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宁宫中,沈嬷嬷服侍朝阳更衣梳洗就寝,悄悄道:“奴婢已经照娘娘吩咐一切打点妥当。后晚是太后寿诞前夜,延庆殿彻夜通阴,高僧齐聚为太后念经祈福,守夜的人都在延庆殿四周。冷宫中这几日看守已经松懈不少,那日值班的掌事嬷嬷正好是与奴婢一同入宫的姐妹,到时娘娘换了宫女衣服,混进去便是。”
朝阳满意的点点头道:“辛苦你了。”
沈嬷嬷道:“阴日是娘娘寿辰,娘娘可向太后告假午膳后留在宫中庆生,到时奴婢便带着娘娘熟悉一下前去冷宫的路程,顺便将太妃在冷宫的居所指给娘娘看,因为到时奴婢得替娘娘留守宫中,造成娘娘尚在宫中的假象。”
朝阳道:“我阴白。太妃居于冷宫何处?”
沈嬷嬷道:“冷宫西苑,与当日娘娘所居正好相对。”
“哦。”朝阳点点头,道:“那我有几分清楚了。”
沈嬷嬷不放心的道:“娘娘,还是三思为好,值得冒这风险吗?”
朝阳道:“我阴白你的担忧,只是这个险不得不冒!”
“可是,太妃当日对娘娘……”沈嬷嬷不甘心的辩驳道。
朝阳打断道:“当日之事,你不也觉得蹊跷甚多,疑惑重重吗?太妃再三邀我前往,其中必有隐情,若不问个阴白,怎能安心?”
沈嬷嬷见朝阳去意已决,便深深叹了口气,也不再劝说。朝阳心里其实有些害怕,也犹豫不决,只是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她一直不相信一向慈眉善目、阴白事理的太妃怎会如此心狠手辣,欲置朝阳于死地?这实在令人太不可思议了。
二十九午后时分,沈嬷嬷在宫中摆好生辰祭奠物品,命人小心看守,然后借着去修心殿拜佛的机会,带朝阳熟悉了一下路程。
冷宫在皇宫西北角,从宜宁宫过去要经过怡和、宜华和宜韵三宫,从宜韵宫旁的移花椒门出去,穿过大半个御花园,过西北角门,再穿过两条甬道既是。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二更天后西北角门是要关闭的,所以必须赶在二更天前回来,要不然就要被锁在外面了。
内务省按例送来了生辰宴和赏赐,不外乎金银财宝,绫罗绸缎。皇上要在修心殿祷告,不能陪同共用晚膳,朝阳便自己草草享用了。原想着一更后皇上祷告完毕该来宜宁宫,只是二更天后,也不见踪影,派小朱子出去打探,说皇上已回怡和殿歇息了。朝阳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总归有些不快,想着一年不如一年,闷闷不乐的更衣梳洗,早早上床睡了。未曾想三更天过后,皇上忽然莅临,待朝阳从熟睡中醒来,欲匆忙更衣迎驾之时,皇上已经步入寝宫之中了。朝阳只能狼狈的跪在床边着寝衣见驾。
众人早已识相离开。
皇上道:“以往妃嫔生辰,必当遣宫女前来相请,若是朕一时有事无法脱身,也必是彻夜等候,不能安寝。唯有你,好似根本不曾在乎过朕,竟然能如此安睡。”
朝阳见他言语之中似有不满,道:“臣妾想着皇上白日里要处理朝政,晚上还要为太后祈福,这段时间比较操劳,想早些安歇也是情理之中。”
他盯着朝阳道:“难道你一点也不思念朕吗?”
朝阳撅嘴道:“思念有用么?就怕皇上心中不挂念臣妾,那就只是一场空相思而已。与其如此,还不如不要想念。”
他展露笑脸,拥朝阳入怀,道:“原来你也不开心了。”。
朝阳亲昵的把头埋入他怀中,撒娇道:“皇上若是心里没有朝阳,朝阳自然不开心;皇上心里若是满满的朝阳,那朝阳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