路上,狂风暴雨,掀翻了船,姑奶奶与姑老爷葬身江底,听闻他们唯一的女儿侥幸得救,但是上岸后也没了音讯,又找了几年一直没有音讯,以为孤女生活艰难,早已不知死在何处。”
苏小雪皱眉道:“我记得父亲是个厨子,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倪姨娘摆摆手,“听说你在拐子手里待过,定是他们折磨虐待你,让你脑子不清醒,记忆也混乱了。”
“可是,究竟如何就确信我是老夫人的外孙女了?”苏小雪又把话题回到纠结的老问题上。
倪姨娘明面上闪过一丝不快,笑吟吟道:“从你的年纪,被拐卖的时间,再到模样来看,绝对不会出错的。”
苏小雪意味深长道:“倪姨娘真是了解我呢。”
倪姨娘理所当然的点头,“进入刺史府的人,自然是要详尽调查过的,以防万一罢了,小雪不要太在意。”
“好。”苏小雪草草的点头。
倪姨娘瞅着她的面色,哀伤的叹息一口,紧紧地牵着苏小雪的手,“老夫人年纪大了,享受尽了人间的荣华富贵,膝下也儿孙成群,颐养天年了。但是,姑奶奶和她的女儿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心结,无力论如何,小雪都要帮一帮老人家,莫要叫她有遗憾。”
一座“大山”就这么压在苏小雪头上。
她要是不答应,是不是得落一个不尊老的骂名?
“好了,我们去拜见老夫人吧。”倪姨娘笑道,“老夫人知道自个儿的外孙女竟然已经回来了,一定高兴坏了。”
苏小雪淡淡的笑了笑。
一行人前往慈云堂,半路上遇见顾景贤和一群人迎面而来。
他身边有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面上带着淡淡的笑,给人感觉是个笑面虎。
苏小雪心想此人便是韦刺史了吧。
倪姨娘等人恭敬行礼,笑问道:“老爷,您也是来看看外甥女的吧?”
韦刺史和善的视线落在苏小雪身上,捋着胡须大笑道:“这可真是天赐的缘分啊!”
“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冥冥之中会相遇的呢。”倪姨娘笑着说话,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韦刺史点头,“来吧,让母亲与她的外孙女早点儿团聚。”
他示意倪姨娘带着苏小雪走在前面,笑意深深的看着顾景贤。
“顾贤弟,咱们以后可是一家人了。”
“刺史您就别看下官的笑话了。”顾景贤皱着的眉头里有深深的无奈。
韦刺史道:“哪有一辈子的冤家,早日解开,安心太平的过日子才好呢。”
顾景贤摇头,“绝无可能。”
他的语气里,一点余地也没有。
韦刺史仍是乐呵呵的,“到底是年轻人,太意气用事了。”
对刺史来说,这是好事,容易抓到顾景贤的错处,便能轻易操控。
他拍几下顾景贤的肩膀,好像很希望他能改变。
顾景贤还没开口,院子里乍然传出瓷器摔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