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郝家兄弟叫郝杰,至于他的媳妇,只听他喊过月娘。”
郝杰?陈子昂眼眸微眯,再次问道,“他们有给韩晓梅起名字吗?”
对于陈子昂的提问,韩老婆子知道他也是官,所以如实的回答,“起了,叫郝玥儿,说是纪念她母亲。”
郝玥儿,临安侯家二公子的妻子正是这个名字,而那个郝玥儿的父亲就叫郝杰。
陈子昂笑容加深,有意思。
苏明雪对于京城的事知道的很少,郝家也没听说过,所以对于韩老婆子说的,就当做一个故事记下来,回去告诉小梅。
韩晓梅的身世说完,韩老婆子不忘嘱咐苏明雪,记得替她求情。
接下来苏明雪又提供了一份证据,是和韩老二签订的协议,诉求就是将那三百两银票要回来。
“根据律法规定,这份协议无效,韩满树你需返还原告银两,否则本官依律对你重罚。”
“为什么?”没等韩老二开口,韩晓芳不干了,她还指望那些钱给自己当嫁妆呢。“当初是苏明雪说的只要帮她找到人就给钱,凭什么说不算数?”
县令瞥了她一眼,说道,“你哥属于同犯,出于解救被拐卖人而签订的任何被动的不利的协议和条约都是无效的,可撤销的,这是大秦律的规定,你有意见?”
韩晓芳被对方威严的目光吓得缩了缩脖子,不过还是不甘心,小声的嘟囔着,“可她说过绝不反悔啊?”
这也是韩家除了韩老二所有人的想法,凭什么让他们把银票交出去。
“银子你们可以不交,不过那就会变成赃款,谁拿谁就是同谋,本官将依法处置。”
说到这,县令一拍惊堂木,下令,“来人,将韩家其他人拿下。”
“不,我不要了,不要抓我。”
韩晓芳见衙役要动手,吓得赶紧往后躲,还一个劲的摆手,“我不要钱,我不是挨板子,我不要坐牢。”
韩老头跟韩满山也是吓得够呛,没想到拿了钱就是犯法,早知道这样,他们为什么要跟苏明雪签这么个协议,真以为天上掉馅饼了。
县令摆了下手,让衙役退下,然后继续审问。
“韩满树,你是交了赃款从轻处罚,还是不交?”
“大人,学生收了银票后就被人给抢走了,我大哥和车行的人都可以作证。”
他本可以赖账说没拿,可当时银票被抢后,他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想否认都不行,所以只能承认。
旁边的韩满山用力点头,“真的被抢了,一个黑衣人,瘦瘦的高高的,我可以作证。”
“即使被抢那也和苏明雪无关,钱她已经给了你们了,所以你们必须返还。”
“可是大人,学生没有这么多钱呐,这样,如果抓到劫匪,学生愿把所有的银两都上交,只希望大人给学生免去一半的金额。”
这是他想的法子,交肯定要交,否则不会把马瑶瑶找来,但是能少交就少交。
县令本来是反对的,旁边的陈子昂突然过来在他耳边低估了两句。
他看了陈子昂一眼,又看了看苏明雪,然后点头。
“可以,那就返还二百两吧。”
“大人,这二百两也太多了,能不能一百五十两?”韩老二讨价还价。
县令气的一拍桌子,“韩满树你以为这是菜市场吗?再废话一文钱都不免了。”
“学生不敢,二百两就二百两。”
韩老二知道还不了价了,不过能少一百也不错了,意料之外。
说完,他看向马瑶瑶,你不是说我是入赘马家的吗?那现在这份钱你就要帮我交了。
马瑶瑶咬了咬牙,这个混蛋,就知道叫她来没好事。
可是平白让她拿出去二百两又不甘心。
“大人,这银子若是不交,韩老二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在她看来只要人没死,秀才身份在就行,别的不重要。
“韩满树伙同他的母亲韩薛氏和张大壮,将苏晓梅绑架并卖给人贩子,同时以威胁的手段夺取被害人亲人的钱财,依律,第一剥夺他秀才的身份,且终身都不能在参加科举,第二,若他是主谋,则杖二十,流放五年,若他是帮凶,归还财物则杖五,拘禁一年,不归还财物则杖十,拘禁三年。”
“大人,也就是说他不管交不交钱,秀才的身份都要剥夺吗?”马瑶瑶抓住了重点。
“是的。”
还没当官呢就犯法,当了官还了得?肯定要断了他以后的科举之路。
一听到秀才身份要被剥夺,韩老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韩家人也傻了,这么严重?
韩薛氏立马向县令磕头求情,“大人,你发发慈悲,我儿的秀才不能夺了啊。求你了,求你了。”
她一边喊着一边咚咚的磕头。
很快额头就见了血,这时她也不怕了,没有什么比孩子重要。
“求你了,求你了。”
她反复的说着这句话,让县令于心不忍。
“韩薛氏,非是本官不网开一面,而是律法如此,本官也无可奈何,怪就怪他为什么要一念之差触犯国家的律法。”
“大人,这孩子寒窗苦读十几载,我们老两口的心血都在他身上,他好不容易考上秀才,光宗耀祖,要是被剥夺了,这让我们有什么脸去见韩家的祖宗们?我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说着,她就要去撞柱子,衙役见状立马将她制服。
“混账,”县令气的一拍桌子,“韩薛氏你是在威胁本官吗?再敢胡闹扰乱公堂,休怪本官杖刑伺候。”
“我辛辛苦苦养出来的秀才儿子就这么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杀了我吧。”
韩薛氏豁出去了,就不信县太爷能真的让她死?闹一闹说不定有转机呢。
“娘,儿子不孝。”
韩老二突然回过神来,母子俩抱头痛哭,好不可怜。
县令气的青筋直跳,他最讨厌这种无知的人,当这是他们家炕头呢,想怎么闹怎么闹。
“大人,您别气,咱看戏。”
陈子昂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县令先是一愣,不明白啥意思,当看到韩满树眼中的算计,他觉得肯定有事。
那等等无妨。
不知韩老二在韩薛氏耳边说了什么,只见韩薛氏诧异的看着他,半天缓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