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从小来楚靖弛府里做客,都是从来不会带上自己的丫鬟的,因为她的父母不希望她喜欢上楚靖弛,带上丫鬟怕会暴露她的小心思。
这也导致这三人很轻松的就摸进了清和的房间。
三人摘下面罩,相互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脸上涂着十斤白面粉的人上前摇醒了正在熟睡的清和。
清和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坐起来:“谁啊......”
另一个满脸“红血”的人猛然扑上去抓住了她,清和猛然被吓得脸色苍白,惊恐的尖叫:“啊——”
“闭嘴吧你!”女人拿出一块帕子堵住了她的嘴,
“月黑风高,杀人夜。”另一个黑脸亮出匕首,毫无感情的念着自己的台词:“阎王让我们来收了你的命。”
“唔唔唔唔唔!”清和挣扎着一脚踢开迟雪,一把扯掉嘴里的帕子手脚并用的朝外面跑,边跑还边喊:“来人啊!救命!”
黑脸反应极快的压制住她,捡起帕子堵住她的嘴往房间里面拖。
“唔唔!”清和绝望的看着外面,手指疯狂的在地上乱抓,想要抓到点什么能够支撑住自己的东西。
救救我!
......
“啊——”清和猛然坐起身,额头渗出层层冷汗。
她看着熟悉的偏院,毫发无损的自己,除了脖颈有点疼没有任何异样。
“做梦吗......”她喃喃道。
主院——
“嘶,”迟雪扶着腰起身,“这一脚可真够狠的。”
“夫人,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左月听见声响进门,打开了窗户。
“好,我这就起来。”
迟雪洗漱完后又马不停蹄的跑到了书院去,“楚......”
刚要张嘴就发现清和竟然也在里面,坐在她昨天的坐的位置上,手上拿着一块豆糕伸向楚靖弛嘴边。
“姐姐来啦。”楚靖弛没说话,倒是清和先笑眯眯的开口,像个女主人一般。
“是呀,正愁睡过头了没早饭吃呢。”迟雪平静的笑笑,绕到楚靖弛旁边俯身吃掉了清和手里的豆糕。
肩膀上的发丝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清甜的花香钻进楚靖弛的鼻腔,他浑身一僵。
“你......”清和又是一恼,但是这次她学聪明了,楚靖弛就在旁边她可不能再留坏印象了,“这里还有好多呢,姐姐要是觉得不够的话可以直接拿。”她恢复一张温婉的嘴脸。
“好诶、诶!我,我的腰!”迟雪刚想不要脸的去再拿一块豆糕,结果没小心闪到了腰。
她直接双腿一跪,控制不住自己直接趴在了楚靖弛的腿上。
“你!”你是故意的吧!清和倏的一下站起来,注意到楚靖弛的眼神又连忙跪在迟雪前面,满脸担忧的问:“姐姐没事吧?怎么忽的就扭到腰了?”
迟雪看她一眼,知道她本意并非如此。
“没事没事,”她摆摆手,“这不是楚呸,将军昨夜太生猛了,腰疼嘛。”
闻言两人都是一愣。
一个是难藏脸上的怨恨之气,一个是被惊的浑身一僵,折子差点儿都没拿稳。
反而是说这话的人一脸无所谓的伸手扶着桌子站起来,拍拍裙子。
让你喜欢假惺惺的,气着了吧?活该!
迟雪想着,逐渐咧开嘴角。
总说少看点小说,容易做梦。这不,虐绿茶的时候不就用上了吗?
“我......”清和看一眼楚靖弛,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个男人终归不是自己的了。她眼含泪水看了一眼楚靖弛又看了一眼迟雪,一路小跑着回了偏院。
“呀,跑这么......”
“迟雪。”
“啪叽”一声,迟雪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楚靖弛也是看的一愣,烦闷的揉揉眉心。
“不对啊?”迟雪扶着桌子站起来,“我干嘛要跪下啊?”
“你先退下吧。”楚靖弛叹口气,朝她摆手。
迟雪看着他,本来是想来和他要昨天没要成的好处的来着。忽然眼神不自觉一瞥看到刚刚自己趴的地方,忽的隆起一个小山丘。
她脸颊瞬间通红,“内什么,我还有事先走啦!”
一个瞬移到书院门口,她扶着门框回头朝他微微一笑,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左月在门口疑惑的看了两眼,作揖退下了。
天呀,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会不会长针眼啊!
两个过路的丫鬟正聊着天,突然一阵猛风吹过,带起一阵灰尘,呛得她们睁不开眼睛。
“刚刚......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
清和回到了偏院,想想还是不甘心。她捏着帕子五官逐渐扭曲,起身拿了银子便出了府。
另一边,迟雪通红着脸跑回院子,迎面撞上了正巧来寻她的江林。
“唔啊!”迟雪揉着鼻子“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啊,嫂嫂你没事吧?”江林忙不迭的伸手去扶她。
迟雪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嘶,你怎么来了?”
“噢,我来给你送东西的。”江林扶起迟雪,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这是楚......有人托我送给你的一点心意。”
“有人托你送我?”迟雪不信,接过木盒子打开,一支精美的簪子被安稳的放在里面。
她拿起簪子,只见那簪子通体浅粉,由许多大大小小的莲花组成,簪头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莲悄然绽放,好不典雅。
“这簪子......颜色真像我之前丢的那一个。”女孩子家总归是喜欢漂亮的东西的,更别说这支簪子这么精美。
“那当然了,这可是楚哥的传家宝呢!”
“楚靖弛的传家宝?”
“坏了......”露馅儿了!江林心里暗道不妙。
江林尴尬的挠挠头,心想这个说了应该也没事,就全部坦白告诉了迟雪。
这是一枚剑簪,簪头那朵透明的雪莲是个把,捏住它往外一拉,便是杀人的利器。楚靖弛送她这个一个是想让她防身,另一个......
“这是楚哥的祖父亲手做给他祖母的。”
楚靖弛的祖父是一个簪匠,他的祖母则是一个性格刚烈的女子,初见祖父便动了心,直接把他掳走拜了堂。
祖父是个内向的人,不好表达自己的心意便亲手做了这剑簪送给祖母。
祖母可喜欢了,一直戴到了晚年后传给了楚靖弛的父亲,告诉他这是家里的传家宝,若是遇到了喜欢的人便送给她当定情信物。
楚靖弛的父亲后来高举中了状元当了官,带兵打仗,一举成名。却没有急忙的扩充后院,而是握着那支簪子在自己的军营遇到了他女扮男装充军的妈妈。
他们后来便相爱了,他把这支簪子送给了楚靖弛的母亲,两人便成了亲,和祖父一样,楚靖弛的父亲对着它发誓。
“执子一人之手,与子一人偕老。”
后来当真就没再纳妾。
楚靖弛12岁时,边关告急,他的父亲和母亲把他一人留在家里,两人共同上了战场。
后来......
“呜呜......”迟雪揩掉眼泪,鼻涕泡直往外冒,“这也太感人了吧!”
江林在一旁也装模作样的摸了一把眼泪,“所以说,这个簪子意义重大,嫂嫂你可要收好了啊。”
“楚靖弛把这个送给我是不是就代表着......”迟雪想到什么,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楚哥本来不让我告诉你的,你可别卖了我啊!”江林还以为她是因为楚靖弛动了心而开心,也替她开心。
“知道知道。”迟雪随意的摆摆手,回了院子。
江林也识趣的跑去书院找楚靖弛要奖励了。
楚靖弛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了我,是不是就代表......我的禁足可以解了!
迟雪趴在床上抱着被子偷笑出声,左月默默的站在一旁,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
黄昏将至,清和端着一碗汤又跑到了书院。
“靖弛哥哥,看了这么久的折子肯定累了吧?”清和弯下腰把汤放在楚靖弛面前,有意无意的露出胸前一片锁骨。“这是我专门给你熬了一下午的汤,补气益血缓解疲劳的。”
“嗯,放着你可以走了。”楚靖弛头也不抬的道。
“怎么说也是我熬了一下午的汤,趁热喝比较好。”清和把碗往前推了推。
“我现在不渴。”眼前的人仍是头也不抬的回应。
“哼,”清和不乐意了,双手环胸鼓着脸看他:“你分明就是不想喝吧。”
男人不语。
“行吧行吧,我坦白了,我知道自己错了。”她坐到楚靖弛旁边,“如今你已经是有了嫂嫂的人了,我不应该闹小孩子脾气来挑嫂嫂的刺。”
“那我不是听闻嫂嫂人品不端嘛想帮你出口气,谁知道原来外面都是乱传的,嫂嫂人品不错,待下人也极好。”
“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我现在知错了还不行嘛?专门跑到药堂给你买了缓解疲劳的药,熬了一下午的汤,结果谁知道你喝都不喝。”
“......”楚靖弛看她一眼。
见他有反应,清和又鼓起了脸:“你要是把这个喝了,我保证不再去找嫂嫂的麻烦。”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楚靖弛一直把清和当妹妹看,既然是妹妹认识到自己犯了错,现在是来认错的,那做哥哥的怎么能不给面子?
无奈摸摸清和的头,楚靖弛叹口气把汤一口气喝完了。
“怎么样?好喝吧!”清和眼里泛光,激动的看着楚靖弛。
楚靖弛看着她像小孩子一样的表情,笑了笑:“嗯,好喝。”
“那你接着忙吧,我先回去了~”心情级好的,清和提起裙子就走了。
楚靖弛也没多想,接着批折子。
但是没一会儿,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周围的温度极速上升,楚靖弛的额角渐渐的渗出密密的一层汗。
饶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楚靖弛心里也是清楚的知道,他被下药了。
至于是谁下的药......
“靖弛哥哥?”清和的声音适时的在门口响起,听到里面没有人回应,她拿着晚膳便推门而入。
楚靖弛低着头坐在书桌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一路滑到了脖颈,整张脸憋的通红。
“靖弛哥哥......”清和看到楚靖弛难受的样子,把食盒放在一边,伸手轻柔的要去探楚靖弛的额头,“你没事吧?”
清和的手覆上额头的一瞬,楚靖弛感受到了冰凉的体温,他意识模糊的抬起头,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