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赀诧异,未想她反映如此大。
“赀哥哥为何不能娶别人?”
“因为,你娶了别人,就再也不会理桃夭了。”
桃夭终于大哭起来。
熊赀听言无奈一笑,将她拉到怀里,“傻瓜,赀哥哥可以不理任何人,也不会不理你。”
桃夭哭得伤心,双肩一抽一抽,“你骗人。”
“赀哥哥没有骗你。”他拭着她的泪水,“好了,别哭了,这些日赀哥哥太忙没来看你,你可有听慧姑的话?”
小丫头点了点头。
“那你告诉赀哥哥,近日都做了什么?”
“教鹦鹉说话。”
“嗯。”
“跟着姑姑学女红。”
“嗯。”
桃夭边哭边说,熊赀欲分散她的注意力,“还有呢?”
那知,小丫头不再像以前那般好哄了。
她抬起胖乎乎的脸,一脸恳求道,“你不要娶邓女为妻好不好?”
熊赀皱起了眉头。
“赀哥哥为什么不娶桃夭?”
熊赀一惊,半晌才说道,“你还小。”
“你不是说桃夭长大了吗?你还不和桃夭一起睡,你就是骗人。”
熊赀有些头痛,“你不懂……不管赀哥哥娶谁,都会对你好。”
桃夭头摇得像波浪鼓,“骗人,骗人,娶了妻,只能对妻好,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否则,就不算好人,赀哥哥是好人,以后肯定只对妻子好,不对桃夭好了,呜呜……”
熊赀听言,心有感触,“子之手,与之偕老,这话跟谁学的?”
“慧姑姑告诉桃夭的,慧姑姑还说,桃夭的阿父对母亲最好。”
熊赀无言解释。
桃夭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承认了,生气的一把推开他,从他怀里跳出来,重重的说道,“赀哥哥不喜欢桃夭,桃夭也不会喜欢赀哥哥。”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熊赀没有追出去,而是坐在榻上,陷入沉思。
桃夭一脸郁闷的回到桃院,嘟着小嘴,坐在石凳上,突然看见桌上的鸟笼,然而,鸟笼大开,鹦鹉不见了。
她一惊,立即趴在桌下四下寻找,没有找到,急得再次哭了起来。
慧儿闻言跑了出来,只见她提着空笼子,一把鼻涕,一把泪,“赀哥哥不要我了,鹦鹉也不要我了……”
议政殿,书房:
楚王正在处理政务,斗伯比走了进来。
“见过大王。”
“嗯。”楚王放下手里竹简,令寺人设几布酒。
斗伯比入坐,“大王唤老臣来,可是为了邓国之事?”
楚王呵呵一笑,“寡人的心事,瞒不过老令尹呀。”
斗伯比也笑,“臣为君解忧,是臣的荣幸。”
楚王指了指他,颇为感动,片刻又叹气一声,“寡人有老令尹,楚方可不乱,但是,寡人之后,老令尹之后,楚又该如何?”
斗伯比听言,赶紧起身,“大王千秋万戴……”
“咦。”楚王挥挥手,“这些哄人的话,老令尹可别在寡人面前说了。”
斗伯比笑了笑,又坐了下来,捋捋胡须,“大王何须担心呢?太子赀的有勇有谋,堪当楚君之职。”
楚王摇摇头,“太子什么都好,便有一事,寡人不得不担忧。”
斗伯比抬头看着楚王,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楚王道,“太子赀太感情用事。”
“大王是指与邓国联婚之事?”
楚王道,“寡人本欲借此灭了邓国。”
斗伯比摇了摇头,“大王可知,此番并非灭邓的最好时机,邓可伐,必须伐,但不可灭,所以之前大王伐邓,老臣没有阻止。”
“此话怎讲?”楚王看向斗伯比。
斗伯比道,“邓祁侯本不足为患,却是最好的旗子,如今楚邓再次联姻,大王何不利用邓国,让邓军为我楚军所用,先将离楚近的罗,申,随等国并入楚之疆域,再逐步征伐较远的,黄,英,谷,柏等国,最后收拾邓国,统一南方,挺进中原。”
“由近及远。”
斗伯比道,“正是,随国因大王数次征伐,己是惊弓之鸟了,罗国国小,也不堪一击,只有申国倒要费些力。”
楚王颌首,“诸小国寡人皆不放在眼里,统一南方,开疆扩地,称霸中原,才是寡人一生的报负,可惜寡人是等不及那一天了,不过,寡人的后人必将去实现,老令尹,所以寡人请你来,是想听听,以后太子赀能走到那一步?”
斗伯比闻言,捋了捋胡须,“若有良臣相助,必能扩大楚之疆域。”
“老令尹心中可有良臣?将来辅助太子?”
斗伯比想了想,“楚国武将甚多,至于文臣,葆申倒也有谋,但是,此人志不在此,难。”
“屈瑕(屈原祖先)呢?寡人前昔伐郧,取得蒲骚大胜,皆是他的功劳。”
斗伯比摇摇头,“此人有武有文,但性子高傲,治国难。”
楚王嘶了一声,“令尹斗家难道没有贤士?”
斗伯比摇摇头,“老臣的幼弟斗廉有武才,却无文才,难,老臣的儿子。”斗伯比叹气一声,“实在惭愧。”
“可寡人听闻,斗班与斗谷於菟甚是聪慧。”
斗伯比笑了笑,“这两个幼子虽有些薄才,但年纪太小,还不足十岁,实难当大任,便是以后有所作为,那也是多年之后了。”
楚王听言叹了一口气。
斗伯比又安慰道,“大王不用担忧,楚国人才济济,老臣一定会为太子好好择选,再有,太子身边还有诸公子,其中以公子元最贤。”
楚王听言,眉头微皱,“公子元虽有才,但其母,心思不正,这又是寡人的一大担忧,寡人甚至怀疑巴国使者受袭一事,并非那么简单?”
斗伯比听言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