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明媚,日头从繁枝间透射下来,地上散落着大小不一斑驳的影子。
元阿玉从房中出来,伸了伸懒腰,又嗅了一口花香,顿时心情大好,昨日疲惫也一扫而空。
到了前厅,早饭已经摆上了,元瑾瑜体谅元阿玉昨日辛劳,还早起去了集市,买了肉馅回来,给她做了爱吃的小笼包。
元瑾林嘴馋,想要偷吃一个都不行,被元瑾瑜抬手给拍了回来。
“作什么?一个大男人还学姑娘家的嘴馋,瞧瞧小七一个孩子都比你守礼些。”
“大哥,做了这许多,吃一个也无妨吧?何况小妹也不是猪,吃不下这么多东西的。”
元瑾林委屈。
昨日他也受累了好吧!从萧府出来,刚走出巷子,元阿玉便推说走不动了。
元阿玉的确是累了,眼瞅着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这个当兄长的,也是心疼她,只能背着她回来。
别看元阿玉瘦骨嶙峋的,还挺沉,到了家里,可把他累的够呛。
心里又把萧怀恩和齐修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求人的时候卑躬屈膝,完事了,连辆马车都舍不得派来送他们回家。
元瑾瑜瞪了他一眼,不怒而威:“让你等着就等着,那来的废话?阿玉吃不吃得下是一回事,咱们等不等她又是一回事,两者怎可相提并论?平日里叫你多读书,你推三阻四的,现下咱家日子好过了,我看你也去学院再读几年书吧。”
“别,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你也是知道的,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一看书就头疼,你还是饶了我吧!”
元阿玉瞧着元瑾林好不容易嚣张起来的气焰瞬间就偃旗息鼓了,顿时就被逗笑了。
“二哥,瞧你那怂样。”
元瑾林见着元阿玉款款而来,嘟囔道,“还好意思取笑为兄,没大没小的,还不快些,一会儿包子都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这不就来了嘛。”元阿玉走过去坐下,瞥了他一眼,“以前我可不知二哥是如此注重口腹之欲的人啊!”
元瑾林终于如愿以偿的吃上了肉包,满嘴喷香,“还不是被你给养刁了。”
“行了,食不言寝不语,好好吃饭。”元瑾瑜给小七夹了一个包子,又盛了半碗粥,开口道。
元瑾林和元阿玉这才停止了争论,悄声吃饭。
饭后,元瑾林主动包揽了刷碗的活儿。
元阿玉看了小七一眼,催促道:“二哥,你快些,咱们今日可得去集市上走走,打听打听小七的来历。”
元瑾瑜一顿,低头看了小七一眼。
果然,小七满脸悲切,泪花闪闪,已经在眼里打转儿了。
元瑾瑜心都提起来了,给元阿玉使了使眼色。元阿玉不是蠢笨的,一眼就瞧出了端倪,乖乖的噤声了。
小七笑了笑,捂住肚子道:“我...我有些吃撑了,去上个茅房。”
摆明了,他们有话要说,自己要想长久的在这元家住下,自是要有眼力见。
偏偏这举动落在元瑾瑜眼中,更是心疼他的懂事。
小七不在跟前,元阿玉就没了顾忌,直问道:“大哥,方才你是什么意思?可是小七身世有什么蹊跷?”
昨日从外面回来,强撑着吃了晚饭,她就回房躺下了,故而是个什么章程,她是一概不知。
元瑾林倒是已经晓得了小七的身世,不过也没插嘴。
元瑾瑜怕小七突然回来,怕他听见又会伤心,便长话短说,三言两语就将他的来历说了个清楚。
元阿玉没想到竟会是如此,半晌都不说话。
天灾人祸,避无可避,为此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的确不在少数,更有甚者,遇到灾年,民间可是还有易子而食的。
元瑾瑜摸不准元阿玉的想法,询问道:“阿玉,这事你怎么看?”
既然来历清白,又是个可怜人,总不好将人给扔回大街上吧!
“大哥,先前我就说了,养着也无妨,咱们家不会缺衣少食的,但也不能就这般养着。”
“你的意思是?”
“一会儿问问小七,若是愿意,可以做你的书童,跟着你耳濡目染,也能学上几个字,将来造化如何,全靠他的运气,再者,他若是不愿,也可跟着我学医,将来悬壶济世,也饿不死。”
既然决定养了,自是不能误人子弟的,否则还不如弃养。
元瑾瑜没想到元阿玉会想得如此周到,不禁佩服,“小妹所言极是,一会儿,问过小七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