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鹿在古代还算常见,因环境优势,很少有人工养殖,但是对鹿茸的处理不如现代工艺。
而千年人参却是罕见珍贵,属于有价无市,拿银子都无处购买。能侥幸得到一株,也会在第一时间谨献到皇宫,供皇亲国戚使用。
夏月猜想,千年人参才是许之林梦寐以求的,而鹿茸不过是鉴于人情关系,秦墨白给他白搭上的吧。
夏月吩咐蒋昌给许之林师徒两个安排好住处,又问过客人饮食习惯,安排厨房准备晚上的接风宴。
临近傍晚,叶篱外出而归心情朗朗,为客人洗尽风尘奉为上宾,逐渐心安起来。
*
九月初,西北边陲寒风萧萧,厚厚的积雪化尽,露出一片贫瘠土地。
我军剩余粮草只能支撑几日,为了节省伙食,后厨煮饭已经开始使用战马糙米。马儿们无粮可吃,便由士兵去空旷土地上挖些干草回来。
人马消瘦,精神渐糜。
颜慕卿心焦如焚,亲眼看见将士们因食不果腹而折损士气,同将领商量之后,决定速战速决,尽快把流寇残余歼杀,早日归朝。
入夜,静谧半空突然传出一声长鸣,冲锋陷阵的号角响起,将士们发动猛烈进攻。然而就在数千人率先重进敌方营地时,突然响起惊天炮火,接着是销烟纷飞惨声阵阵。
袁齐紧紧护在颜慕卿身边,手握长剑,胯下骏马嘶鸣。
“不好!敌军居然有土炮,王爷我们怎么办?”
颜慕卿眼眸微眯,面色阴鸷望着远处:“我朝一直未有军火,唯一前几年出海时我带回来一柄,刚让人研究透彻,还未大面积生产启用,这些流寇又是哪里来的?”
袁齐多次跟随颜慕卿出海见多识广,细细想想脸色乍变:“我猜,应该是直接从外域购买而来。看来红莲教早就对朝廷虎视眈眈。”
颜慕卿勾唇冷笑:“能够有这么大本事,我已经猜出来究竟何人了。”
早年相传,声名狼藉的红莲教在朝中有内鬼,符太师的落马让这个传言变虚为实。
几年前,红莲教在城郊处集结了大批教徒,准备伺机行动时恰好被骆侍郎查获。行动失败,全部人马被斩首示众。
所以骆侍郎才会被红莲教恨之入骨,全家遭灭门。
本以为红莲教命悬一线,却没成想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几年内从京城边郊转移边陲地带,进行隐秘活动。现在不光人马肥沃,居然还购买了军火。
曾经作为红莲教徒的符如诗为何会潜入慕王府接近颜慕卿,正是因为那柄土炮。当时颜慕卿只是觉得异常却并未多想,所以杀了人之后便不了了之。
现在,一切事情都串起来了。
忽地颜慕卿一双桃花眼紧蹙:“糟了,京中有变!”
“……”
袁齐也想过来了,却晚了三秋。
冲天火光和销烟闹得人心惶惶,地面到处是尸体残骸,哀声不断。
“王爷,咱们现在先别想京城如何,还是先想想怎么突围吧。”他大声道,“情况简直太糟糕了!”
短短几日就能把火炮调用过来,不得不说红莲教布置周祥、计划详密。
……
与此同时的京城。
李公公急急忙忙拿了一本奏折,往承德宫偏殿走去。
“圣上不好,边陲果然遭到了火炮袭击,慕王爷军队损失惨重。”
宣武帝面色苍白,双目不似之前炯亮,多了一丝浑浊。
李公公把奏折放在桌案前摊开,宣武帝一双老眼扫了一遍,深深吐了口气。
“这个混账东西!”
咬牙切齿目光森冷,也不知在骂谁。
李公公不敢接茬,立在一旁保持沉默。
半晌后,宣武帝缓缓又道;“这奏折是叶篱书写?”
“正是,叶主事早在慕王爷率兵前行之际,悄悄安排几名武功高强的人手充当兵士,暗中送信联络,同时也为了王爷安危。”
宣武帝面色一缓,泛白的脸色为之动容:“他有心了。”
所以在正儿八经的送信兵还没送出信来的时候,其实叶篱早已经拿到一手消息了。
“卿儿危在旦夕啊,希望可以保命。”宣武帝接着又道:“你说,他知不知道叶篱所为?”
李公公顿了顿,“怕是不知。不知为何,慕王爷同叶主事之间似乎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叶主事虽然清冷但为人谦和彬彬有礼,反倒是慕王爷处处看叶主事不顺眼,百般挑刺,不过前阵子又出手帮了叶主事,奴才实在看不明白这二人到底怎么回事。”
宣武帝沉默片刻,忽然喃喃道:“情深不知所起……”
李公公听不明白,愣住。
恰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连带着兵器碰撞的声音。
……
夏月正在卧房里安静绣花。
现在知道了肚里怀着双胎,万物都要准备双份,得赶紧补上。
府里虽然有绣娘,可她还是希望自己也能为两个小家伙做些。毕竟要当娘了,不能空有名声而不落实行动。
“这都什么时候了,老爷还没回来。”绿萝匆忙推开屋门,走向坐在椅子上绣花的夏月,“夫人,外面好像快要下雨了,老爷今儿出门没带伞。”
夏月放下手中针线,轻轻抬头。
不知何时,窗外已经没了阳光,从窗缝夹隙中可以看见天边的乌云垂得很低,的确是要变天了。
叶篱昨晚和她说过,若今晚彻夜不归,叶府一定要紧闭大门和两个侧门,谁叫都不开。所有人员全部不许外出,就连采买也必须往后推迟一日再出行。
“不打紧,老爷会处理的。”
这一等就到了入夜,叶篱还未归来。夏月平静吩咐蒋昌把叶篱的吩咐落实下去。
现在府里添了不少年轻力壮的家丁,安全措施更加可靠牢固。府宅离街道距离不远,没过一个时辰,隐约听见外面传来纷嚷声,吵闹无比。
“夫人,外面有人敲门!”蒋昌从门口守护处急急而来,请示夏月。
夏月披着衣裳还在灯下绣花,头也不抬:“老爷不是吩咐过么,谁叫都不许开门。”
蒋昌面露难色:“可是那人说是宫里来的。”
“不开!”
“是!”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踏实,一会儿昏昏沉沉一会儿又万分清醒,心中胡思乱想叶篱这会儿正在干嘛。
躺在榻上望着头顶若隐若现纱幔的轮廓,不知不觉很快到了黎明。
天空刚吐鱼腹白,叶府门外传来叶篱的声音:“开门,是我回来了。”
家丁连忙把门打开,夏月见到叶篱立刻迎过去:“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我回来看看你,等会儿还要进宫。”他脸色略带憔悴,能看出来彻夜未眠,不过精神却很好。
见府中无恙,便放了心。
夏月不解:“怎么还要入宫?”
“前晚二皇子潜入偏殿企图给圣上下药,结果被三皇子当场缉拿。圣上大怒,昨日开始在京中严加排查。这会儿,圣上正在让人拟旨,我就先回来看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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