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南卿对玫瑰花过敏以后,院子里的花都是交给小区里的花匠打理。刚才进门时看到了那瓶花,所以他才有了这样的疑问。
“没有,花匠没有来过,是前天晚上下雨,我看见有几枝花被雨打得折断了。
开得正好,那么折落太可惜了,我就去院子里把它们捡了回来插到了瓶子里了。”
隔着门板,里面的声音有些虚弱。
默声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宋博允半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敲了几个字,又低头看了一会儿。
重新抬起头,只觉得他的肩膀似乎微微松了些。
“咚咚~”
伴随着两声敲门声,是宋博允有些闷的声音,“我进来了。”
“你别!不是说了让你别进来嘛!”
听到动静,南卿忙又把自己埋到了被子里,又急又气。
“这么捂着你不闷吗?起来喝水吃药。”
头顶上的被子被人扯开,比光线更亮的,是宋博允淡淡从容的声线。
“你别胡闹了了,我都说了我发烧了,你赶紧出去!”
有些气恼他不把自己的健康安危当回事,也怕传染他,南卿依旧把脸埋在枕头里,不肯回头。
“你这几天几乎都没接触过人,应该只是过敏加着凉引起的发烧,不要自己吓自己。
今天先吃个药观察一下,如果明天还继续恶化,我们再去医院。
保险起见,我们都先戴上口罩,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我了。”
伸手递过一个白色的口罩,宋博允逻辑清晰地和她解释着。
趴在床上的人身形动了动,又过了一会儿,才有些僵愣地直起了些身子。
大概还是有些半信半疑,虽然坐了起来,但她还是没有立刻转过身,只是往后抬起了胳膊。
宋博允有些无奈地笑笑,把那只口罩放到她手中,顺势看了看她的掌心和唇角。
背冲着宋博允把口罩严严实实地戴好,南卿才慢慢转过身来。
站在床边的人身量高挑,他站着,她坐着;他低眸看她,而她仰头望着他。
越发显得他像神庙里高高在上,难以接近的神祇。
可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甚至有几分不合时宜的慵懒,明明是有些违和冲突的,却悄无声息地宽慰着她。
南卿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慌乱不安的心,莫名就踏实下来……
就这么呆呆地仰头看着他,南卿许久没动也没出声,直到站着的男人把水杯在她脸上轻轻靠了靠。
“发什么呆,烧糊涂了?先把药吃了。”
大概是发烧导致温度太高,并不算凉的玻璃杯贴到脸颊上,南卿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有种心事被人看穿的尴尬和做贼心虚,她有些慌乱地接过杯子,垂下了头。
“谁说只要发烧就一定是手足口了?难道你从小都没生过病吗?别慌,我陪着你,没事的。”
握着手中的杯子,水的温度是那种略偏高一些,但又刚好能入口的微烫。
初时滑过干涩了许久的喉咙,有种又刺又辣的微微疼痛,可最初的刺痛感过去,却是格外的爽快酣畅。
她依旧低着头,杯中的水太满,漾到了她盈盈的眼中;入口的水太烫,熏得她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