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叶篱开口说话已经让人吃惊,没想到还有一份惊喜。
想必昨晚上叶泉明和王桂珍老两口激动得会落泪吧。盼了五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李霜霜接了碗,笑眯眯邀请道:“嫂子,进屋说话吧。”
王桂珍早看见她是从伙房出来的,笑着摆手:“不去了,你们赶紧吃饭吧。我还得早点回去守着铺子,今儿他爹说要挑着货架出门去卖。”
“那行,有空再来玩。”李霜霜端着碗进出伙房一趟,把碗空出来又送出去。“对了,多谢你送的丝线,我一比量这颜色太好看啦,正合适。”
“刚到的新货,觉得好用了再来拿。”
“那可不能总白拿……下回得买了……”
“不用不用……”
“嫂子慢走哈,再来玩……”
夏月和夏东风都是小辈,听到王桂珍要走,特意出屋打了个招呼。
王桂珍笑着点头应了。
夏东风回伙房继续喝面条汤去了,夏月转身也想离开,不料王桂珍脚步忽然停下,夸赞道:“你家这姑娘养的好,长得出挑不说,胆大心细性格又好,真是百里挑一。”
夏月浅浅笑了笑,暂时停下步子。
“哎呀月儿也没你说的那么好,不过就是现在长大懂事了。”李霜霜面带笑意,客气回道。
其实女儿被人夸赞,她心里十分受用的,不过表面还是要谦虚。天底下的母亲都一样。
“哎!我是两儿子,就缺个姑娘,真是没你这好命。”
“别泄气,你不是有个儿媳妇嘛,当成姑娘养也挺好。”
李霜霜随口安慰,不料王桂珍一撇嘴,“算了吧,这媳妇一天到晚尽给我惹事,老大性子又太软,根本指望不上。”
兴许是受到李霜霜的指点,王桂珍忽然眼神一亮,又问:“对了月儿娘,你家月儿可曾说亲?”
夏月:“……”
当面被人说起婚姻大事,她只能故作娇羞垂下头。
当然,这是装的。
想当初没穿越之前,作为大龄单身狗,本着宁缺毋滥的作风一路狂奔到二十八,孑然独身一人。
这个年代的她才刚过及笄,怎么可能急着把自己嫁出去?
钱还没赚够,家中生活还未改善完全,她还有诸多事物没完成,坚决不能跳入婚姻的火坑。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话却不能这么说,所以她一直红着脸没抬头。
只听李霜霜道:“还没,我想着月儿先不急,等给东风说了媳妇再顾她也不迟。”
幸好……
她暗中在心里偷偷给亲娘比了一个大拇指。
然而事情反转的总是难以预料。
“噫,也不能这么想。都提前留意着不是更好?本来这事就说不准什么时候有眼缘,早做准备也好。”
李霜霜忽然迟疑了,“桂珍嫂子的话有道理……”
夏月唇角一抽!
王桂珍意味深长笑了笑,拉过夏月的手轻轻一拍,柔声道:“月儿有空去我家找你叶大哥玩啊。”
“好。”夏月的声音低弱蚊蚁。王桂珍一提起叶大哥,她立刻就能想到是叶篱。
“唉吆我好像忘了这茬,篱儿排行老二,你得改口喊叶二哥,不然怕是会混了。”
夏月红着脸一点头,迅速跑开了。
桂珍婶婶让她去找叶篱玩?开什么玩笑?
叶篱年方十八尚未娶妻,她芳龄十五待字闺中,确定两人真能一起玩?怕是会被吐沫星子淹死吧?
听说叶篱以前门门功课拔尖,是个冷面书生俏儿郎,那等高冷的性格又肯屑于同她一起玩?
他有恩于她和家人,不过都是碰巧遇见。她若是真把这份善心当成是他的本心,那她就输了。
夏月骨子里就认定叶篱绝对不是个好相处的,表面应得乖巧,内心却在暗暗吐槽。
可王桂珍却不明所以,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道:“哈哈,小姑娘家脸皮薄,害羞了这是!”
李霜霜也抿嘴轻笑:“有啥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
人逢喜事精神爽,王桂珍今儿心情格外好。笑嘻嘻故意凑到李霜霜耳边,轻声问道:“你瞅着我家篱儿如何?”
李霜霜自是不傻,一瞬间已然明白了她的心意,当真认真思考起来。
想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觉得挺好,他俩站在一块儿可搭了。不过这事先不急,等我瞅机会问问她的意思再说。”
“行啊。”
这话正好说到了王桂珍心坎里,两人嘀嘀咕咕又说了半天。
王桂珍走的时候,一张脸笑得和朵花一样,仿佛一下年轻了几岁。
院中一颗老槐树上面,不知何时落了一对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格外应景。
转头就被亲娘卖了的夏月,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在饭桌上和夏满算计着七月十五上山祭祖之事。
下周就是中元节,那天全村老少都会出动上山祭祖。
农村讲究繁琐,媳妇、孕妇包括来月事的女子都不允许同去,要避嫌。因着夏宝柱和田氏早年一直在外做生意,见识宽广,不像多数农村人家那么苛刻。
所以每年祭祖之时,夏家人会全部出动,也算隆重。
北方叫祭祖,南方叫拜山,不过叫法不同,但是本质不变,就是上山给先人扫墓,祈求得到庇佑。
自从五年前分家后,祭祖这种大事一向由大房操持。
夏月想着大房账目混乱还没理顺,便主动道:“爹,咱家现在也攒了些银两,要不你就和爷奶商量商量今年让咱家操办?”
她之所以问这话是因为连续四年,每次到了七月十四这一天,夏家就不安宁。
祭祖要置办祭祀礼品,瓜果糕点外加香烛黄纸,还有一壶清酒,这些物件花销至少几百文。七月十四这天,夏宝柱一早就会找夏安,让他和潘云巧商量去买祭品。
豆腐铺给了大房,潘云巧就得掏这份钱,可是却不舍得。然后两口子关着门在东屋吵吵闹闹哼哼唧唧一上午,过了晌午,潘云巧才会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夏安雇了驴车,去镇上一趟采买东西。
不过每回回来,不是少这样就是少那样,夏宝柱尽管心里窝火,也无可奈何。大儿性子懦弱,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四年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来了。
夏月觉得祭祖这种事应该恭敬隆重对待,既然要办就要办的精心。以前自家穷没条件,现在有了,干脆往后就两家轮着来。
这样也比较公平。
夏满听了女儿的建议,琢磨一番点点头:“你这主意好,等会儿我和你娘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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