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殿,伏拜,“可心见过父皇,父皇万福。”月可心还未完全说完,景修染已停了手中奋笔疾书的笔,朝月可心走来。
“身体可有不适,就不必多礼了,来人,赐坐。”景修染微微虚抚了一下月可心的臂膀,月可心满脸推笑,又甜又软,“休息了一早上,已经好多了,父皇不必担忧。”
“嗯,那就好。”景修染见月可心面色红润,言语俏皮,心中也少了不安。可是欲言又止,想说却又提起笔闭口不言,月可心主动开口,“父皇是不是有话提点心儿。”
景修染把笔握在手里,有点欣慰的调侃,“心儿还会察言观色了,真是让为父有点意外。”
月可心陪着笑,心里却道你这很明显了好嘛,况且一国公主被困于在一夜,总要问发生了什么事吧。
“你与夜太子有过冲突,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他有什么目的。”景修染口吻不是询问,而是一种肯定的态度,夜潇溟一定是有什么目的,不然以他的性格早就自己出林了,不会护送景可心一同出来。
月可心暂时不知道是否要说出百灵狐的事,正在思考间,景修染又唤了她的名字,月可心只能半真半假地回答,“父皇,夜太子念两国情谊,不忍矛盾四起,内乱不止,便会有战事发生,所以出手相救。相信应该没什么目的,就是这样。”
“心儿,说的都是实话?”景修染没有看她,只是凝视着手中的毛笔,仿佛是在审视着什么。
“自然,父皇,心儿在山林中遇到了两个女子,她们的目的是儿臣。”月可心转移话题,把现在的矛头指向其他地方,她也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
景修染面色微沉,沉默了一会儿,才堪堪开口,“心儿,以后不要让自己孤身一人,你也应该知道皇后对你的敌意很明显。”
父皇这么说,八成就是凤霞云了,可是为首的女子武功不弱,想不到她也会武功,正疑惑间,就听见父皇低低的嗓音,“凤霞云弟弟是军武出身,而她也从小习过武功,也算是有点所成。”
“心儿明白了,”父皇心中所想月可心也不好发问,毕竟凤氏暗中笼权,父皇自然会有应对的办法。
毕竟父皇在位也挺久的了,局势和朝中的两边对立算是对凤氏的牵制。
“父皇,心儿不是从前的心儿了,父皇不用有所顾忌我的安危,我能保护好自己。”月可心突然的认真,景修染本来微愁的眉目变得舒展。
“心儿,那日派去的暗卫中了离间计,他们昨日就自行去领罚了。心儿若是还要处罚,可以自行去地牢去出气。”景修染又继续批改奏折,言语中满是对他们的失望。
月可心心里一咯噔,哈!这好像也不能怪他们吧,又想到月拼死保护她的样子,还有点愧疚,要是她没这么弱,又怎会被人压制。
月可心眼中有光亮闪过,温和开口,“他们尽力了,父皇也不必太过于责怪。”
“不过,父皇我可以讨要几个暗卫吗?”月可心眸子灿若星河,声音隐隐透着期待,她有一个大计划,她变强肯定是很慢的,她需要死士和绝对衷心的护卫。
“冷与月本来就是你的护卫,昨日首领就是月,心儿,你若有想法,可以告诉父皇,暗卫的黑狼令牌可以交由你掌控。”景修染忽地对上了月可心的双眸,果然还是看得出她有别样的心思。
月可心正视父皇,双眸毅然生辉,说得极其严肃,“父皇,相信心儿吗?”
景修染眼色不变,也认真道,“当然!”
月可心闻言,起身离开座位,向前几步而立于内殿中央,单膝下跪,郑重接受,“那请求父亲把暗卫之令牌传授于我,心儿必不负恩典。”
景修染看着下跪的爱女,也是,他不能一直保护她,他总会老去,总会离开她,她也该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景修染缓缓起身,走到月可心面前,慈爱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把手伸出来。”
月可心双手而起,一种冰凉而光滑的感觉从手心而来,景修染把令牌放在她掌心,又嘱咐道,“除了冷和月,其他的领头可能都有脾气,能不能让他们听命于你,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月可心看着手里的令牌,一个四四方方半手掌大,全身通体是黑蓝的光泽,正中央有一个狼头的形状,在里面是一个血红异常醒目的月华书体,“首”让人尤其注意,四角有精致奇怪的边纹,小巧又华贵,皇家的庄严和严谨霸气则漏。
“父皇,请放心,心儿自有办法。”月可心紧握令牌,得到示意后起身,“父皇,那心儿先退下了。”
景修染点头露出笑颜,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退下吧。”
月可心十分激动,脚步都异常的轻盈,下一步去找夜潇溟,把他的事先处理了。
“小白球,你可以在解毒的期间,放一种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伤害,不过让人在几天内可以睡不着的药物吗?”月可心还是不想这么轻易的就帮夜潇溟解毒,总要讨回点什么才行。
“这个,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是毒王,没有药品,所以我的这种东西还是有点副作用。”小白球用着只有她们两个可以听见的传话,耐心地解说道。
月可心走过台阶,一步一步踏过铺着鹅暖石的花园,在长廊的最前面是她侍女在等着,她又问道,“副作用是什么?只要对他命没影响就可以了。”
月可心话落,脑海就闪过那日丛林,夜潇溟直接一提她整个人都朝树上砸去,那不死不也得落个残废,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对他很仁慈了。
“腹泻,这个持续几天就好了,就是那种整日整夜没完没了那种。”小白球开口,反正对于主人要做的事它只有无条件支持。
还有,那个人那么讨厌,整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月可心一听两眼笑眯眯,正合我意,“就这样,小白球你真是一个小乖乖。”
月初她们早就看见了公主,月可心还未走到,就看见公主满脸春风,好不惬意。
“走,我们去见夜太子。”月可心走的太快,差点就被这拖地长裙袢到,幸好月末眼急手快及时扶住月可心手腕。
“公主慢点,公主似乎心情很不错。”月初见状也快步走来,就要朝后面去,月可心这才反应过来,“月初,在前面带路吧!上次误打误撞闯入了他的偏殿,差点没被吓死,谁还记得去他那儿的路。”
月初应了声,便朝前走去,月可心和月末紧随其后。
穿过走廊,走过自己的淑华殿,在往前走,侧面来了两道身影,一道白衣飘飘,一道黑衣款款,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越来越近,就在几丈之远时,月可心终于知道来者是何人。是乌衣国大皇子,若竹,还没靠近,月可心就想绕道而行,她不想看见若竹似笑非笑的俊脸。
本来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之感,却让她总是感到心慌且不安,让人想要逃离他的目光。
月可心顾不得前面带路的月初,就要往回溜走,可一道温润如玉之声把她给叫住了。似四月的春风般温柔,不轻不重,给人有种沦陷之感。
“景公主,真是缘分,散个步也能相遇。”说着若竹还有意加快了步伐,拉进之间的距离。
月可心没有回头,却哼哼道,“不是缘分,是倒霉。”
“景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若竹还没开口,身边的手下到是不服气地质问。
月可心眉头一皱,本来的好心情消耗殆尽,面色微冷,不痛不痒道,“什么意思?你能理解成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了?还有,你一个手下,你主子都没开口,你为何就擅自插话?”
“还有,你用什么身份来质问本公主?是谁给你的胆子?”月可心一连串的逼问,脸色也越来越冷,不悦的情绪显露无疑,四然对这突发之问也招架不住,脸涨得发红却也不敢发作。
月可心说的是若竹的手下,一双柳眉凤目却直看他,无声中透露出谁让你要叫我的,本来就不想和你说话,你看我现在是高兴的样子?
若竹眉眼微闪,看了看旁边的四然,还是一派温和之感,“景公主,是四然唐突了。”
“本皇子替他向公主赔礼了,不过公主刚才之意,也未眠也有些失礼。”若竹依然笑得温和,很难看到他多余的表情。
月可心哈哈然,扬眉开口,“我刚才说的又不是指你们,我只是在你叫我的时候,突然一吓就崴了脚,才称倒霉啊。”
“若皇子,你的手下要自动带入,我也不能左右别人的思想,怪我咯!”月可心说着低头开始欣赏起了自己的手指,葱白纤细,漂亮至极。
这换若竹愣了半秒,想不到景公主胡编乱造的本事还真是信手拣来。转念一想,笑若春水照月,低沉带酥的声音仿佛要穿透人的心间,“公主崴了脚,必然行动不便,本皇子愿效犬马之劳,一路陪送公主。”
“嗯?”月可心吓得猛然抬头,眼眸放大,悻悻然,“本公主有两个侍女,不麻烦了。”
若竹却坚持,“为美人效力,怎会麻烦。”
月可心直摆手,“呵呵,不用了,真的不用。”
“若皇子,请。”月可心侧身,示意他先走。若竹自然知道她是胡扯的,他先走,景可心不就逃脱了。
于是也是一手张开道,“景公主,先请。”
四然和侍女看着相互谦让的两主子,满头都是疑惑和雾水,公主和大皇子这是在比谁更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