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厨跟唐二一早就离开,秦远要回福康县,小土豆的母亲本来已经过世,他早就无家可归,回福康县也不现实,但是要回去替母亲扫墓,所以跟秦远结伴而行。
采薇把一些银两跟一个包袱交给小土豆,要他祭拜完母亲就回来,若是觉得呆在店铺无趣,就来月亮湾找自己。
苏醒本来想这个中秋节陪娘子一起过,不过父母肯定不允许,加上他省府的兄长苏龙跟嫂子和侄儿都回到凌云县,他只能呆在家里陪家人过中秋。
“娘子,我舍不得你啊!”
现在这里没有外人,苏醒开始在采兰面前秀恩爱,他们虽然名义上是夫妻,但是还没有成亲,所以采兰也不可能跟他一起回苏府。
“天天见面还不够腻歪啊!”
聂锦程这是在拉仇恨啊!看到妹夫对采兰依依不舍的样子,他只顾着开玩笑。
“姐夫,你说的好听,若是让你别回月亮湾,你也会跟我一样好吧!”
“真是可惜啊!我可以跟娘子一起回去,你却不行!”
采薇让这两人别再打趣了,就这么一两天而已,马上就可以见面了,别弄得跟一辈子见不了面一样。
好不容易跟苏醒告别,聂锦程驾着苏醒事先准备好的马车,回到月亮小镇。
自从在县城开酒楼以来,姐妹俩就很少有时间跟父母待在一起,两老不想耽误孩子们工作,所以也不经常来县城。
月亮小镇今天跟往常比起来,冷清了许多,除了少部分摊贩还在摆摊之外,绝大多数人都回家了,他们路过借口,发现应家小馆都是纳大门紧闭,向三哥他们应该也回村了。
马车没办法过拱桥,聂锦程把马单独牵在手上带回月亮湾,车厢就暂时寄放在小镇旁的小馆后屋。
走到篱笆外,姐妹俩看到母亲正在小院内晾晒干货,好不容易见到母亲,姐妹俩都迎上去,靠在母亲怀里撒娇。
“都是有婆家的人了,还在跟母亲撒娇呢!”
“没办法,在母亲身旁,我们永远都是小孩子啊!”
采兰这句话没毛病,聂锦程进到院子,看到岳母跟女儿们抱在一起,很识相的把马牵到一边拴起来,不打扰她们短暂的温馨。
“父亲呢?”
采薇这才发现只有母亲一个人在,提到父亲,应母脸上有了一点愁意,她告诉女儿们,父亲老毛病又犯了,这次可能有点严重,正躺在床上休息呢!
姐妹俩来到父亲房间,看他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时不时发出几声咳嗽,嘴唇也白得吓人。
看到女儿们回来了,应老爷想要起身,奈何身体有气无力,姐妹俩跑到父亲身前,让他好好躺着,不要乱动。
自从应煋去世后,老爷子就开始有了一点身体不好的征兆,如今情况也愈发严重,看着父亲那张骨瘦嶙峋的脸,采薇一阵心疼。
“二丫头,别不开心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就算要死,也得亲眼看到你跟三丫头成亲之后再死!”
“父亲,你会长命百岁的,不许说死字。”
采兰有点急了,应老爷看两个女儿都不开心了,索性就不提那些不吉利的话,毕竟中秋节是家人团圆的节日,说这些总归不好。
“三丫头,那两个臭小子怎么没看到人影,是不是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啊?”
采兰回答说,苏醒要跟家人在一起,没回来,但是姐夫回来了,这会儿估计在喂马。
应母端来汤药,让老爷子把汤药喝下去,兴许会好一点,但是老爷子好像不太喝得下去,看着父亲那个样子,采薇心疼不已。
不是有药菜吗!!
采薇突然想到,他们的药菜如今也很叫卖,何不用药菜的方式为父亲疗养身体呢!她本人也跟庞师傅学过望闻问切,自己便走到床边,替父亲诊脉。
采兰一时间也明白了姐姐的用意,也想到用食疗为父亲治病。
过了一阵,采薇把脉完成,她不懂这些,只是把自己诊断的情况写下来,要夫君马上跑一趟县城,把这些情况告诉庞师傅,让他帮忙制订一份药菜谱。
聂锦程从娘子手里结果纸条,马不停蹄的又赶往县城。
庞师傅贴心的为应老爷制订了药菜,把烹饪方式仔细写在纸条上,在自家药铺开了上好的药材,让聂锦程带回来。
采薇跟小妹亲自到后厨给父亲做药菜,应母知道小女儿不能进后厨,让她要顾及身体,可采兰说她吃了药菜,早就痊愈,今天做这些药菜,就是为了帮助父亲调理身体。
药菜确实带给应老爷一定的效果,第一顿药菜吃下去,他就感觉到有效果,过了一阵竟然能下床走上两步。
其实不是药菜如何神奇,只是因为应老爷太过于思念家人,自从儿子走后,两个闺女又去到县城拼事业,太久没看到他们,思念成疾而已。
现在孩子们回来了,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可能药菜确实带来了一点效果,实际上还是家人之间的温暖,让应老爷有了这种意志力。
说来也怪了,这俩丫头回到月亮湾后,一直都围在父亲身边转悠,好像忘了有聂锦程这么个人,他现在在应家,感觉很多余的样子。
“两位丫头,过来帮我做团圆饼了!”
应母在后厨喊着,采薇跟采兰嗖的一下就过去了,一家人好像全然没有想到聂锦程还在呢。
聂锦程一声苦笑,也无奈啊,毕竟孩子们跟父母在一起天经地义,虽然他现在是采薇名义上的夫君,但毕竟两人还没有成亲,严格意义上并不能算“一家人”,否则的话,采兰早就被苏醒带到苏府过中秋了。
一直到傍晚,聂锦程都没有被重视,娘子跟家人的互动他看在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怀念自己的父母了。
今天是中秋团圆之夜,可母亲跟族人被流放雁门关,父亲更是凄惨,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皇家密牢,过着难以想象的生活,那都不是生活,而是一种煎熬。
每每有心事,聂锦程都会去到应家小院后山的竹海去,此情此景,他又悄悄的越过栅栏,去到后山竹海。
“姐……夫……”
聂锦程朦胧的身影刚消失在竹海,采兰看到他还没喊出口,到了吃团圆饼的时候,姐夫去后山干嘛?
聂锦程来到第一次到竹海饿地方,这里是一小块空地,他当初翘着二郎腿,躺在斜坡上,嘴巴里叼着狗尾巴草,望着天上的上弦月,如今出现的,却成了满月。
“父亲,母亲,你们还好吗?”
这就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答案了吧!
菜式都摆出来再小院内的石桌上,满月正挂在空中,采薇跟小妹扶着父亲出来,全然没有想起夫君不在这里,应母问了一句,采薇才想起来一直没有见到夫君。
“我刚看到姐夫一个人去后山竹海了,不知道干嘛去了。”
采薇让父母跟采兰先吃,她去后山把夫君叫回来。
走到夫君身后,她发现夫君就躺在地上,目不转睛看着圆月,口中自说自话,应该是在表达对父母的怀念之情。
本应该想办法尽快学好厨艺入京城,可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一年半载也未必能学成,他不仅自己没有能力救父母,还把娘子拖下水,堂堂一个大男人,还要靠挚爱才能解救家人,他根本就没脸见人。
“父亲,母亲,对不起,你们身陷囹圄,可我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儿子没用!”
聂锦程竟然哭了,在这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日子里,他想到自己一家人不能在一起,心中有感而发。一瞬间冲动战胜了理智,他迫不及待想要启程去京城救父亲。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这就去京城,我也不能让娘子替我蹚浑水。”
他立起来,转身正好发现娘子就站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