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要快要秃了诶。”
后花园的凉亭里,迟雪吃着包子,指着花园中间那颗最大的树道。
“秋天已经到了,夫人该多加两件衣裳了。”左月道。
“噢......”
距离迟雪醒来那天已经过了三天了,医女昨天过来给她看过强势,只是腰上面的一点划伤,没有什么大碍了。
“晕倒的话应该只是受了惊吓,至于为什么会晕了一个星期,可能是因为底子弱,这段时间要好好调养。”
医女是这么说的,所以她这三天都在“调养”。
因为之前的那个意外,楚靖弛不在允许迟雪跑去练兵场了,吩咐了下人让她好好在府里休息。
迟雪望着天空叹口气。
早上是十全大补汤,中午是满汉全席,下午茶是炖了八个小时的人参汤,晚上是“补血套餐”。
接连吃了三天,就算是吃货也要吐了。
“冬天会下雪吗?”没由来的,迟雪问了一句。
“往年京城的冬天顶多只是霜冻,今年不知道会不会下雪。”接过迟雪递过来的肉包子,左月道。
“嗯......”迟雪盯着大树顶上稀稀疏疏的几片叶子,无力的趴在石桌上。
楚靖弛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迟雪想着,真奇怪,为什么她的剧本和别人的不一样?
别人的穿越,都是夫妻和美恩恩爱爱,尤其是经历过生离死别这种事后,感情都是会直接上升一个度的啊?
“楚靖弛现在在干嘛啊?”迟雪问。
左月答:“这个点,应该是在操练精英部队。”
“下午三点多,在操练精英部队......”迟雪若有所思的喃喃道,“那他应该还没吃饭吧?”
左月:“将军在忙的时候通常一天只吃一餐的。”
“噢......那他肯定还饿着肚子吧,像个铁做的人一样,兵营里的伙食除了大大饼,别的都不好吃。”迟雪有气无力的回忆道。
左月看迟雪一眼,不经意道:“确实,不过奴婢听说将军的父亲在兵营的时候,也是一日一餐,将军的母亲知道后每天都会做好吃的送去兵营。”
“真贤惠啊......”
左月:“......”
两人对视一眼。
......
“你说......”迟雪挎着餐盒,站在练兵场门口,看着左月问:“他会不会已经吃饱了?”
左月低头回答道:“肯定不会的,夫人您已经在这里站了小半个时辰了,在等会儿饭菜就该凉了。”
“噢对,好像也是!”迟雪一拍脑袋,挎着餐盒走进练兵场。
“你看着里,需要加强一下看守,还有这里——”
将军营帐里,楚靖弛正在和向阳交代事情。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向阳被升了职,当上了骑兵营小部队的队长。
“是。”向阳点头应下,刚准备说什么,营帐的门帘被人撩开了。
“老楚?”迟雪探头探脑的进来,问了医生:“你在忙吗?”
闻声楚靖弛和向阳皆是一愣。
这时迟雪已经提着餐盒进来了,左月在外面候着。
“我听说你没吃饭,我就......”门帘只拉开了一半,迟雪并没有看到站在楚靖弛旁边的向阳,就自顾自的大步走了进来。
等到看到向阳的时候,她一愣:“我没有影响到你们吧?”
“没有没有,”向阳连连摆手,“我们刚好说完了。”说着就要收拾卷轴往外走。
少年在收拾卷轴的时候,坐着的将军伸出手,拦住了他要收拾东西的手。
“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不用着急。”说完看迟雪一眼,“你等一下。”
“好。”迟雪不疑有他,乖巧的应下。随后安静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往桌上摆饭菜。
向阳看一眼迟雪,又看一眼身边的男人,接着讲自己刚刚没讲完的话。
两个男人很快就讨论了起来,迟雪一句也听不懂,百无聊赖的坐在凳子上,时不时晃着自己的小腿打发时间。
“行了,你下去吧。”
终于,他们讨论完了,向阳朝迟雪点点头,退下了。
迟雪探着头往外看,确认人走远了后转过头想看楚靖弛。
结果头刚转向楚靖弛的位置,就撞上了一层厚厚铁墙。
她“嗷”的一声被迫往后退,皱眉捂住自己的鼻子。
穿着“铁墙”的男人看她一眼,坐到迟雪旁边,给她检查鼻子的伤势。
“嘿嘿,你们聊完了?”迟雪乖巧的撒开手,任由楚靖弛扶着她的鼻子左右打量,看着他嘿嘿的痴笑。
“嗯,疼吗?”楚靖弛应声。
“不疼不疼!只是磕了一下而已,”迟雪连连摆手,目光看向桌上快要凉透了的饭菜,“我听说你没吃饭,来给你送饭的。”
说罢还十分殷勤的给楚靖弛拿好了碗筷递了过去,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
“兵营里有饭菜,下次不用送来了。”楚靖弛看一眼桌上的饭菜,接过迟雪递过来的碗筷道。
“没事的没事的,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不用担心我,而且最近在府里呆着也闷得慌,正好能过来看看你~”迟雪双手撑住脸,看着楚靖弛拿起筷子。
一块煎蛋才刚刚放到碗里,营帐里闯进来一个士兵。
他看到迟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对着楚靖弛作揖道:“将军,不好了!”
......
那天楚靖弛审问完老竹后,就派人把他关到了牢里。
“在事情解决之前,你就先在这里待着吧。”楚靖弛对他说。
兵营里的牢狱比较简单,一个空着的营帐,里外总共四个人把手。
老竹自被关到这里,一直到现在,脸上是一起悔恨之意都没有。
在里面看守的士兵不禁打趣的问他:“老竹,听说我们将军的夫人不是迟老爷亲生的,真的假的?”
老竹闭着眼睛假寐,闻声缓缓开口:“这事将军不是让封锁消息了吗,你们怎么知道的?”
“害,”另一个士兵不在意的笑道:“老竹你又不是不知道,向阳那小子睡觉喜欢说梦话。”
“自从头一天听他睡觉说梦话说到你们那天的事以后,咱们营里和他同一个帐篷里睡觉的兄弟们大半夜的都不睡觉,都撑着眼皮听他‘讲故事’呢!”开头的那个士兵打趣道。
“嚯,你还好意思说?你们几个不睡觉就算了,还拽着我不让我睡觉。”另一个士兵白他一眼,不屑道。
“切,那你不也是听的津津有味的吗?咱们半斤就别说八两了。”
里头两个头吵得热火朝天的,丝毫没注意到营帐的门帘被悄悄拉开了。
“咱......”这个士兵正要开头回怼的时候,猛然脖子“咔哒”一声,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身后的人也“咔嚓”一下扭了脖子。
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看守“牢房”的四个士兵都没了气。
闭眼假寐的老竹听到这个声音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他轻笑着问:“可是司大人的人?”
这一问,让那两个握着刀的刺客皆是一愣,他们相互对视一眼。
不是要全杀吗?他怎么知道咱的身份的?
不知道啊,老板说让咱把这个姓竹的老头儿解决了啊?
对视之时,老竹睁开了眼睛,看向他们,道:“司大人让我说的我全都说了,看样子那楚靖弛小儿也听进去了,至少心里会有个疙瘩。”
闻言两个刺客皆放下了手里的匕首,其中一个皱眉问:“先生可是竹姓人?”
“是,你们是来接我去西城的吧?”老竹笑道,“之前那司大人允诺了我,让我挑拨楚靖弛和迟雪,我真假参半的把那司大人和我说的都告诉了楚靖弛,现在他们两个指不定已经闹翻了。”
“司大人说事成之后会想办法保我性命,派人带着我和我家老婆子去西城,会给我们一大笔钱。”顿了顿,他接着道:“想必你们就是来接应的人吧?”
听完他这话,两个刺客有点蒙圈了,他们接收到的任务可没说让他们带着活人回去啊?
正想着,有路过的士兵发现了门口被处理了的士兵。
“怎么回事?”
“糟,老竹!”
士兵慌忙推开门帘,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躺在地上早已没了气的士兵,和靠在木牢的围栏上瞪着眼睛满身是血的老竹。
“来、来人啊!老竹出事了!”
等到楚靖弛过来的时候,案发现场还保持的很好。
迟雪躲在楚靖弛身后,血腥味弥漫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强行忍住喉咙里的不适,抬头看向从听到消息一直到现在眉头都没松开的楚靖弛。
“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没?”楚靖弛走近老竹的尸体,问第一个发现这里出事了的士兵。
“没、没有,”那士兵摇头,“属下巡逻的时候恰好看到门口的两个弟兄瘫在地上,已经......已经没了气,发现了不对劲就进来了。”后来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