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想起他来了?元阿玉一怔,她摇摇头把龙承吟从脑子里摇了出去,不想了,等会儿还有场硬仗要打呢!
与此同时,两条街外,一辆打着萧字小旗的马车正在向杏林街飞奔而去,马车内,萧怀恩父子俩对坐无言,萧父满脸急色,他挑开车帘往外瞧了一眼,回过头来对着萧怀恩问道:“你确定那个大夫是这么说的?他真有办法能治你祖父?”
他满脸怀疑,眼底又忍不住透出一丝希冀之色。
不是他不信自家大儿子,实在是此事过于骇人听闻,他爹患上着头痛症已有三年之久,期间他们什么名医御医没请过,都无法根治,更别提他们萧家本就是以药材起家。
对老爷子这种顽症再了解不过了,那就是地里的蚯蚓,永远都断不了,现在却突然冒出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大夫说能治,能怪他多心吗?
“儿子确定!”萧怀恩朝着萧父一拱手,面上肃色明显不是在开玩笑,他缓缓说道:“这位大夫刚进京时就一眼看出了儿子的症状,给了儿子一个香囊,虽说不能彻底治愈儿子的病症,可也能缓解一二,后来儿子被方氏打了个半死,也是齐修去求了他,把儿子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之前那批品质上乘的药株便是出自他手!”
萧怀恩面无表情,对着萧父缓缓道来,只是把他和元阿玉的相遇和缘分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还把之前元阿玉给他的香囊解下来递给萧父查看,话中并无半点夸大之意,态度让人无法不信服。
萧父接过香囊,解开来倾倒出里面的药材,并无什么特殊之处,只是搭配得十分巧妙,对于缓解萧怀恩的病症十分有功效,当即抚掌大笑。
“妙啊,咱们萧家半生卖药,虽不敢说对药材用法运用神乎其神,但也算是了如指掌,竟没想到可以如此搭配使用,若不是对医药两道都有着极深的研究,怎能有这份妙手仁心,怀恩啊,这个人才,咱们可得抓住了!”他眸色深沉。
这样的人才太难得了,若不能收归于萧家,恐怕日后会是大敌!
“是,父亲!”萧怀恩神色疏离,似乎并没有把萧父的话放在心上。
萧父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正想跟自家大儿子多说两句,增进一下感情,突然马车一个猛刹,萧家父子来不及防备,直接往后倒去,重重撞在车厢板上。
“怎么回事?老吴你作死吗?”萧父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怒不可遏地斥骂出声。
车厢外一片静寂,萧怀恩皱了皱眉,刚想挑开车帘看一眼是什么情况,车帘却早一步从外面被人挑开了。
一张脸出现在车帘后,面无表情的模样和某人如出一辙,阿萧手里拿着剑,并不看他们,冷漠道:“萧老爷,萧公子,秦王有请!”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萧家父子交换了一个眼神,近些日子来听闻秦王回京了,他们萧家是太子阵营,太子中庸,他们萧家也跟着十分低调,跟秦王并无来往,这个节骨眼儿上,秦王找他们做什么?
疑惑归疑惑,二人并不敢耽搁,快速下了车,跟着阿萧兜兜绕绕,到了一个小巷里,里面正停着一辆马车,整个车身都是由上好的金刚木所制,坚硬非常,车身上的锦帘更是难得一见的霞云锦。
传说中这种布料极为难得,得由百名绣娘齐心协力,联手织就才能在一年内制作那么一匹,向来都是有价无市,只供于皇家的,马车主人却拿来做车帘,里面人的身份也就清楚明朗了。
毕竟除了十分受陛下宠爱的那位,谁有这实力拿霞云锦做车帘?
萧家父子急急迎上去,停在车外便掀袍跪下道:“草民萧成章/萧怀恩,参见秦王殿下!”低着头伏趴在地下不敢乱动。
阿萧站在车厢旁,一言不发。
一时间,箱子里十分静寂,若不是有微风吹来,轻轻吹动了悬挂在车角上的风铃,萧成章几乎以为时间停止了流逝。
就在萧家父子以为要一直这么跪下去的时候,一道清泠如泉水叮咚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
“听闻令夫人十分贤惠大方,对继子视如己出,教养的亲子更是人中龙凤啊!”那人轻笑了一下,语气中讽刺不可谓不明显。
令夫人说的是谁很明显,萧怀恩至今未婚,除了方氏还能有谁?
萧成章冷汗都下来了,方氏是他的续弦,平生最爱使小性儿,摆威风,要说有多贤惠,那就是个笑话,对继子视如己出更是无稽之谈,平常她对萧怀恩做的那些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大儿子反正也没怎么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谁敢在皇子面前提人中龙凤?
他连忙磕头,“王爷过誉,内妇愚钝,冲撞了谁也未可知,还请王爷高抬贵手,草民回去定会好生教导!”
他连连磕头,方氏得罪了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究竟得罪了谁?竟然堂堂秦王出手发话,难不成是怀恩?他何时搭上了秦王?萧成章飞快地在脑内思索着。
车内的人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又出声道:“是吗?本王看她聪明得很,偷偷把儿子都接回来了,看来天下第一商这个名头还是好用啊。”
那人感叹着,话里的杀气丝丝溢出。
什么?义儿被接回来了?萧成章几乎要跌坐在地,浑身的心神都在颤抖,并未发觉身后的萧怀恩低着的眼帘下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神色。
方氏真是作得一手好死,前脚秦王刚回京,后脚就把萧怀义那个废物给弄回来了,怎么?嫌萧家的地位坐的太稳当了,想试试坠落云端的滋味儿?
萧成章的全部心神都用来思索该如何脱身了,一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下意识想不去想它,但眼神触及到车辕上,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算了算了,方氏可以以后在弥补,现在先把阎王爷这关过了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