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元阿玉贸然插手,已然打乱了他们的布局,原本的计划已是用不上,自然这证人也怕是没用了。
龙承吟沉思良久,道:“未必!楚天雄是楚明允的独苗,他自不会如此善罢甘休,怕是会寻人顶包。让人盯紧那边,且看他们会如何行事,再行定夺。”
似是又想起什么,复又补充道:“将闫行派去阿玉身边,楚明允可不是会吃闷亏的人,只怕心底里正憋着坏水呢。”
何况他还精明得很,怕是已然发现自己对元阿玉的重视了,难保他不会以此为要挟,做出什么对元阿玉不利的事情来。
阿齐一脸为难,“王爷,闫行可是暗中保护您的人,怎能轻易撤走?现下行踪已经败露,还不知魏王会如何对您呢?恕属下实难从命。”
元阿玉对自家主子再重要,于他而言,终究还是一介外人,怎能比得上龙承吟的安危?
秦王府的守卫森严,魏王的人自不会明目张胆的闯进府来行刺,可龙承吟不可能永远待在府上,若是有落单的时候,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最主要的是他还不能动用内力,好不容易克制住了寒症,阿齐不想一切前功尽弃。
阿齐这话一出,龙承吟果不其然的又黑了脸,“阿齐,莫不是本王近来太纵容你了?”
三番两次的顶嘴,忤逆他,若是以往,怕是早就受罚了。
“王爷,即便您打杀了属下,属下也寸步不让。”
阿齐显然是铁了心的。
他不会让自家王爷置于险地,死都不让。
何况曾经就是因为他的疏忽,不仅让龙承吟九死一生,还害了他手底下的兄弟,说什么,他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龙承吟瞧着他这副样子,恍然间就想起了那件事,顿时就没了脾气。
“罢了,你不愿就算了。只是阿齐,有些事过去了就该让他过去。有些事,不是你的错,你也无需自责。”
这小子永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他以为他早就把那件事给忘了,不曾想他不仅没忘,还时时刻刻铭记于心。
说来,若不是出了这件事,他对自家那好四弟也不会避如蛇蝎,乃至水火不容了。
阿齐敛去眼底的悲痛,故作镇定,道:“王爷,您说什么?属下不知,属下只是不想您置于险地。”
龙承吟一噎,倏而心仿佛被一种无形的东西给勒紧了。
生疼生疼的。
死了的人一了百了,活着的人却是煎熬至极。
“阿齐,你不聋不哑,亦不傻不癫,若是想明白,你比谁都清楚。但本王不愿逼你,只要你活得痛快便是。”
一个钻进牛角尖的人,是很难靠蛮力拉扯出来的。
阿齐笑了笑,“属下没心没肺,自是比谁都活得痛快。”
他怎么敢不痛快?他答应了他们的,若是做不到,九泉之下,他们该不安心了。
许是觉得这话太过沉重了,阿齐自个儿转移了话题,“王爷若是您担心元姑娘,属下倒有个好点子,保准是两厢便宜的事。”
“你看着安排吧!”
“是。”
一番话说完,满室寂寥。
长久的静谧之下,龙承吟再次开了口,“下去吧!早些歇着,明日咱们入宫一趟。”
有些事,躲是躲不过的,既然老四诚心要与他斗一斗,他自是不会再退缩。
还有那个女人......有些仇,并不是日子久了就会淡忘的,相反,就如同绍酒,时间越长越甘醇。
这般心思一出,龙承吟忽而就笑了,他自己也不见得放下,又何苦去苛求阿齐呢。
阿齐一愣,咧嘴笑了笑,“王爷,元姑娘的安危不必忧心。明日,属下以您的名义去向长公主讨要两个武婢,再想法子送到元姑娘身边,可比闫行暗中保护要稳妥得多,也不怕毁了元姑娘的名声,自然,您的安危也有了保障,一举多得。”
长公主是皇上和皇后所生的第一个女儿,自是百般娇宠。皇上担心长公主会被驸马欺辱,特地准许她养的武婢。
与长公主与自家王爷的情分,要两个武婢,自是不成问题。
这会轮到龙承吟错愕了,没想到阿齐会想得这般周全。
“嗯,你有心了,那就这般办吧!”
“是。”阿齐高高兴兴的应下。
正要行礼退下,只听见龙承吟又道:“听闻你馋珍馐楼的席面很久了,明日便去账房支银子,许你吃个饱。”
阿齐一喜,“谢王爷恩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