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枝下车后打了罗东升家里的电话,电话还是没人接,于是她就直接找去了工厂。
可是到了工厂却得知,罗东升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
赵金枝心里立马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真的被绑走了?
“你知道他去哪了么?”赵金枝问。
“不知道。”对方摇头。
“那你能不能帮俺找个叫六子的人过来一下,俺找他有点事。”赵金枝说。
这个六子是跟罗东升手下干活的,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对方挺好说话的,很快就帮她把六子找来了。
“原来是小嫂子啊?你怎么跑过来了?”六子见过赵金枝一面,觉得她长得好看,一眼就认出了她。
“六子,俺想问你一下,你知不知道罗东升去哪了?”赵金枝着急,没心思个他客套。
“怎么,你还不知道啊?”六子一脸惊奇。
“俺最近一直联系不上他,就知道他最近有点事。”
“有没有事我不知道,不过他去京都了,都走了好几天了。”六子说。
“京都?”难道那些人是京都来的?
“前阵子有两个看上去很厉害的人来厂里找他,之后没多久他就跟老板请假了。”
“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么?”
“没说。”六子摇头。
赵金枝又扑了空,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不过知道打听到了他的行踪,心里放心了许多。
那些人既然光明正大的来厂里找他,罗东升就不至于被绑架走。
可是他大老远去京都干嘛呢?
这么快就过去认亲?
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赵金枝累的晕头转向,走着走着,居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罗东升住的地方。
看着那间小屋,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站着发了一会呆,正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又顿住了。再回过头来,发现罗东升家的窗户是开着的。
一颗心立马又活了过来,她对着窗口就喊,“罗东升。”
此刻的罗东升疲惫的躺在床上。他也刚从长途跋涉中回到家,因为一段时间不在家,屋里闷闷的,就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迷迷糊糊中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因为这段时间实在太想她了,想到没时间去想她。
“罗东升……”
声音再次传来,罗东升蹙了蹙眉,意识在那真切的声音中清醒了许多。他从床上翻起来,一头冲到窗户前。
她就站在楼下,离他那么近。近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金枝则只有激动,什么都没说,就直冲他的楼梯上去找他。
两个人在楼梯口碰面,目光对上一瞬,便迫不及待的将彼此拥进了怀里。
他抱得特别用力,像似要把她嵌入身体里。赵金枝心疼抱着他,能感觉到他心情沉重,不然也不至于胡子拉杂的。
“你咋跑来了?”罗东升终于松开了她。
“俺一直联系不上你,俺心里不放心。”赵金枝实话实说。
“对不起,最近事比较棘手,没顾上给你回信。”罗东升很自责。
赵金枝摇头,“俺知道你肯定是有事耽误了,看到你没事俺就放心了。”
“走,先进屋去。”罗东升揽着她进屋,把电风扇对准她,“坐着凉快一下,俺给你打水洗一把。”
赵金枝点头‘嗯’一声,把包包拿下来放床上,然后就看到了他放在凳子上的行李包还没来得及收拾。
应该也是刚到家。
赵金枝洗了一把,感觉凉快多了,把毛巾递给他,“你也洗洗吧,胡渣都成扫地了。”
罗东升笑了一下,接过毛巾洗了一把,然后把水端出去倒掉。
赵金枝以为他会跟自己说说他母亲那边的事,但是罗东升并没有,回到屋里,他直接将窗户和窗帘拉好,回过来抱着她就上床睡觉。
赵金枝:“……”
这是神马意思?
“你……”
“嘘!”罗东升不让她开口,“让俺抱着你好好睡一觉。”
他的声音很低,音色里带着沉沉的疲惫感。赵金枝到嘴边的话全然不见了,此刻只想就这样给他一个安逸的怀抱。
而且,她自己也累坏了,一天一夜没睡,又坐了那么远的车,睡一觉也好。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而眠,睡得特别沉。
这大概是他们这段时间睡得最踏实,最安稳的一觉。
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发亮了。
“这是天亮了么?”赵金枝眯着眼睛看着窗帘后的天空。
感觉像是天亮了,又不敢相信一觉睡那么久,可如果是天要黑的话,又觉得睡了不止两三个小时。
“天亮了,起来带你去吃早饭。”罗东升拍了拍她。
居然真睡了十几个小时。
“睡成猪了。”赵金枝起来,肩颈一阵酸痛,肯定是因为一个姿势太久了。
罗东升也活动了一下肩颈,他胳膊一直给她当枕头,估计麻木了吧。
他起来给她拿了一把干净的牙刷,带她去外面洗漱。
洗漱池是公用的,不过这会还早,就他们俩在洗。
“你把胡渣清理一下。”赵金枝说。
“懒得弄。”他漱漱口,复又说:“要不你帮俺?”
“俺可不会。”是真不会。
“很简单的。”罗东升跑进屋里拿了一块肥皂和刮胡刀出来。
他给自己脸上打上肥皂,就把脸凑过去,“就这样刮就行了。”
“……”赵金枝看了看锋利的刮胡刀片,哪敢下手?往后退了退,“俺不敢。”
罗东升把刮胡刀拿过来示范给她看,“就这样。”
“有教俺的时间,你自己都刮好了。”
“自己刮跟媳妇刮能一样么?”罗东升把刮胡刀递给她,一定要她动手的样子。
赵金枝看他暂时把心事放下,还能跟自己油嘴滑舌,她心里也高兴。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那句‘媳妇’听起来比任何时候都好听。
他新冒出来的亲人已经明确不希望他们俩在一起,应该也会跟他表态吧?
那么他现在还称她‘媳妇’,她是不是可以变向的认为,他在坚持初心?
不管是不是,她收起那些多余的心思,举着刮胡刀,说:“皮刮下来可别怪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